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大祭酒俯在我耳邊低聲的說道:“去吧,不要害怕,我們絕對平安的把你帶回去!”說完後她解開了我頭上的黑布條,我眼前出現了點光線,藉助月光,我見到對面站着三個人。一身的黑,黑衣黑褲,黑頭巾蒙面。中間一人唯一的不同就是披着一件淺一點顏色的披風。對方說完後,只見又一個黑衣人押着常清從對面的樹林裡走了出來。常清見到我們,有些驚慌,開口說道:“師傅,我……這……”
“常清,你快過來吧,凡事我自有安排。”大祭酒以命令的語氣說道。
我朝着對面走去,這樣的情景,就如同電視裡面交換人質一樣。常清疑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祭酒,然後也緩緩走了過來。就幾步的路程,我走得卻很吃力,彷彿雙腿在打顫發軟。走到中間和常清對面的時候,我努力的擠出一點笑容給她。她沒有笑,眼神裡面有些疑惑驚恐,低着頭往我身後走去。前面的三人被黑布蒙得嚴嚴實實的,只有一雙雙眼睛冷冷的注視着我的一舉一動。當常清走到我後面去的一剎拉間,我才突然覺得恐懼起來,內心非常的恐慌,很想停止腳步,卻沒有這個膽量。
當我離他們還有三四步之遙的時候,我猛的感覺到面前一陣風起,一個人影竄了過來,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這個人影已經把我帶到了大祭酒和常清這邊。我回過神來一看,同樣一個蒙面的黑衣人站在我們面前,手裡提着一根柺杖。見這柺杖的模樣,我就知道來人是祖太。
對方那三人見到這樣的情景,先是一驚,往前衝了兩步,然後猛的止住,壓着憤怒說道:“大祭酒,不知道你這又是走的哪步棋啊?”陰千鳳冷冷的說道。
“哈哈,以別人之死來換取自己的生,我上清派乃名門正派,怎麼會行這樣苟且下賤之事!陰教主無義在先,別怪我們無信在後。”大祭酒厲聲的說道。我和她也算是呆了不少的日子了,但從來沒有見到她以剛纔這樣強悍的語氣說話。
對方聽了,出奇的鎮定,然後冷冷的說道:“哦,既然如此,閒話也不必多說,只怕幾位下不了這草山之地。頭次你們那大師君自恃甚大,跑到我們草山來滋事,結果怎麼樣呢?各位也不是見識淺薄的人,所謂前車之覆,後車當以此爲鑑。”
“大師君光明磊落,天下人士有目共睹。不提防中了小人的毒手,這也沒有什麼稀罕尋常的!陰教主成心如此,哪我輩也只有斗膽領教一二了。”大祭酒同樣冷冷的回敬道。
“好,咱們廢話少說。”只見這陰千鳳一招手,我們前後左右一陣人影晃動,一羣黑衣人驟然出現,把我們團團圍住。毒鳳凰陰陽怪氣的說道:“我一直納悶大祭酒怎麼就這樣通情達理起來了,原來還留了這麼一手呢!呵呵,可惜啊,我也是有準備的。敬酒不吃要吃罰酒,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眼看對方就要開始圍攻我們,大祭酒把我們擋在身後,低聲說道:“不要怕,凡事有祖太和我呢!”剛說完,一條條黑帶如同騰龍一樣四面八方的向我們竄來,正當我非常驚恐的時候,祖太手中的蓍杖一揮動,剎拉陰風四起,那條條黑帶齊齊的退了回去,圍攻我們的黑衣人統統摔倒在地上。頃刻之間便見勝負,可見雙方實力的差距。
對面立即傳來驚呼,“尊駕是哪一位?明人不做暗事,既然上了草上,爲何又以這般面目示人!”陰千鳳說道。
“粗鄙之人,何敢在大教主面前拋頭露面的。老嫗受人之託就要忠人之事,今日是非要帶他們離去的。”祖太緩緩的說道。
“哦,我當是誰,原來是聾山伍老前輩大駕光臨,千鳳真是失禮了!伍老前輩既不屬於上清一派,也與他派毫無瓜葛,爲何今日要強行爲其出頭?豈不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陰千鳳大聲的說道。
“行將草木之人,陰教主還記得,真是難得。不過這理不平,衆人擺,路不平,衆人踩。陰教主一意孤行,咄咄逼人又爲何意呢?”祖太反問道。
“話不能這樣說,老前輩可能是不知道前因後果的了!”這女人繼續說道,“天有不測,我派教主,今日命在旦夕!我做屬下的,難道能眼睜睜的對主上見死不救吧?”
“唉,天生天殺,亙古恆理!所謂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這有什麼好說的。陰教主一步踏偏,腳下已是萬丈懸崖,再不回頭,墮如深淵,恐怕悔時晚矣!”祖太說道。
“嘿嘿,嘿嘿……我當是誰,原來是聾山那隻老狐狸來了。”還沒等陰千鳳回話,一個刺耳的聲音傳了過來,這聲音繼續說道:“教主啊,這人是花崗石腦殼抹油,又硬又滑,你和她多說無益,白費口舌。”
“乾孃來的正好,如今有人到我們草山上來滋事,以強凌弱,你說這事情該如何是好呢!”陰千鳳冷笑着說道。
“教主就算通融,我盤山氏也決計吞不下這口氣的。”這聲音說完後前面的樹林裡頓時狂風大作,一陣嘩嘩的亂想。只見一個長髮披肩的怪物一躍而出,半蹲在我們的面前,嘿嘿的發着冷笑。只見它髮絲凌亂,獠牙斜翹,滿臉的粗皮糙肉,眼珠子發着綠光,十指如同禿鷲爪子一樣的鋒利。
“盤山草狗精!……”大祭酒發出驚呼。我心頭一陣發麻,更加害怕起來,常清和我一樣,面帶恐慌。我們這幾人中,惟獨祖太毫無恐懼之態,開口說道:“盤山老妖,你修煉到如今,也算不易,倘若還要禍亂人間,當心遭了天譴。”
“士爲知己者死,老鬼我早已忘懷一切。聾山老狐,我也奉勸你一句,事不關己就要高高掛起!你隱居這麼多年,何苦要爲幾個黃毛小子拼掉老命?”對面的怪物說道。它這音調,如同廣播前後的調頻雜音,非常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