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疏雪不擡頭,光聽聲音便知道這男人還可以再活三十年,她不禁可憐起太子和百里冰來,這兩人要等到啥時候啊,可憐見的,等到老皇帝去世了,他們也算是半截入土了,再坐上這樣的高位有意思嗎?
花疏雪先替人家糾結了一會兒,才隨了百里冰起身,退到一邊去,然後光明正大的打量着闌國的皇帝皇后,至於她那個妖嬈嫵媚的婆婆,她當她是死的一般,眼梢都不帶瞄一下。
闌國的皇帝,五十歲上下的年紀,身材高大魁梧,面容剛毅,劍眉虎目,那雙眼中光芒灼灼,晶亮有神,一看便是個注重保養的傢伙,絕對不是那起貪戀女色的昏君,雖然寵蘭貴妃,不過後宮中的女人並不十分的多,整個後宮,也就皇后和蘭貴妃兩派,一派人唯皇后馬首是瞻,一派人是蘭貴妃的應聲蟲。
傳聞這位皇帝老兒,雖然寵蘭貴妃,但對於自已的髮妻也不錯,所以對於後宮中的事情,向來不參與,任由兩個女人去鬥。
花疏雪打量完了皇帝,又打量起皇后,皇后系出名門,乃是闌國最大世家武家的嫡系大小姐,不但生得美貌,還是有名的才女,當日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一眼便喜歡上了她,所以迎娶她入東宮爲太子妃,這麼多年過去,她雖然老了,可是那份雍擁高貴的氣度,是別人學也學不來的。
蘭貴妃嫵媚妖豔,皇后優雅華貴,這兩人可謂各有秋千。
想必皇上對她們兩個都有情意吧,纔會對於後宮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封了太子,又對肅王很寵愛。
花疏雪正想得入神,上首傳來了說話聲。
軒轅玥低磁迷離的聲音和諸葛瀛冷澈剛硬的聲音同時響起來:“見過惠帝。”
闌國皇帝百里臻打量着眼前的兩個太子,不由得深深的嘆息一聲,這兩人可是兒子的勁敵啊,天下有這樣的三個人在,恐怕一統傲洲大陸是勢在必得的事情,只是究竟會是誰統一了這傲洲大陸呢?
百里臻笑着點頭:“雲太子和夏太子果然如傳聞一般有着絕世的風華,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能入了雲太子和夏太子的眼?”
百里臻說完眼睛有意識的瞄了一下自已的女兒百里溪,百里溪嬌豔的小臉蛋立刻紅了,不過一雙眼睛依舊大膽的盯着兩個太子瞧,最後把目光盯在了雲國太子軒轅玥的身上,滿臉的勢在必得,這男人她要了。
雲太子軒轅玥和夏太子諸葛瀛同時開口:“惠帝客氣了。”
“來者是客,今日的盛宴就是爲了你們準備的,不必站着,請坐。”
百里臻對於這兩個人很客氣,因爲他們可是雲國和夏國的太子,在雲國和夏國有着舉足輕重的份量,雖然不久的將來,有人會一統傲洲大陸,但是眼下幾個國家還很和平,所以他不希望這紛亂是從闌國開始的。
百里臻一邊說一邊領着皇后,蘭貴妃等人坐到了上首的位置。
公主百里溪便坐在自已的母妃,蘭貴妃的身邊,一雙俏麗的美目,自此至終都望着雲國太子軒轅玥,這男人越看越讓人着迷,舉手投足,絢麗奪目,風華絕代,雖然夏太子也很出色,可是兩下比較,百里溪發現這雲太子纔是她心儀的那種人,所以她一定要嫁給這男人,百里溪脣角勾出笑意,精緻的小臉越發的像一朵花兒似的美豔,她的面容遺傳了蘭貴妃,生得極美,和傳聞的一般。
闌國皇帝百里臻和皇后等人坐下來後,雲國太子和夏國太子也坐了下來。
皇帝百里臻一坐下來,便命太子等人歸座,然後是臣子,衆人總算安定了下來,然後皇帝的一聲開宴,宴席便正式開始了。
精緻的宮燈映照得宴席如同白晝,身着綵衣的宮女上前倒酒,琉璃盞,海棠紅的美酒,斛光交錯間,音樂之聲嫋嫋的響起,身着五彩霞衣的舞姬翩然而上,在正中的位置上開始翩然而舞,一個個好似會飛的彩蝶般在花叢中穿梭,可是即便是穿梭花叢的她們,長袖輕掩的眼睛也掩蓋不了那傾慕的神彩,時不時的偷偷的瞄向上首的三位出色男子,希望以自已出衆的舞姿來吸引得這三個人的注意,從而讓她們跟了他們身邊。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那上首的三個男子的注意力並不在場上的舞姬身上,這樣的舞他們早小看到大,早就厭倦了。
不過花疏雪卻相反,她看得津津有味的,美酒輕盎,佳人翩舞,再看這場上的男男女女,不是美人便是帥歌,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想着,花疏雪便品了一口手中的酒,甘甜清醇,帶一點微微的辣,果然是上好的佳品。
她微眯起眼睛,繼續欣賞場上的歌舞,不過不遠處,似有似無的視線落到她的身上,令她十分的不舒服,她忍不住蹙起了眉,深邃幽暗的瞳仁望了過去,只見那先前看她的男人,此刻並沒有看她,反而是慵懶的輕晃着手中的琉璃盎,緋紅色的美酒薰染得他的眼瞳越發的如煙似霧,深不可測,那修長白晰的手,輕握着透明的琉璃盎,竟是分外的誘人。
花疏雪狠狠的瞪了一眼軒轅玥,然後收回視線,這男人爲什麼一直看她,難道她認識他,不對啊,她自認自已的記憶不錯,從來沒有見過他,若是見過肯定是不會忘了的。
花疏雪一邊想,一邊敏覺的感受到另外一道凌厲霸氣的眼神望了過來,她擡頭迎過去,竟然是夏國太子諸葛瀛,諸葛瀛劍眉挑起,濃黑的眼瞳中閃過疑雲,飛快的望向這邊,不過他的眸光並沒有在花疏雪的身上久留,便又移開望向了別人。
花疏雪輕鬆氣,看來這夏國太子不是浪得虛名,他此舉分明是注意到了雲國太子的動作,所以纔會猜測他的動機,只是他大概是不相信雲國太子望的人是她,闌國的肅王妃,一個醜顏女子。
想着,花疏雪脣角勾了起來,至少,夏國太子沒有過度的關注她,否則她真不知道自已究竟怎麼了他們。
場上,一曲歌舞終了,稀稀落落的掌聲,也多是闌國大臣應景而鼓的掌,這樣的歌舞,對於生長於皇室的皇子和公主來說,實在是太稀鬆平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