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金剛護體神功》?唔……確實是我看錯了!不過——此人的這門功夫絕對脫胎於少林寺三大神功中的《金剛護體神功》!”玄音魔劍斬釘截鐵的說道。
“當世練成少林寺三大神功的只有圓道方丈和圓通大師兩人吧?!”沉默寡言的李純鈞——至少在林筱媚看來是這樣的——見了此等功夫也不禁出聲言道。
“正是!”閱歷豐富的薛無鹽和玄音魔劍還未開口,朱宸濠便搶話道:“《金剛護體神功》、《羅漢伏魔神功》、《佛陀普度神功》乃是少林寺凌駕於七十二絕技之上的三大神功,只有修習過少林寺鎮寺心法《易筋經》的大僧才能擇其一修煉。圓通大師天生身高馬大、骨骼粗重,因而選擇了號稱少林絕學中防禦至高的《金剛護體神功》修煉;圓道方丈佛法精微、天下無雙,但正因其心中慈悲之念最盛,故而修煉了能溝通魂魄、洗濯心神的《佛陀普度神功》。雖然這門神功向來被用來勸人向善、滅殺心魔,武學用途甚微,但由於圓道方丈於《易筋經》的領悟和參透比之其師弟更高一層,故而至今他仍是公認的佛門第一人!至於那被譽爲少林寺最強功法的《羅漢伏魔神功》,似乎少林寺近兩代無一人能練成!——哦!圓道方丈或許能夠練成,只是他已修煉了《佛陀普度神功》,按照少林規矩他是不能再去練那《羅漢伏魔神功》的!”
朱宸濠雖然沒像朱祐杬一樣遊戲江湖,但自從他從江湖人士刺殺劉瑾的行動中看到了江湖俠士的能量後,他就一直致力於結交江湖勢力、研究江湖文化,是故類似於這些堪稱“典故”的事例,他自然再熟悉不過。
“公子所言極是!以圓道老兒慈悲爲懷的性子,想來便是給他機會,他也不會去練那殺性極強的《羅漢伏魔神功》!不過,他要是真練成了兩門以上的少林神功,恐怕江湖中就不是‘七雄爭霸’而應是‘八仙過海’了!”玄音魔劍接話說道。他這一番話卻引得薛無鹽、李純鈞、林筱媚紛紛側目,倒不是由於他所言虛妄,而是因爲他對圓道方丈的稱呼和說這些話的口吻實在是太“囂張”了!
玄音魔劍的幾句話不但引起薛無鹽、李純鈞對其身份的再次揣度,更使得役使他的“辰豪”公子的身份在薛無鹽面前愈加迷離起來,卻也使李純鈞愈加堅信了自己對“辰豪”身份的判斷——如果“辰豪”不是朱宸濠的話,他憑什麼驅使這地位極高的劍道強者爲奴爲僕!
李純鈞見薛無鹽、林筱媚正處在震驚之中,無人說話氣氛變得尷尬起來,於是清了清嗓子當起了“出頭鳥”,將話題重新扯回到正在街道中與持刀浪人酣斗的赤身大漢身上來:“剛纔辰公子說的很對,少林寺的這三大神功都很難練,而且必須以《易筋經》爲修煉根基,因而少林寺是從來不將其外傳的,連本門的俗家弟子都不允許其學習。此人明顯並非少林弟子,而且所用的也不是完全的少林神功,看來是偷學的!”
偷學武功自古便是江湖大忌,更何況對方偷學的還是武林泰斗——少林寺的無上神功,即便是以李純鈞的涵養,也不由得冷了顏面、厲了聲音。
李純鈞不是多管閒事之人,但此時此刻卻生出了替少林寺除掉此人的念頭,不是由於他與少林寺有什麼交情,只是推己及人罷了——若是有人到朝聖殿偷師,他是決計不能放過的!而且,當薛無鹽說出下一句話後,他這念頭就更加牢不可破了——
“此人何止不是少林弟子!此賊根本連漢人都不是!他是正跟我們白鯨幫交戰的北條三郎一夥倭寇中的第一高手——北條花道!”
——————————
“找到了……找到了……終於見到你了!……沒想到在國內怎麼找都找不到你,我卻在這裡碰上了你!”朱雀街的某個拐角處,一個長髮遮目的青年男子看着手持長刀正和北條花道打鬥的細川彰,不禁瞬間失神,口中喃喃不已。
目睹細川彰和北條花道交戰的人不止李純鈞一行和孫瑾瑜那兩人,還有三撥人馬。其中一撥是細川彰帶來的下屬,只是他們被北條花道殺了一氣,只餘十一二人了,由細川宏明和細川智之帶領着抱團在一起,虎視眈眈的看着場中拳招威猛、虎虎生風的北條花道;另一撥只有一人,乃是跟隨北條花道而來的北條公延,只是他武藝不高,因而眼見敵方人多勢衆後,他只好躲到了附近的某個簡陋的柴屋內,從門縫中來觀察戰局;這第三撥便是來杭州城採辦物資的大內信長及大內正二人。
“怎麼,信長,你認識這兩人?”大內正好奇地問道。
“那高頭大漢我不認識,不過我感覺他似乎跟咱們一樣也是日本人;但場中那忍者……場中那忍者我這輩子都忘不了!”被大內正呼喚,大內信長終於回過神來。
大內信長的話音未落,大內正便驚奇地發現大內信長身上的氣勢驟然變得悲慼而憤怒、冰冷而凌厲!
“他到底是誰啊?”大內正追問道。
大內信長突然轉過頭來,冷冷的盯着他,又忽然咧齒一笑,露出了嘴裡鋒利而危險的尖牙。他冷笑道:“你可知道是誰害的我跛足、瞎眼?!”
“嘶——難道……他就是……”大內正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一個自己的主子——大內家家督大內義興提到都讚賞不已的忍者天才。
“沒錯!他就是殺死我三位師兄,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害得我們伊賀中忍四雄英名盡喪的紀、伊、彰!”咬牙切齒的說完了這一句話,大內信長慢慢將頭轉了回去,緊盯着揮刀酣戰的細川彰,彷彿用盡一身氣力的低聲嘶喊道:“當年三位師兄爲了救我而捨身死於其刀下,我原應與他們同生共死,但大仇不報我又怎能輕生?!我爲了殺他而忍辱偷生、臥薪嚐膽,夜以繼日地苦練三年!爲了殺他又加入大內家,只爲靠大內家的勢力尋找他!今日,我若不奮力殺之,可堪爲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