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是那個天,太陽還是那個太陽。可原本亮麗無比的天色,隨着萬馬奔騰,征塵滿天,最終也無可奈何的昏暗起來。
如此變幻的天色,也可以說是軻比能此時內心活動地真實寫照。
原本軻比能是滿懷信心地看着聯軍兵馬的出動,可是,隨着聯軍兵馬的前進,和幽州軍馬的巍然不動,軻比能的心情也就越來越不好。雖然軻比能還沒有看出到底那裡不好。可軻比能的心頭預兆越來越嚴重。尤其是幽州軍中旌旗密佈,讓軻比能難以察覺幽州軍到底是如何佈置得。這就更加深了軻比能的心理負擔。
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兇猛,一擁而上,快速無比鮮卑騎兵終於壓過了半場,而軻比能一直不太好的預兆,也終於化爲了現實。
就在鮮卑騎兵跨過半場的時候,幽州陣型緊閉的旗門也刷的一下打開了。露出了裡面劉明最新制造的秘密武器。
當時,遠處觀望的軻比能就被鎮住了,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恐怖?
軻比能不知道,鮮卑人沒見過。可這要是中原的老百姓看見,那絕對會撇着嘴說:哦,不就這東西嘛。不就是壓穀子的碌碌嘛。
不過,眼前劉明使用的這個碌碌,那絕對要比普通的碌碌大的多。而且還是碌碌在前,牛在後。如果形象一些地說,那他更像現代修路的壓道機。而且,還是改裝版的壓道機。
這些龐然大物,在不配備作戰裝備的時候,可以填充土石,充當碾壓路面壓道器械。他們每個單獨測量,那都是寬一米五,直徑三米的圓形滾筒。但是,這只是單獨測量,作爲劉明手下高級人才馬鈞的高科技產品,這些滾筒的軸心部位,率先應用了軸承技術。而且由於中軸部位可以保持不動,更可以把數個滾筒連接在一起。
就像如今。八個壓路的滾筒連接在一起。那寬度足有十五米。而且滾筒連接的部位之間還裝上了兩米五的衝城巨木。那些衝城巨木探出了滾筒外圓足有一米。而在這一米的衝城巨木上則丫杈着六把弧形的利刃。這些利刃的長度倒不算太長,只有六十公分左右。但是其厚度和寬度,那都遠超一般的鋼刀,顯得格外的堅韌,銳利。
尤其是這些利刃的刀鋒衝前,配合他那幾乎完美的弧形,非常便於削、抹。而那些衝城巨木的頂端,也被打磨的非常的圓滑,只會把撞倒的任何物體撞倒、撞飛,而決不會產生任何的貫穿效果。
由這些東西護住了整個滾筒的前方,任何攔在滾筒前方的生命,那就好像收割機前面的稻穀一樣,瞬間就會七零八落。而凡是跌倒在滾筒前的物體,那也都會被碾壓成平整的路面。
這就是劉明威力無比的清道夫二號。
這些東西之所以被命名爲清道夫二號,那是因爲這已經是第二代的改良產品了。
當初,劉明與董卓的一戰。劉明雖然以火牛陣,戰勝了董卓的瘋狂戰車,可李儒的那種騎兵配合戰車的作戰方式,卻極大的震撼了劉明。
在劉明早年的訓練當中,現代步兵集團作戰模式當中,步兵配合裝甲車的作戰模式,那可絕對是一大主流方向。所以,劉明在看了李儒的騎兵配合戰車的作戰方式後,立馬就萌生了這種以衝撞、碾壓爲主的戰鬥構思。
只是,火牛陣的消耗攻擊,以及瘋狂戰車的無人道攻擊,都不符合劉明的節儉實用的作風。於是,第一代的清道夫產生了。劉明利用小白鼠踩滾筒的原理,設計了第一代清道夫的驅動系統。以次來確保作戰的莽牛可以重複利用。
第一代的清道夫,那種滾筒的個頭更龐大,光是滾筒半徑,就有兩米。裡面放一頭莽牛,以中軸束縛牛身,利用滾筒滾動,滾筒裡面的莽牛則需要不停的奔跑來獲得平衡,以此來驅動滾筒前進。
但是,這樣一來,懸浮的撞木沒有平衡物以及支點,很容易被敵方砸向地面,成爲滾筒前進的障礙,滾筒也就只能以碾壓爲主,串聯起來的滾筒就更像是一根巨大的滾木。從而缺乏了削砍得殺傷力,以及威懾力。
而當馬鈞知道劉明之所以把莽牛藏在滾筒裡面,只是爲了避免莽牛的損傷。馬鈞撇了撇嘴說道:“不就想讓牛別傷着嘛。把牛擱在後面不就得了。”
於是,第二代的清道夫也就誕生了。在馬鈞的建議下,改以莽牛從後面推動,而劉明更在每個莽牛滾筒前面掛一幅紅色的布幔。平時捲起,用的時候,把所有的紅色布幔放下,以此來刺激莽牛進行瘋狂的衝鋒。
現在,八千頭莽牛,八千輛清道夫,每八輛爲一組,串聯成一個寬十五米的整體車陣。每個車陣之間留有五米的空隙,一千個清道夫車陣,一字排開,延綿不下四十餘里。
雖然這種陣型比鮮卑那面四十萬騎兵組成的五十餘里的陣線稍微還短了一些,但是作爲中路突破,那卻是足夠了。
當劉明這面所有的旗門撤下之時,那些莽牛前面的紅色布幔就都垂了下來。緊接着牛羣背後又是一陣鞭子的刺激。當時所有莽牛的眼睛全都紅了起來。‘哞哞’咆哮着,四蹄蹬開,瘋狂的衝刺起來。
一排排清道夫戰車,由緩到快,越滾越快。隆隆的向前推進着。而跑在前面的鮮卑騎兵在看到這一幕之後,立馬就心膽俱裂。
如果說當初董卓的瘋狂戰車雖然恐怖,可那也好理解,畢竟還是有馬在拉着跑的。可現在劉明這個清道夫,牛都是藏在滾筒後面的,高大的滾筒,完全擋住了牛的存在。讓這些從來都沒見過這些東西的鮮卑騎兵,完全不知所措。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沒有牛馬拉着就自己滾動呢?
未知。神秘。這都是恐懼的源泉。尤其是那滾筒的金屬光澤,以及那撞木上寒光閃閃的利刃,更是讓這些鮮卑騎兵知道那傢伙絕對不是吃素的。
所有前排看清楚劉明清道夫二號外貌的鮮卑騎兵,全都清楚地意識到,正面和對面的那種東西碰撞,那絕對是找死。不過,蜂擁而出的鮮卑騎兵也是沒有回退一說的。後面接連不斷的騎兵是絕對沒有辦法給前面的騎兵讓出地方來退後的。而且,由於清道夫車陣漫長的陣線,也許鮮卑兩翼的騎兵還能夠轉向繞開。可擠在中間的中路部隊,卻絕對不可能有任何避免碰撞的希望。
於是,清道夫車陣空隙的地方,就成了所有鮮卑士兵爭搶的活命機會。
可這,卻也是劉明清道夫車陣的巧妙之處。雖然劉明清道夫二號的衝撞之力巨大,鋒利,堅韌的刀鋒更不是當今任何盔甲可以阻擋的。可是,如果讓所有的敵人沒有任何一點的活路,萬衆一心。只消十幾萬人的屍骨和馬骨,那就絕對可以墊成一道血肉長城,攔住清道夫車陣的龐大沖擊力。
可現在,爲了活命,前排的鮮卑騎兵,或是向後退縮與後排的騎兵撞倒了一起。或是爭搶清道夫車陣的空隙之地以求活命。還沒等和清道夫車陣發生碰撞,自己就率先亂作了一團。
而就在他們混亂的時候,清道夫車陣也毫不留情的撞了過來。八輛可以充當壓路機的清道夫聯合在一起,那滾動起來的力量,又何止是萬斤?
所有碰到撞木的鮮卑馬匹,立馬就被撞翻,所有被刀鋒劃過的鮮卑士兵,立馬就成爲兩端。而所有倒下去的,無論是馬匹還是士兵,那就別想在起來了,全都會被隨之而來的巨大滾筒碾爲肉醬。
而那些搶得有利位置,從清道夫車陣空隙間逃得性命的幸運兒,他們的幸運也不過就使他們晚死一會兒。
劉明這個車陣,那可是有近衛軍配合的車陣。近衛軍作爲劉明的直屬軍團,那是幽州軍隊戰鬥力最強大的軍團。每一個軍團的成員,那都擁有強騎兵和突騎兵的綜合素質。而他們之間的配合作戰,那更是默契無比。
如今,兩萬人的近衛軍,在這清道夫車陣之後,分成了兩百個百人隊,以百人爲單位,對這些漏網之魚,發起了不斷的衝鋒。
四十餘里的陣線,可以充分發揮強騎兵的突擊力。這些僥倖穿過清道夫車陣的鮮卑騎兵,往往還沒看清楚清道夫車陣後面是什麼,就被那些排着整齊隊形的近衛軍衝散,隨之,不是被踐踏而死,就是被呼嘯而至的馬刀劈爲兩段。
觀戰臺上,看着這一幕的郭嘉,無聊的向劉明說道:“主公,那些鮮卑真是一羣烏合之衆。不堪一擊。”
劉明對眼前的這一幕屠殺,也是有所估計不足,想當初,火牛陣對撞瘋狂戰車,那是何等的壯觀,可現在,清道夫二代面前,沒有一個鮮卑騎兵能擋得住這種衝撞。
不過,想想也對。八輛清道夫二代連接在一起的力量,光是他們本身的重量,那就得好幾千斤。這一滾動起來的衝擊力,就是幾萬斤,那也好不新鮮。別說是這些鮮卑騎兵了。就是董卓的瘋狂戰車撞上了,那也得粉碎。
可是,說實話,此時喝着茶水,嗑着瓜子,悠哉,悠哉看戲的郭嘉,他對步度根和軻比能聯軍進行的評價,還是有失公允的。
以軻比能長期吸納漢人爲幕僚的胸懷,軻比能可不是一個不懂軍事的人。而步度根能在衆多爭奪大單于地位的人中脫穎而出,那更不是一個簡單的傢伙。
只是,四十萬兵馬的統一出擊,對於步度根和軻比能來說,確實也是第一次。象軻比能,十萬控弦之士,他周圍的那些部落就已經沒人敢來招惹他了。而他們平常部落之間的內部戰爭,有個五六萬兵馬的交鋒,那就已經是滅族的戰爭了。如今他們幾十個部落聯合起來,五十萬的兵馬,一次性的作戰,即使是軻比能和步度根這樣的鮮卑人的佼佼者,那也是頭一次。
而且此次作戰,還不象上一回劉明懸賞花紅那樣簡單,上次作戰,所有的傷患,撫卹等事情,劉明都包了。各個部落都只需出同等數量的兵馬,到時候平等分錢罷了。統一調動也沒這麼多的繁瑣。
可如今,聯合作戰,自負盈虧,尤其是上一次同等出兵導致小部落損失慘重,大部落在沒傷筋骨的情況下,反倒藉機吞併了不少小部落,更加壯大了起來。這讓部落之間的調和就更不好運作了。
在如此條件下,步度根,軻比能除了能選擇一擁而上,以衆欺少的各自爲戰,他們還能選擇什麼?
不過,軻比能還是留下了備用的預備隊,作爲扭轉戰局的最後手段。
此時,步度根和軻比能都看出來正面戰場是攔不住那些不知道是什麼的大傢伙了。可是混亂的戰場,各個部落不同的領導,讓步度根和軻比能也無法讓這些人全都撤下來。而且,如果這些人撤退,也會導致那些大傢伙更加肆無忌憚的衝撞過來,
在這種無可奈何的條件下,步度根和軻比能只能選擇放棄正面戰場,把希望寄託在兩翼軍馬的攻擊上。同時,步度根和軻比能欺負劉明的軍馬數量少。把五萬的預備隊也派了出去,讓這支預備隊從主戰場繞過去,從劉明大營的左方,突擊劉明的大營。然後對劉明形成前後夾攻。一舉擊破劉明的兵馬。
而步度根和軻比能在派出這支部隊之後,也轉身退回了自己的聯營,準備調集守候大營的十萬兵馬,依託營寨的設施,抵抗劉明的那些大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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