“這位將軍請了。”
劉橦一愣,劉橦原以爲會是走在前面的那個武將打扮得女子先過來說話,沒想到,臨到切近,卻是那個錯後半步的文士打扮得,先說了話了。而且,這一說話,竟然還是非常標準的男聲,聲音非常得洪亮動聽。
劉橦覺得奇怪,難道自己猜錯了,這個人竟然是男的不成?劉橦訥訥的回道:“請了,請了。”
“在下大將軍何進之子,何晏。敢問將軍可是奉旨前來迎親的劉太尉所部?”
大將軍何進雖然有名,可劉橦卻也沒把那種廢物放在眼裡。但,劉橦看對方說的客氣,爲了騙開城門,也不想失禮。於是,也通名回道:“在下青州都騎將劉橦。正是太尉大人迎親隊伍的先行官。爾等可是在此迎接我們的隊伍?若是如此,請快開開城門,讓我等通行。”
“非也!非也!劉將軍,雖然你們是迎親的隊伍。可我等卻不是迎接你們的來人。而且,如今的濮陽,你們也是萬萬不能過去了。”
何晏的聲音,依舊洪亮,清朗。可劉橦卻聽得非常有氣。你這傢伙不是迎接的隊伍也就算了。反正我們也沒惦着你們迎接。可就你們這點人,竟敢放言我們過不去濮陽,真真的狂妄。
劉橦強壓怒氣,冷冷地說道:“何公子。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此言又是何意?須知,大軍進發,日耗萬石。我劉橦等得。我幽州五十萬得大軍卻等不得。尤其是剛剛歸附我家太尉的鮮卑兵馬,野性尚未馴服。若是因此鬧了起來。把這濮陽,蕩爲齏粉。你卻吃罪不起!”
“劉將軍,且息雷霆之怒,暫發虎狼之威。我說你們過不去濮陽,非時恐嚇,而是實情。有道是天意莫測。如今這兗州正在爆發瘟疫。爲了阻止瘟疫的蔓延。如今的濮陽早已用土石封住了城門道路。任何人,那也是過不去的了。”何晏不慌不忙的笑道。
劉橦當時就是一愣。心裡尋思:這是怎麼回事?這濮陽的城門怎麼會都用土石堵住了呢?他們就不出城了。也不管青龍大營的十萬守軍了?
劉橦心裡納悶,口中喝道:“休得胡說。兗州爆發瘟疫。我近在青州,我怎麼不知?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是幹什麼的?因何在此胡言亂語?須知我家太尉大人,奉旨進京迎親。那是無論如何都要遵旨的。別說是這裡沒有瘟疫,就是真的有瘟疫。我們也要從此過去的!”
“劉將軍,你不知道兗州爆發瘟疫,那是非常正常地。丞相大人,國之棟樑。處理此事。英明果斷。爲了阻止瘟疫的蔓延,瘟疫剛剛爆發,丞相大人就已經把瘟疫所在之地。隔離斷開了。路途都已經堵住了,將軍你又怎麼會知道?將軍若是不信,可以隨便讓人過去看看也就是了。此事一看便知。此外,劉將軍也不用替太尉大人有可能會因此違抗聖旨而擔心。當今聖上,上體天心,心懷仁厚。爲了使大漢的精兵,不至於遭受此無妄之災。也特地傳旨,讓劉大人不必在此時率兵入京了,同時也命人把新人送來此地。太尉大人在這裡就可以把新人迎走。而至於在下嘛。在下不才,正是護送新人前往幽州的隨行人員。”何晏依舊不慌不忙。神態安詳地說道。
這回,劉橦徹底受到打擊了。別管這個叫何晏的,說的是真是假。有一件事情肯定是錯不了了。那個濮陽肯定是真的用土石把城門給堵死了。要不他也不會讓自己派人過去看。這沒有什麼可弄假的。可是,城門堵死了。自己這又如何能詐開城門,奪取濮陽。就算自己手下地特工隊再如何的厲害,他們能摸入城去,那也挖不開堵死了得城門啊。可要是自己強行攻佔。自己這八萬人。人少不說,既是騎兵,又沒有攻城的器械。面對曹操地重點放線濮陽,這又如何能攻的下來?而且,濮陽這地方,本就地勢狹窄,易守難攻。如今曹操擴建了之後,引黃河之水以爲溝渠。更是無法繞過去把濮陽四面包圍了。這樣的話,即使後續的部隊跟上來了,那也無法展開人多的優勢。依舊還要一波波的輪番出擊。根本就不會有什麼根本性的改變。而這要是曹操再在後方源源不絕的支援濮陽,派兵派糧。那濮陽根本就沒日子拿下來。
劉橦想得越多,腦袋越暈。不過,劉橦靈機一動,想到一個因由。忙開口問道:“何公子。我家太尉大人可是奉旨前來迎親的。單憑你兩句話,恐怕你還擔不了這麼大的干係。而且,既然你是送親地人員。而且你也說了新人也在這裡,這城門堵塞,新人又如何出得來?不如,趁着我回轉我家太尉大人得時節,你先叫人把城門挖開了。由本將軍在這裡,你也無需擔心會有人混出濮陽,等我家太尉大人傳下音訊。你們也好護送着新人出來。等我們把新人接走了之後,你們若是還想堵住城門。那也由得你們。”
此時的劉橦,那真是千方百計想把城門給騙開。
然而,何晏微微一笑,又不慌不忙地說道:“劉將軍,這就無需你來操心了。傳旨地官員,以及新人,都在這裡。你只管把事情報上去也就是了。稍後,司馬大人就會給太尉大人傳旨的。”
劉橦這回是徹底的沒轍了。咬着牙,發狠道:“就算這樣。我大軍到此。卻也要進城汲水的。難道要讓我的兵丁就這麼樣地渴着不成?識相的,你就快快的挖開城門,讓老子入城汲水。如若不然,惹怒了老子。老子不管你們這些人,是男是女,統統的殺了泄恨!”
“好大的威風。好大的膽子。想喝水。不會到河邊打去。守着河水,還能和死你不成?竟然還想殺人泄憤,你一個小小的先行官,竟然如此的狂妄,想來你那主公劉明也好不到哪去。既然如此,你就先來殺殺我吧!”旁邊的那個武者,一直沒出聲,顯然是憋着火呢。此時猛地發作起來。那是提槍就扎。
劉橦急忙擺刀招架。
劉橦萬萬沒想到:這個武者倒是一個行動派。不像那個何晏,大半天的,光說不練,盡用嘴對付。但是,令劉橦比較鬱悶的是,這個武者,不僅一身的裝扮是女子的裝束,就連說話的聲音。那也是非常得甜美。不像那個何晏,長得比姑娘都漂亮,可一出聲卻是標準的男生。這個武者。如果沒有意外,那就應該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女子。這與女子交手,勝之不武。到時候,這戰功都沒臉往上報啊。
看着頭戴覆面式頭盔的女將,心中鬱悶的劉橦,不無惡意地想着:這個女的,戴這種頭盔,別是因爲旁邊的那個何晏長得太漂亮了,以至於這個女的不好意思見人了吧。
而就在劉橦一分心的時候,壞了。
只見那個女將猛地把頭一擺。那女將頭盔上的佩飾,那個展翅沖天的鳳凰尾巴,那兩根丈許長地長翎。猛地擺了起來,就好像兩條長鞭一樣,猛地向劉橦抽了過去。此時那長翎之上,光彩奪目的羽片,也好像一把把閃着耀眼光芒的刀片一樣。令人膽寒。這要是被抽上一下,有盔甲護着的地方還好說,這沒盔甲護着的臉上,那絕對是沾上就完。
劉橦一看不好,急忙用刀在眼前一劃拉。想用刀杆把這尾翎給攪住。把那個女將給拽下馬來。
但是,就在劉橦揮刀的時候,那兩條尾翎已經縮了回去。與此同時,那個女將也縱馬欺近了劉橦得內側。而此時劉橦的刀在外懷,沒等劉橦變招,那女將就一槍桿把劉橦從馬上給抽了下來。隨即挺槍就向劉橦得咽喉扎去。
剛從馬上摔下來的劉橦,根本無法來得及做出反應,劉橦眼一閉,人命了。
然而,就在劉同生死一線的緊急關頭,一旁觀戰的何晏卻猛地喊道:“姑姑住手。槍下留人。”
千鈞一髮之際,那長槍的槍尖,停在了劉橦得咽喉之上,那之間地距離,最多超不過一毫米。那槍尖的鋒芒,刺激的劉橦皮膚,陣陣地發寒。劉橦的咽喉上就好像有一支針在扎一樣。
此時的劉橦,那真是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喘氣大了,自己把咽喉送了槍尖上。此情此景,要說劉橦不害怕,那是瞎鬼。但是,人活一口氣,劉橦的忠義之心尚在,這要讓劉橦出聲服軟,說軟話,討饒。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劉橦梗着脖子,那是一語不發。
而此時地何晏,看劉橦沒死,卻放下心來。微笑說道:“姑姑,取此等狂徒的性命,平白的髒了您的手。而且,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奉了劉太尉的命令前來迎親的人員。您就這樣殺了他,那也與理不合。您還是先把他放了。此事繼續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了。”說着,何晏還微微地以目示意了一下。
只見劉橦的那些手下,錯過了剛纔劉橦突如其來的落敗,此時已經向上圍了過來。
那女將顯然不是一個蠻橫到底,不聽人勸,不識時務的人。反正下馬威的目的已經達到,藉着何晏的臺階,立馬就下。當即,也不多言。抽回長槍,退了回去。
這員女將剛剛抽身離去,劉橦手下的幾十個近身將領,立馬就圍了上來。劉橦翻身上馬,那心中的彆扭勁就別提了。劉橦可不認爲自己的武藝不如那個女將。劉橦有心掄刀與那女子再戰,可是人家剛剛放過了自己,劉橦還真沒有那麼大的臉向那個女子叫陣。可是不如此,劉橦就更憋火。這一世的英名掃地,今後還指不定怎麼被人家用來嘲笑了。
此時的劉橦,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而勸住了女將的何晏,此時卻又轉過頭來一本正經的對劉橦說道:“你這廝,好沒道理。我們奉了聖旨的人,你也幹喊殺,反了你不成!如今幸得我家姑姑開恩,饒了你的性命。如若不然,殺了你,那也是白殺。就是因此誅了你的九族,那也是你罪有應得。你可知道,如今站在你眼前的可是何人?”
劉橦這個憋火啊。自己險些喪命不說,竟然還敢說誅自己的九族,那也是自己罪有應得。雖然自己如今孤身一人,不過是主公收養的一個孤兒,連生身父母的姓名都不知道。可這話聽着有氣啊。
但是,劉橦看何晏說的鄭重,很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卻不禁被唬住了,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啊?她是何人?”這也是劉橦剛剛被那個女將打敗,挫了銳氣。
“哼!說出來嚇破你的狗膽。我家姑姑就是當今聖上親封的清河郡主,也是你家劉太尉此次前來迎娶的新人。”何晏不屑一顧地說道。
“啊?”雖然劉橦沒被嚇破膽子,可嚇了一條,那倒是真的。劉橦萬萬沒想到,新娘子不老老實實的等着迎親,跑這裡來幹什麼?而且,來就來吧,還拿刀弄槍的。這像什麼樣子?
可不管怎麼說,劉橦還真是被清河郡主的身份給鎮住了。這清河郡主,先不管皇家給的身份如何,也不管她本身曹家的身份如何的顯貴,單單只是她今後有可能是主公的夫人,劉橦就不敢放肆,誰知道這女子今後在主公那裡會不會得寵。這有誰能說得清楚?而且,就算她一直得不了寵,可就憑着她的身份,那也不是自己可以冒犯的。冒犯她,那可就是冒犯主公一樣。
此時的劉橦,就如同霜打得茄子一樣,再沒有剛來時的銳氣。對何晏一抱拳。領着人馬就退下了。並在第一時間,就把遇到的問題給報上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