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灑下,仿似給大地鍍上了一層金粉一般,分外迷人。稀疏的林木投下模糊的影子,斑駁的光線映照在一個孤零零的小土丘上,平添幾分孤寂。
趙敏跪在小土丘旁,每每回想起往日的歡樂時光,眼中便止不住的落淚,心中的悲傷怎麼也壓抑不住。
蕭璟站在一邊,安慰道:“敏敏,別傷心了。你爹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如此悲傷難過,他希望的是你每一天都過的幸福快樂。”
趙敏擦擦眼淚,聲音沙啞道:“我知道,馬上就要走了,也不知這一走,下一次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再次前來祭拜他老人家。”
蕭璟道:“放心吧,以後咱們有的是時間,隨時都可以前來。”說着,心中就有些感慨,汝陽王活着的時候何其風光,總攬天下兵馬,連皇帝都對他忌憚無比,可謂權勢滔天,富貴不絕。可一旦英雄落難,和普通人也並無分別,死後照樣黃土一抔,埋葬在一個無人知曉的深山荒林中。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汝陽王畢竟還揹負着叛逆的罪名,皇帝又被蕭璟所弒,說不定別有用心之人就會提議將汝陽王找出來鞭屍,所以蕭璟在埋葬了他之後,連塊墓碑都沒立。
趙敏再對着土墳三叩首,最後淚眼婆娑的起身。蕭璟握着她有些涼的小手,轉身出林而去。
回到住的院落之後,蕭璟招來丐幫弟子,詢問城中形勢變化。距離他弒君已經過去了足有七日,蒙元朝廷一下子沒了皇帝和太子,直接亂成一鍋粥,什麼牛鬼蛇神都蹦出來了,這幾天各自打的不可開交。
丐幫大智分舵舵主姚維是個身材中等,做事精細的漢子,恭敬道:“啓稟幫主,自幫主擊殺賊酋之後,韃子羣龍無首,各自爲政。樸不花在搠思監、奇承娘等人的支持下扶立小皇子登基爲帝,併爲大行皇帝妥懽帖睦爾上廟號爲惠宗,尊諡爲順,是爲惠宗順皇帝。”
蕭璟暗中點頭,這至正帝死後蓋棺定論,倒也和前世沒有多大不同,區別只在於原時空中順字諡號是明朝尊的,如今卻由樸不花所尊。至正帝即位之初倒也有些作爲,搞了不少新政,可惜後期怠政嚴重,又變得昏聵多疑,如今能得一個上諡,倒是便宜他了。
姚維接着道:“小皇帝登基後,改元宣光,詔各路將領來朝。但一衆元廷宗親大將拒不奉召,並相互勾連,發檄文討伐小皇帝,言是他並非皇室血統,沒有資格竊取帝位,若不趕緊將皇位還給孛兒只斤氏,他們就要武力奪取。”
蕭璟道:“這是一定的,雖說樸不花和元順帝聯合搞了個神子之說,但明眼人都知道這不過是扯淡,只是先前迫於二者壓力,不敢明言反對而已。若元順帝還活着,他們一時半會倒也不會造反,時日一長,以樸不花和元順帝手段,或可弄假成真,將小皇子真的塑造成神子。但如今元順帝身亡,蒙元江山一下子落到外人手中,他們若還不乘機造反,奪取帝位,就太蠢了。”
姚維道:“樸不花這些年一手遮天,倒也經營起了不小的勢力,除了韃子宗親之外,還有不少領軍將領投靠他,如今雙方實力對比倒也不算太過懸殊,雖說以孛羅帖木兒爲首的宗室兵力更多,但樸不花畢竟名義上掌握着正統,本身又武功高絕,勝負倒也難說。”
蕭璟笑道:“要的就是勢均力敵,這樣彼此才能兩敗俱傷,否則我辛辛苦苦布的局怎麼能發揮最大作用?等他們彼此消耗的差不多了,就是我漢人一舉定鼎江山之時。”
姚維道:“幫主英明,若非您做下這等曠古絕今的壯舉,我等漢人想要徹底驅除韃子,不知還要費多少時日,流多少血,自此以後,江湖上聲望之隆,功績之大,再也無人能望幫主項背。”
蕭璟道:“功不功績的倒也無所謂,我也是漢人的一員,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當然要出上一份力。這次既能了結個人私怨,又能爲漢人天下做貢獻,何樂而不爲?”
姚維退下去後,蕭璟又去陪伴趙敏。好在趙敏本身也是堅強的性子,汝陽王求仁得仁,捨生取義,倒也死得其所。
而且蕭璟弒殺皇帝,可以說是給他報了大仇,雖然這絕非汝陽王所願,但對趙敏來說,卻是極大的安慰,她可不像汝陽王那般一心爲公。
故而她雖然心中仍然傷感,但倒也沒什麼難以開解的心結。
二人在小院中住了一天,第三天一早,便共乘一騎,快馬加鞭趕去君山。以赤火的腳力,多了一個人也沒什麼影響,只半個月後,便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眼看很快便能回到君山,二人的心情都好了起來。
蕭璟自不必說,從小到大有一大半的時間在君上,感情不可謂不深。趙敏家破人亡,從此蕭璟的家便是她的家,而且君上她也不陌生,這一次自然也倍感親切。
時間是治癒傷痛的最好良藥,趙敏經過蕭璟這段時間的體貼與開解,漸漸的便放下了心中的悲痛,心情復又變得活潑開朗起來,再度恢復昔日那個英姿勃發,聰靈慧黠,又帶三分嫵媚的嬌女姿態,讓蕭璟大感安慰。
這日夜晚,兩人入住一個幽靜的小院。這裡還是丐幫的產業。
丐幫雖然不算富裕,但那得看跟誰比,作爲江湖上的第一大幫,雖然底層幫衆都是窮苦人家出身,但任何一個勢力能夠做大做強,沒有錢是根本不可能的,各自都有其收入來源。
丐幫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各種收入一點也不差,區區房產之類,自然遍佈全國。以蕭璟的身份,還沒有他不能入住的,雖然趕路時錯過了宿頭,但並不影響他享受相對優渥的生活條件。
兩人吃過飯後,照例在趙敏臥室中膩歪很久,主要是蕭璟講一些有趣的事物來排遣趙敏心中的憂傷,然後再說各種甜蜜到肉麻的情話,哄懷中佳人開心。
二人情到濃處,免不了卿卿我我一番,蕭璟也不是道學君子,自然不會那麼老實規矩。這段時間趙敏心情低落,他也不好做些什麼,可隨着她走出傷感,蕭璟也慢慢得寸進尺起來,是不是的一番輕憐密愛,雖然沒有真個銷魂,但該有的便宜一點也沒少佔。
趙敏每每總是欲拒還迎,甜蜜喜悅中又帶着幾分羞澀,一張俏麗的臉龐佈滿紅暈,雙目迷離,春潮涌動,讓蕭璟幾乎把持不住。
蕭璟抱着趙敏坐在牀沿,二人口舌相就,脣齒纏綿,鼻息咻咻中,互相貪婪的追逐享受,沉醉在這個初夏的夜晚。他一手摟着佳人纖美的柔腰,一手不老實的輕輕愛撫着,手心中灼熱的體溫讓趙敏嬌軀酥軟,癱倒在他懷中,不得不雙手緊緊抱着他的脖子。
許久之後,二人方纔依依不捨的脣齒分離。蕭璟見天色已晚,安撫趙敏躺在牀上,自己起身道:“夜深了,你先睡吧,明天一早我來喊你。”說罷,便起身要離開。
可是剛一動身,突然左手一緊,被一隻溫軟柔膩的手掌緊緊抓住。蕭璟心頭一跳,回過頭來,卻見趙敏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來,雙眼灼灼的盯着他,嘴中輕聲道:“蕭郎,今晚別走了,留下來陪敏敏……”
蕭璟心頭一陣火熱,瞬間明白了趙敏的意思,當下輕輕掙脫趙敏的手,在她不解的眼神中,走到門口,將門窗緊緊鎖住,然後一臉柔情的坐到牀上,彼此深情對視,各自看到對方眼中的依戀的悸動。
蕭璟伸出雙手,再次將趙敏抱在懷中,低下頭又是一陣熱吻,隨着雙手靈活的動作,趙敏身上薄薄的一層褻衣轉眼間便落到一邊的架子上,露出無限美好的身段和晶瑩勝雪的肌膚。
蕭璟站起身來,三兩下除去自己的衣服,露出勻稱的身材和古銅色的肌膚,剛要進一步動作,趙敏忽然輕聲叫道:“等一下。”說完轉過身去,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截白色綢布墊在牀上。
這一夜,一個無視道學禮法的江湖多情公子,和一個敢愛敢恨、熱情奔放的草原明珠,在感情水到渠成中,自然而然的踏出最後一步,從此彼此性命相依、榮辱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沒有半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