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我突然聽到三叔在樓下大聲的說話,“三叔回來啦?”一想到莫端公的事情,我立馬的沒有睡意,穿好衣服就往樓下跑去。三叔三嬸還有老太太都站在院子裡,正同幺叔講着事情。“幺叔怎麼來了?”我覺得很奇怪,連忙走了上去。
“九兒起來了啊!我一大早就往這邊趕,正準備上樓來喊你,三哥就回來了。我們正說着這事情呢!”幺叔焦急的說着,樣子很激動,好象受到了驚嚇。
“我們那邊出事情了,你們家的老宅塌了。”幺叔慌張的說道。
“老宅塌了?什麼時候塌的?”我吃了一驚,連忙問道。
“昨天晚上的事,下半夜的時候,我和你幺嬸突然聽到‘哄’的一聲巨響,地振山搖的如同來了地震。我們嚇得在牀上動都不敢動,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外面那麼大的雷雨,更莫說敢出去看個究竟了,所以一直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響。今天早上雨停後我們連忙出去查看,才發現你們家的三間老屋全塌陷了……”
幺叔還沒有說完,我見到三叔的臉早已經陰了下來,老太太在旁邊不停的天啦地啦的喊。我心裡很難受,並不是心疼財產,這房子畢竟是祖先留下來的東西,現在居然垮塌了!我突然想到裡面的土室,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這可是祖父的心血,要是也跟着毀了,祖父在地下恐怕也會難過。我甚至還在想着那法壇如今毀了,不知道對我的身體有沒有什麼影響!
“房子垮都垮了,有什麼辦法。老房子就這樣,經不得風雨,幸虧裡面沒有人住!”三嬸見我低着頭不說話,便安慰我說道。
“我們還是過去一趟,去現場看看,他父母問起,九兒也好說說情況。”三叔說道。
於是我和三叔三嬸跟着幺叔就往老家的祖宅走去,還沒有到現場,就看到一大羣人圍在老宅邊上看,全是周邊的左鄰右舍。曾經的幾間老房子果然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四扇主牆倒塌了三扇,還有一扇垮了一大半,斜歪在廢墟上,磚瓦石片散落了一地。屋子裡的什麼桌子椅子牀啊這些傢俱根本就看不見了,很有可能是埋在下面去。我仔細的看了一下那間土室的上面,全是些磚塊壓在上面,這麼大的一場動靜,地下室的油燈多半是熄滅了。一想到這個,我又開始爲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擔憂起來。
幺嬸對我說要不要喊些人去翻騰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好取出來免得壓壞了。我還沒有回話,三叔說道:“我看還是算了,現在不要去動,我們還是先通知他們家的幾個兄弟知曉,大家過來看了再說最好,畢竟這是祖業,免得以後有糾紛。”
幺叔聽三叔一說完,說他也是這個意思,於是我們就分頭打電話,我先把這件事情給父親說了,父親先是吃了一驚,但聽說我沒有事情後邊也沒有說什麼。說垮都垮了有什麼辦法,老房子反正不值幾個錢。我又給我四叔打電話,他是我父親的親弟弟,等我說完事由後他也是我父親的意思,還說這兩天會過來看一看。他住在離這裡十來裡的一個小鎮上,和我四嬸都是一所小學校的老師,平日裡比較忙,也難得回老家來看看。當年分家的時候,四嬸和我母親爭錢財,鬧得比較僵,所以這麼多年來並沒有多少的來往,有些生疏了。
三叔給了我的兩個姑姑打電話,我兩個姑姑的意思基本也和父親、堂叔一個樣,沒有說其他的什麼。是啊!房子都塌了,磚瓦又不值錢,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
回三叔家的路上,三嬸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議論此事,我和三叔都是沉默不語,各自想着心事。到了家裡,我給老太太說了詳情,她老人家聽後又嘀咕了半天,於是端出做好的飯菜讓我們吃。秀兒的孩子一大清早的就哭個不停,三嬸只得放下碗去照管他。
吃飯的途中,三叔突然說起了莫端公的死,說莫端公前兩天外出做陰事時受了點涼,前天晚上支氣管炎發了,不停的咳嗽,一口老痰堵上來,回不過氣來就死了。儘管三叔說的比較輕鬆,但我們三人聽了都覺得有些駭然,不管怎麼說,活生生的個人說死就死了,心裡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剛吃了飯,母親就打來電話,她忙着問我房子的事情,又問我是不是真的沒有受傷。我給她說我住在三叔家,房子坍塌的時候裡面並沒有人。她聽後才真正的鬆了口氣,又說幸虧我沒有住在裡面,要不可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去想。我告訴她莫端公的死訊,母親聽後也覺得吃驚,問我他是怎麼死的,我告訴她莫端公是病死的。母親說,你帶上叄百元錢過去給他老人家上個香,答謝他以往對你的關愛。打完電話,我把母親的意思給三叔說了,三叔點頭答應,說吃完飯就帶我去莫端公家。
吃了飯我們就收拾着東西準備往莫端公家走去,剛出門三叔就問我手背的情況,看來他是知道我手背並沒有被他治好的事情。到如今我也不好對他隱瞞什麼,於是便把晚上所有的癢痛情況都告訴了他。三叔聽後沉默了一會後,對我說不管怎麼樣,事情都會過去的,喊我不要擔心,說他治療不好不見得別人就束手無策!我點頭笑了笑,喊他不要擔心。
走了一段路,三叔突然說起了莫端公的死,說莫端公其實並不是得病死的,是自己吊死在屋樑上的。我聽後大吃了一驚,感覺有些出不過氣來,彷彿一個驚雷炸在了頭頂。我停止了步伐,連忙問到詳情。三叔說,聽他家人講,前天下午莫端公從外面做陰事回來後,便一言不發的,晚上吃晚飯一個人在那裡只顧喝悶酒。他兒子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話,吃完飯便進自己的屋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