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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山的峰巔之上,林一背手而立,雙眉緊鎖。他的面前擺放着一個五、六丈長、一丈粗細的大傢伙,卻於尾端塌陷了一塊,慘不忍睹的樣子。
這便是被鴟鸞獸擊毀的星舟,已不堪使用。只有將其尾端重新煉製,再合爲整體,纔是修復的唯一途徑。只不過,這一切並非如之前想象的那麼簡單……
林一低頭看了下手中的一枚玉簡,暗生無奈。據星巧門天星子留下的煉器秘笈中所載,修復毀壞的星舟,‘戛金之火’與‘星瑜’,缺一不可。
所謂的戛金之火,乃地之陽火的一種。此火來源有二,一爲煉器寶鼎的符陣,二是地下熾烈的熔岩之中。
林一雖無類似星巧門那樣的鼎爐,而從地下尋找戛金之火應該不是太難。
不過,星瑜乃罕有的金石,一時往何處尋去?
林一揮袖一招,面前的星舟沒了蹤影。其又掐動了個法訣,隨着微弱的光芒一閃,封住山頂這片地方的四象旗陣頓時隱藏了起來。他轉身於洞府門前的方石上盤膝而坐,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三道人影飛上了山巔。
有人咯咯笑道:“林一,你所贈豐厚,不知是用作聘禮,還是另有所圖呀……”
有人與有榮焉地跟着笑道:“林道友愛屋及烏,出手大方亦屬情理之中……”
還有人急道:“師父、師伯,林前輩並非此意……”
林一站起身來,含笑相迎。來者乃宋玄子與媚娘師徒,應是專爲道謝而來。他此前交給仙奴兩個乾坤戒,一個留那女子自用,一個則轉贈給妖狐村,裡面裝滿了各式法寶及零碎之物。殺的人多,不義之財跟着暴漲,留着也是無用,不妨來個順水人情……
“妖族皆不善煉丹、煉器,你所贈的寶物可是幫了妖狐村的大忙!說吧,但有所求,當義不容辭……”媚娘笑聲未止,又快人快語地說道:“莫不是仙奴一人不夠,還要佔盡我天狐一族的貌美女子……”
“孩子他娘,林道友還是純陽之身,怎會如此不堪……”宋玄子跟着說了句公道話。
“純陽之身又如何?待他懂得我家仙奴的好處,不免甘之若飴,樂此不疲……”媚孃的話語總是透着火辣與野性,可有人聽着未必樂意。
說笑之間,三人各自落下身形。仙奴見機得快,忙帶着嬌羞勸阻道:“師父,慎言……”
此時,林一臉上的笑容淡去,神色沉靜似水。他背起雙手,一言不發,而所散發出來的冷意與傲然,令人不敢睥睨。
媚娘眼光一閃,滿不在乎地嗔道:“你個小丫頭不懂男人心思,修士素來做作,不似我妖族中人率直坦蕩。當年你師伯便是如此德行,如今還不是俯首帖耳……”
仙奴無言以對,卻跟在師父身後悄悄留意那位前輩的動靜。宋玄子則是老臉一熱,一時也不好出聲爭執。
“一家人談笑無間,其樂融融也!”媚娘款款而立。未幾,她忽又一本正經地說道:“此番前來,專爲拜謝林道友厚賜之恩!”隨其作態,宋玄子與仙奴各自跟着舉手施禮。
林一嘴角一咧,神色稍稍緩和下來。他斜睨一眼笑意盈盈的媚娘,滿臉尷尬的宋玄子,以及惴惴不安的仙奴,無奈地擺擺手說道:“我將仙奴視作晚輩,長幼之別豈可亂談?而以法寶丹藥相贈,並非刻意討好……”
不理三人的詫異,林一接着說道:“我煉器短缺三斤分量的‘星瑜’,不知各位能否相助一臂之力?”
媚娘笑意不減,透着幾分欣喜說道:“咦!你還懂得煉器之道,着實難得啊!尚不知要煉製何物……”她身旁的宋玄子心頭一動,忙上前一步接話說道:“林道友應是煉製防身的寶物遇到了難處,這纔有求於人。我倒是認得‘星瑜’,不妨讓天狐族人幫着尋找……”
宋玄子很是利索,擡手摸出一枚空白的玉簡來稍作凝思,隨後將之交與媚娘分說道:“我已將‘星瑜’的色澤形狀及品相拓印其中,你且吩咐下去讓族人幫着找尋,莫讓林道友久候了!”他轉而又看向仙奴說道:“幺兒多日不見蹤影,你不妨去四周看一看,免得他闖下禍端來……”
這一番話說的恰如其分,看似央求,卻又讓人無從拒絕。媚娘接過玉簡,未作多想,衝着林一媚然一笑,說道:“亦罷!失陪了!”仙奴跟着欠身示意,隨其轉身離去。
師徒兩人飛下石青山,便若兩朵白雲冉冉而落,煞是好看。行至半途,媚娘回眸一瞥。見仙奴的臉上稍顯落寞,她禁不住帶着憐惜之意莞爾一笑,說道:“那人並非瞧不上我家的奴兒,而是心頭藏着另外一個女子!”
仙奴跟在師父的身後,明眸一動,問道:“那人是誰……?”
媚娘說道:“爲師不過是在彼此交手的時候有所察覺罷了,詳情無從得知。許是幻術中出現過的一個女子,無意觸及他心頭的禁忌。誰想那正是其逆鱗所在……”話到此處,她又叮囑道:“如此情深義重之人可不多見,奴兒切勿錯過了!”
仙奴含羞嗔道:“林前輩已有言在先,長幼有別豈不是更好?奴兒修爲尚淺,可不想被人看輕了,還是專心修煉纔是……”
媚娘不以爲意地說道:“不比當年,我天狐一族日漸式微啊!而身爲族人,子嗣傳承乃分內之事!你兩人朝夕相處,自會日久生情……”
仙奴暗吁了下,心事不明……
……
“呵呵!她兩人已然離去,林道友且佈下禁制說話……”
山巔之上,沒了婆娘看管的宋玄子頓時來了精神。林一不予理會,徑自走至一塊方石前施施然坐下,說道:“還是免了吧!我可不想與你家孩子他娘再打一架,有話傳音便是!”
宋玄子一怔,忙拱了拱手以示歉意,自嘲道:“我這是習以爲常,讓道友見笑了……”他隨後大袖一揮,面前空地上即刻多了一小堆閃閃發亮的東西來。那竟是一堆仙晶,足有數百之數。
林一擡眼看向宋玄子,愕然問道:“這又是何意?“
“我見你雖爲妖修,卻身懷道家的功法,想必這些仙晶有些用處!”宋玄子拈鬚自得一笑。
林一神色狐疑,接着問道:“妖域之中元氣稀薄,仙晶更爲珍貴。道友何不留着自用……”
“道友若不見外,還請收下狐妖村的這份心意如何?”宋玄子的話語中誠意十足。見對方不爲所動,他只得耐心分說道:“妖族之中,修煉所用的乃是與仙晶相仿的一種晶石,稱之爲妖晶。而妖域之中,並非沒有仙晶,只是所在處甚爲的荒僻,這才少有人問津……”他走至一旁的石頭上坐下,接着說道:“我早已是煉虛圓滿,礙於境界才止步不前。媚娘知道這些東西對我沒了用處,便讓轉交於你。一者,禮尚往來;再一個,還是想讓你安心留下,呵呵……”
仙晶都是搶來的,有人送上門這還是頭一回。林一揮袖拂去,毫不客氣地便將四、五百塊仙晶收歸囊中,禁不住一陣心念急轉。妖族修煉用的是妖晶?豈不是說這兒的仙晶沒人要……
“……妖晶與仙晶只是略有差異,其中的元氣並無不同,只因妖族的功法及傳承所限,這才讓兩者貴賤有別。而道友若是肯留下了來,則無須爲仙晶發愁……”此時的宋玄子更似一個說客。
林一嘴角一咧,藉着適才的話頭追問道:“妖域中何處纔有仙晶?而我修復星舟的星瑜……”他話未說完,宋玄子驚噓了聲,急忙改作傳音道:“方纔那句話純屬說笑,道友切莫當真。星舟一事,萬萬不可讓他人知曉!”
這個宋玄子爲人隨和,卻不失小精明。而他曾提出的有事相求,便是想借助星舟離開妖域,卻又要瞞過媚娘母子。對此,林一頗爲不解。此外,你拿我取笑更是不該啊!
見林一不置可否,宋玄子苦笑了下,帶着懇求的神態說道:“若得空暇,我必實情相告,眼下還須設法修復星舟纔是……”他當着媚娘是一套,背過去又是一套,看不出有何虧心之處,話語中卻是多了幾分莫名的無奈。
林一則是在那日的徹夜長談之後,便已答應了宋玄子的請求。至於對方與狐族的糾葛,他無意過問。而若想憑藉一己之力離開妖域,不是件容易的事。既然有人相助,何樂而不爲呢!
宋玄子一時半會兒摸不透林一的心思,還唯恐有人隨機變卦,忙起身趨前拿出兩樣東西來,鬼鬼祟祟地傳音道:“這是妖域的輿圖與界外的星圖,我自留一份,請收好了……”
那是兩枚圖簡。林一將其接了過來,不及細看,沉吟了下又問:“煉製損壞的星舟離不開戛金之火,可否爲我指條捷徑?”
聞言,宋玄子手拈長鬚在原地踱了兩步,自語道:“戛金之火?來自地下烈焰之中……”少頃,其腳下一頓,轉而說道:“據悉,靈齊峰百萬裡之內皆爲赤陽之地,可尋煉器之火。不過……”他突然遲疑起來,好似有所顧忌而欲言又止。
見狀,林一有些好奇,問道:“宋道友,莫非有難言之隱?”
宋玄子緩緩開口道:“林道友有所不知啊!那臨近靈齊峰百萬裡的所在,妖物聚集且高手如雲!而舍此一處,短時日內難尋煉器之火……”
林一輕輕皺起了雙眉,心有不甘地說道:“那又如何?只須行事謹慎,未必不能全身而退!”宋玄子看了他一眼,面帶苦色嘆道:“即便可以全身而退,我怕媚娘不會答應……”
這位是想一起去尋找戛金之火,以便在星舟修復之後藉機離開妖域。林一笑了笑,說道:“我自去便是,回頭再來尋你與媚娘說情……”
宋玄子連忙搖頭,說道:“不可……”話說一半,戛然而止,他神色微變,竟是慌忙轉身飛下山巔。其離去之際丟下一句話:“孩子他娘有急事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