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陽王府中的大花園中,趙敏練了一陣子劍法,將從各大派學來的招式輪流施展一遍,自覺武功頗有進步,雖然無法跟頂尖高手相比,但放在同齡人中也算優秀了。
不過一想到峨眉派周芷若,她的心情又變的不爽起來。她雖然學到了武當、華山、崑崙各派精妙劍法,但唯獨峨眉派滅絕師太又臭又硬,不管怎麼相逼就是不肯施展武功,甚至絕食以死明志。其他的峨眉派弟子武功不到家,也學不到太多高深劍術。
聽聞滅絕師太極爲喜愛周芷若這位關門弟子,一定將所有武功都傾囊相授了吧!也不知她的劍法跟自己比起來誰勝誰劣?
趙敏是集美貌與智慧爲一身的皇室貴族,向來不把天下俊彥看在眼中,也從來不認爲自己比任何人差。尤其是周芷若這個情敵,不管是哪一方面她都絕不容許自己落於下風。
想到周芷若,她不免又想到那個讓自己牽腸掛肚,日思夜想的冤家。
他什麼都好,英俊儒雅,武功蓋世,聰明睿智,溫柔體貼,又會說甜言蜜語哄自己開心,雖然知道他很多時候說的未必是真心話,可自己就是喜歡聽。每次被他一鬨,心裡就像浸入蜜罐中一樣,從頭甜到腳,原本準備的狠話和氣話總是不翼而飛,再也不忍心讓他有一絲一毫的煩惱在心間。。
她知道自己這輩子被他吃定了,十幾年的思念沉澱所織就的情網將她牢牢的縛住,永遠也無法掙開,她也從未想過要掙開。而情網那一頭的他,是不是也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呢?
唉!他總是像飄忽不定的風,讓人不可捉摸,難以把握。有時候溫柔的讓人想融化在他的懷中,有時候又若即若離,好像隨時會消失在萬丈紅塵中。
如果這是他欲擒故縱的一種手段,她承認她無力抗拒。
趙敏回想着彼此經歷的一幕幕時光,從當年的初遇,離別,重逢,又想到前幾天的旖旎,就算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天,可每次稍稍回想仍然止不住臉紅心跳,霞飛雙頰。
他火熱而霸道的奪走了自己的初吻,灼熱而充滿魔力的雙手讓自己軟化成一灘春水,欲拒還迎的被他索取着。
雖然最後並未真個銷魂,自己仍然是完璧之身,但這樣的坦誠相對,跟夫妻也差不多了吧!而如果他真的想要,自己大抵是不會拒絕的。
趙敏雙目略微迷離,臉頰像火燒雲一般,比天邊的晚霞還紅,她的心臟碰碰的跳動着,一下一下,彷彿心中住了一個人,在不停的撥動她的心絃。
這樣想着,她感覺人世間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生平第一次,她開始感謝上蒼,讓她在最美好的年紀遇到了最好的他。
可是隨即她又開始埋怨起上天來,既然已經安排自己跟他相遇相知相戀,爲什麼又讓別的女孩出現在他的面前?偏他什麼都好,就是不該生就一顆多情的心。她喜歡他的深情,卻惱怒她的多情。
想到周芷若,又想到當年那個跟他同甘共苦過的神秘女孩,趙敏心中又蒙上一層陰影。原本屬於自己的摯愛卻總被人惦記着,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女人在愛情面前總是自私的,更何況她本身也不是什麼大度的人。
如果只是周芷若自己癡心妄想也就罷了,可是一想到那個冤家避而不談,模棱兩可的態度,甚至隱隱間透漏出想要左擁右抱的苗頭,趙敏不禁深深皺起了眉頭。
一寸相思一寸灰,多情總被無情惱。當蕭璟努力發揮渣男屬性想要左擁右抱的時候,這一位英姿豪邁,巾幗不讓鬚眉的大元郡主卻變得患得患失,柔腸百轉起來。
是默然忍受第三者肆無忌憚的插足,分享屬於自己的幸福,還是奮起反擊努力捍衛自己的愛情主權,這對她來說似乎並不是難以選擇的問題。
想着想着,她的眉頭又舒展開來,眼眸中的春情隱去,重又變得冷冽而威嚴,那種直透人心的寒意,讓人凜然生畏。
蘇傘兒便是在這個時候到來,看到郡主眼中露出的鋒芒,不禁心中一顫,忙低下頭道:“郡主,蕭公子求見。”
趙敏臉上下意識的一喜,隨即想到什麼,臉色一沉,道:“哪個蕭公子?”
蘇傘兒道:“是蕭昭公子,他說有事要跟郡主說。”
趙敏臉色不渝,皺眉道:“以後不要叫他蕭公子了,直接喊他名字。記住,這裡只會有一個蕭公子,同時也將這句話轉告給其他人,我不希望日後還有人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蘇傘兒道:“是,奴婢記住了。不過蕭昭郡主見是不見?”
趙敏道:“讓他進來吧,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話說?若還是糾纏不清,就休怪我不客氣了。若非顧忌百損道人,焉能讓他放肆至今?”
蘇傘兒躬身退下。片刻後,蕭昭搖着摺扇,玉臉含笑的邁步進來,見到趙敏一人在此,眼神一亮,上前幾步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自昨日一別,在下輾轉反側,寤寐思服,然窈窕淑女,卻苦求不得。郡主真是讓我好生苦惱啊!”
趙敏臉上毫無笑意,冷淡道:“既然知道苦求不得,爲何又要庸人自擾?我對你毫無興趣,如果你再糾纏不清,我可要找令師給個說法了。他雖然是我王府的座上賓,但並不意味着你可以仗着他的勢肆無忌憚。”
蕭昭咦道:“郡主今天爲何突然態度大變?可是我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令你生厭?你說出來,在下一定改,爲了你,除了變成女人之外,在下願意做一切事。”
趙敏淡淡道:“你最不好的地方便是沒有自知之明,麻煩你回去照照鏡子,你除了長得像小白臉之外,還有哪一點可取之處?整天一幅娘娘腔模樣,讓我看了就厭煩,你以爲死皮賴臉的不走,就能讓我多看你一眼麼?在我眼裡你跟癩蛤蟆沒什麼兩樣,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蕭昭目瞪口呆,連摺扇都忘了搖了,似乎不敢相信這話出自眼前心儀的女子之口。過了片刻,他咬了咬牙,道:“郡主突然對我態度大變,惡言相向,莫非是前幾天見了情郎之故?”
趙敏驚道:“你聽誰說的?”
蕭昭道:“我觀郡主自那天外出回來之後,心情格外愉快,且眼帶媚意,時常獨自一個人發呆羞笑,一般女子見了心上人之後都有這個表現。”
趙敏冷笑道:“想不到你對女孩子的心思倒捉摸的挺通透的,你說的不錯,我就是見了情郎,你又能怎樣?你跟他一比,就像螢火比於皓月一樣,勸你早早死了這條心吧!”
蕭昭深吸一口氣,道:“他在哪裡?”
趙敏一愣,愕然道:“怎麼?難道你還想去找他不成?我勸你別自取其辱了,我也不會告訴你的,你休想在我們之間製造誤會。”
蕭昭臉色陰晴不定,望着趙敏的目光終於帶了一絲敵意,道:“郡主果真如此絕情?我對你真心實意,你卻棄我如敝屣,如此休怪蕭昭無禮了。”
趙敏道:“你想幹什麼?”
蕭昭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冷笑道:“既然你們郎情妾意,視我如無物,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這麼漂亮的美人,別人品得,我就品不得麼?”
趙敏臉色一沉,驚怒道:“你可知你在說什麼?不要命了嗎?”
蕭昭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趙敏的左手腕,怪笑道:“你那三個武功高強的護衛恰好被你哥哥帶到萬安寺去了,你以爲這裡是王府就不會有危險了麼?還是你認爲我懦弱膽小,不敢對你如何?”
趙敏眼中寒光一閃,手中劍一抖,直刺蕭昭心口,蕭昭手中摺扇一撥,長劍盪開一邊,隨即右手拿住趙敏脈門用力一握。
噹啷一聲,長劍墜地,趙敏身軀痠軟,內力潰散,不由心中一驚,就要大喊,不料話未出口,一根手指已經準確的點在了啞穴上,頓時將話語憋了回去。
蕭昭如惡作劇得逞一般,笑吟吟道:“別怕,那些王府守衛不敢來打擾你,沒有人會看到的,先讓我一親芳澤再說。”
趙敏眼中驚怒交加,偏生先前被蕭昭出其不意抓住了脈門,此使一身武功半點也使不出來,見蕭昭果然色膽包天的湊過來,不禁連連後退。
蕭昭也不逼迫太甚,只是跟着她一起前進,連續退了十幾步,突然後背一緊,竟然靠到了一堵假山壁上,再也動彈不得。
蕭昭微微一笑,右手抓住趙敏的左手反按在她腦側,手臂撐在她肩膀上方,在趙敏吃人的眼神中靠近她,在她耳邊道:“怎麼樣,郡主娘娘,這個姿勢是不是很浪漫?不知你那情郎有沒有這麼對待過你?”
趙敏臉罩寒霜,眼神略顯驚慌,看着那張越湊越近的白臉,眼中突然精光一閃,右手猛地前刺,與此同時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自袖口翻出,扎向蕭昭的心口。
蕭昭雖然一幅色授魂與的表情,但心中警惕卻沒有放下,趙敏剛一動,他的左手也同時探出,摺扇一劃,也不知使了什麼妙招,趙敏的匕首又一次滑到一邊。
匕首無功,趙敏毫不氣餒,右手再次一翻,匕首橫削蕭昭腰腹。如此同時,她的右腳也是突然踢出,又一根閃着銀光的利刃自腳尖伸出,刺向蕭昭雙腿。
蕭昭上下兩路同時被攻擊,不得不側身閃避,只是如此一來,按住趙敏左手的力道不免大大減小,被她一舉掙脫。
趙敏左腕脫離敵人控制,霎時間一身內力又恢復如初,想也不想的一掌橫切。蕭昭避過她右手匕首和右腳的利刃,冷不防掌力又到。他手中摺扇刷的展開,在手中旋轉如飛,擋住趙敏的左掌。
趙敏但覺那旋轉的扇子似乎有一種怪異的力量,每轉一圈力道便被卸去一份,不一會這本來威勢不凡的一掌已經變得無有縛雞之力,等穿過扇子的時候,再也對人產生不了傷害,最終啪的一聲按在蕭昭的右胸上。
趙敏本來見左掌掌力被卸,情知無法建功,正準備匕首攻上,不想左手突然按在一團軟綿綿的軟肉上,只覺飽滿挺拔,彈性十足,手感極佳,忍不住悄悄捏了下,隨即反應過來,瞬間眼眸睜大,一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