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按照受害者死亡的順序來說吧!”孫璠琮感嘆一聲,目光中流露出無盡的哀傷。
他揉了揉鼻子,收拾好心情,繼續說道:“第一個遇難的是二哥。由於第二天才是大婚典禮,因此那時候江湖上的客人並未來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二哥出事的時候已經來到孫家的客人只有兩人——空好神僧和葉知秋!因爲娶親的是四哥——五伯的長子,因此作爲五伯好友的葉知秋可以名正言順的提前到達,找時機對二哥下手!
“我問過當日值守夜班的護院,其中有人告訴我說葉知秋曾問過我們兄弟去向何方,而那名護院因爲是十弟的貼身護衛正好清楚我們兄弟的動向,又知曉葉知秋與孫家交情不淺,所以便絲毫沒有防備的將我們去買醉的事情說給了葉知秋聽!葉知秋從他的口中得知了一向足不出戶的二哥也去喝酒後,便起了殺人之心,畢竟二哥的身體素質是最差的,也是他最易得手的!至於‘奈何橋’,哼哼,我問過仇鎮撫使,錦衣衛典藏館中之物凡大內之人皆可借用,以張永的身份將此物從大內弄出來再借給葉知秋使用應該不難吧!
“葉知秋殺掉了二哥後,就將目標放到了四哥身上。他知道大婚的早上是整個孫家最忙碌的時刻,由於‘燈下黑’的存在,反而無人去關注我四哥這個喝得爛醉的婚禮主角,而那時就是他下手的最好良機!我問過劉兄,婚禮之前葉知秋根本沒有出現在大堂之中,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有不在場證據!因爲那時他正在四哥的住處行兇!
“誰知五伯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兒子,他先後派遣三名家奴和三哥前去尋找四哥。葉知秋精通點穴之術,制住他們並非難事。葉知秋是江湖聞人,與許多江湖門派有交情,他既然能從‘龜仙流’弄到‘葵花點穴手’,那他從江西飛砂幫學到‘毒砂掌’也在情理之中。另外,葉知秋與我們孫家有超過二十年的交情,模仿出幾招孫家的劍法也並非沒有可能!
“葉知秋在殺死二人之後,便打算沉寂下來,誰知……”
“停!”
“夠了,別再胡說了!”
“不對!”
孫璠琮還在侃侃而談,卻突然被人叫停,他心中略微不滿的循聲望去,卻發現一臉不滿、搖頭嘆息着同時叫停他的人竟然是墨龍神劍、孫無慾和楊克三人!被“指控”的葉知秋卻像沒事人一樣坐在一旁悠閒地喝着茶!
“你小子淨能瞎扯!老葉一點內力也沒有,即使弄得來毒砂掌,他又怎麼用?!”墨龍神劍一邊叫嚷道,一邊拍着桌子,以此來宣示自己的不滿。
楊克緊接着發言道:“我曾飛鴿傳書回京城六扇門,讓下屬去查探‘奈何橋’的去向。結果發現‘奈何橋’確實已經被人借走,但借走他的人是御林軍中的將領,而非張永。關於這位將軍的姓名,由於此事涉及到大內機密請恕在下不便透露,至於‘奈何橋’爲何失落,由於我六扇門的捕快職務低微、無權面見這位將軍,因此我暫時還未得知。但我可以確定的一點是,此人與閹黨毫無關聯,甚至可以說是對閹黨深惡痛絕!”
楊克說完了,孫無慾也嘆息一聲,緊接着說道:“璠琮,我不知道你是怎麼了!你平時挺謹慎的,今天爲何這麼衝動!你可知道瑤琳遇害當夜,知秋一直與我和空好老哥品茶講佛!而瓊瑰大婚當日,他更是去了南城門替我在城門外迎接遠道而來的江湖客人!慕三賢侄之所以沒看到他,也正是因爲這個緣由!”
“是這樣的!當日我就是在葉前輩的指引下來到的孫家大宅。”楊克在一旁接話、補充道。
聽了衆人的話,孫璠琮頓時面如紙色。大汗淋漓中,他慚愧的低下了頭,心下不禁嘆息道:“瑾瑜,還是你說得對啊!是我魯莽了……”
“璠琮賢侄,你說完了嗎?那就讓我說說吧!”翹腿而坐的葉知秋突然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來,不知從哪兒又掏出他的羽扇來,一邊搖着扇子,一邊開口言道。
“我承認,我與張永的確交情匪淺,我也從他那兒獲得過不少信息,但你可知道張永和我同爲河北保定人,他大哥、錦衣衛百戶張富更是跟我光着屁股一起長大的發小!你憑什麼認定我是他的下屬?!你可知道直到現在他見了我也得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喊我一聲‘葉老哥’!”葉知秋滿臉譏笑的說道。
“說完我和張永的事兒咱們再來說說你的事兒!我也很想知道,一貫處事謹慎的你爲何會突然跳出來指認我?!先前我不明白,但剛纔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因爲——你纔是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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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孫琥琪倒飛了出去,當他掙扎着爬坐起來時,脖子上已經多了一柄滿是缺口的“利劍”了。
他的眼前,黑衣人正持劍肅立、一臉冷笑的看着他。
由於黑衣人自己揭去了臉上的面巾,現在孫琥琪終於可以看到他的面容了。眼前這人一張“國”字臉,臉上傷痕遍佈,有刀傷、劍傷也有鞭傷、棍傷,看得打小就沒吃過多少苦的孫琥琪不由得膽戰心驚。
“嘿嘿!還敢說大話嗎?臭小子!”
看着孫琥琪不住搖頭的樣子,黑衣人滿臉鄙夷的接着說道:“哼!孫家公子不過如此!孫家的‘大商護國劍’也是浪得虛名!”
黑衣人話一出口,本已變成“小綿羊”的孫琥琪突然硬氣的開口反駁道:“誰說的?!孫家公子中最廢物的是我,打贏了我你有什麼可驕傲的,有種你去找我七弟比武啊!哼,一個藏頭露尾的無名鼠輩憑什麼侮辱孫家!憑什麼侮辱‘大商護國劍’!你可知道就你剛纔那偷襲的一招,要是我七弟與我易地而處,只用一招《大商護國劍》中的劍法就可破之,甚至可以直接取你性命!”說到這兒,孫琥琪低下頭去,滿含羞愧地嘟囔道:“只是那一招我沒學會罷了,要不然我也能打倒你!……”
“噢?是什麼招這麼厲害?”
“武丁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