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有線索了嗎?”孫瑾瑜望向了李純鈞。
“孫璇璧會毒砂掌!”李純鈞撇了撇嘴角苦笑道。
“唔……二哥呢?!”孫瑾瑜當然明白李純鈞的意思——當前的證據不足以救他!
“他本來說是要來的,但好像因爲突然想起了什麼事,然後就走掉了!”徐愛略爲不滿的說道。
“或許是他有了線索吧!”李純鈞和水牢中的孫瑾瑜異口同聲的替仇昌解釋道。二人察覺到對方的默契後對望一眼,相視而笑。
——————————
“這麼着急是去哪兒啊?”孫家大宅的某個要道口,楊克伸手攔下了行色匆匆的仇昌。
“去找孫琥琪,有件事情得通知他一下……”
“我也有事情要通知你一下!”楊克苦笑着說道。
仇昌眉頭一挑,示意楊克接着往下說。
“趙化……死了!”
“哦!”參加了搜尋過程的仇昌早已不對趙化的生存抱有幻想。
“你不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嗯?不會是死在馬車下吧!”仇昌信口猜測道。
楊克臉上的苦笑愈發濃郁了,這其中不知包含着幾何凝重。
“不會真被我猜中了吧?!”仇昌看了眼楊克的表情驚疑的說道。
“是的,又一個死在‘六藝’之下的人!”楊克承認道。
“他們不是死在‘六藝’下,而是像二十年前的孫家人一樣死在了慾望之下!”仇昌感慨了一聲,又問:“你這是上哪兒去?”
“劉珂前輩託我將這事告訴你大哥,我本來想去你們所住的客房的。”
“不必了!我大哥現在在水牢,你也不用去找他,我會替你轉告的!現在,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吧!”
“哪裡?”
“儲物樓!”
“唔,正好我也想重新檢驗一下孫玲瓏的屍身……不過在那之前你還是陪我走一趟水牢吧!‘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嘛!”
仇昌點頭應允後,楊、仇二人便運起輕功向水牢行去。
正此時,道路邊的枝繁葉茂的大樹上閃出一個人影。看着楊、仇二人已經離去無蹤的方向,他喃喃自語道:“好險啊!多虧及時運上‘真定龜息心法’,要不然這麼近的距離一定會被仇昌的感官發覺!他們倆人中任意一人我都打不過,要是同時對上這二人我可就完了!以後不能冒險了,還是老老實實走小路吧……”
——————————
“大哥,你探望完瑾瑜了?”
“是啊,二弟!你來晚了!”
仇昌和楊克趕到水牢的時候,剛好看到李純鈞和徐愛在周伯通、劉慕三二人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周公子,你身體好些了嗎?”楊克面露微笑的依次跟衆人打着招呼,末了,他問候了看上去面色紅潤的周伯通。
“無礙了!只是元氣受損罷了!哎,也是我自作自受,這次真是丟盡了周家的臉面和千年來從未出錯的‘卜命文王卦’的名聲啊……”苦笑着的周伯通搖頭嘆息道。
“別放在心上了!人誰沒個錯呢!再說了,我們是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的!是吧,楊神捕!”
“純鈞老弟所言甚是!”楊克點點頭,又道:“事關周家名聲,江湖上誰會瞎說、瞎傳?!周公子你就放心吧!”
“對了,二弟,你要辦的事情怎麼樣了?”李純鈞向仇昌問道。
仇昌搖搖頭,苦着臉想說些什麼,這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喘息聲卻在他耳邊響起。聽到這些聲音的不只是仇昌一人,在場的一衆高手也都跟着他扭頭向聲音的源頭望去,只見路的那頭孫琥琪正風塵僕僕的跑來。
他一邊跑着,還一邊朝衆人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二伯,二伯他……死了!”
——————————
“霏霏,你還好嗎?”孫瑾瑜不顧及手腕的疼痛將周霏霏擁在懷中。現在擁有水牢鑰匙的兩人一個是周霏霏的哥哥,一位是周霏霏的姐夫,在周霏霏的軟磨硬泡下,一貫相信孫瑾瑜爲人的他們二人還是同意了將孫瑾瑜的鎖銬打開一小會兒。
“傻瓜,在水牢的冰冷潭水中煎熬、受苦的明明是你,這話應該我問你纔對……你,還好嗎?”
“呵呵……”孫瑾瑜也不答話,只是貪婪的嗅着懷中周霏霏長髮的清香,吮吸着那絲絲髮線中沾染的秋天的霧珠。
“你還有心情笑?你看你的手腕都變得又腫又紫,嘴脣也凍得發青,身上的衣服都被水泡爛了……”說着說着,周霏霏突然停了下來,雙手摟緊了孫瑾瑜的腰身,將頭深深地扎入孫瑾瑜溫度所剩無幾的厚實胸膛,終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你纔是傻瓜呢!乖了,別哭!”孫瑾瑜一邊撫着周霏霏的後背,一邊輕輕擡起周霏霏的臉龐,淺淺的吻吻了她的額頭,用冰涼的手背抹去她面頰上的未落的淚水和殘存的淚痕,笑道:“‘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盻兮。’你笑的時候最好看,我盼着見你笑呢!”
周霏霏抿了抿嘴,擦拭了眼角,終於露出了脣邊迷人的小酒窩。她故意嘟起嘴來,笑罵道:“你當我像你這麼沒心沒肺,都這副模樣了還讓人家笑,人家笑得出來嗎?!……你知道嗎?我好擔心你……”
“噓——”孫瑾瑜再次將周霏霏擁入懷中,看着左胸前閉着眼睛、嘴角泛笑的周霏霏,他蒼白的面容上也現出了暖暖的笑意。
——————————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屍體?”孫家地下冰窖中,驗看過孫無恨的屍身後,楊克把最佳的觀察位置讓給了仇昌,站直身體後向孫琥琪問道。
“今天早上!今早我突然想來拜祭一下二哥、三哥、四哥和玲瓏妹子於是就走進了冰窖。誰知道我一隻腳剛踏進了地下冰窖的門,一打眼就看到了二伯的屍身和他屍體旁碎成數段的柺杖!他當時還是睜着眼的,我用了好大的力氣纔將他的眼皮合上的!”孫琥琪誇張的做出了驚悚狀,“對了!那些碎了的柺杖我不小心動過了。我記得沒動過之前,它們好像是被人擺成了一個圖形,一個什麼圖形來着?嘶……怎麼想不起來了?……”
“一個類似‘廿’字的象形字,是嗎?”楊克撥弄着地面上有些散亂的柺杖斷枝,冷聲問道。
“是!”孫琥琪一拍腦袋突然叫道,“這難道就是指‘六藝’中的‘六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