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對視了一眼,一個眼神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紫蘇偏頭對着三姨娘笑了笑,回道:“孩子的事情還不着急,我和段祁都打算過一段時間,再者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們都是無所謂的。”
她倒是一臉灑脫的樣子,同樣對三姨太的話也是不怎麼相信,若是真的有秘方能讓第一胎生的就是男孩,那現在靈兒的性別也應該是男纔對。
聽到她們這麼回答,三姨太的表情立刻變得失望起來,不過卻依舊不死心的又補充了一句。
“這秘方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們真的不想嗎,只要紫蘇服下我能保證一定是男孩。”三姨太一臉篤定的表情,大有一副若不是男孩我就天打雷劈的架勢。
果然,段祁的眼裡出現了心動的神情,但反觀紫蘇還是那一副不願意的樣子他倒也只能將這心動給收斂起來。
凌千煙倒是頭一次看到三姨太這個樣子,見紫蘇一臉爲難的表情,連忙開口解圍:“姨娘,你就別說了這是男孩還是女孩還得看段祁,所以這藥給紫蘇喝了也沒有什麼用。”
她畢竟是和科學打過交道的過去人,再者她也是這裡的大夫,所以在這一方面說話還是很有權威性的。
三姨太愣了一下,沒想到凌千煙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同時對她的話也表示懷疑。
半晌弱弱的說了一句道:“我可是從求子廟的高僧那裡得來的秘方,怎麼可能會沒用。”
話雖然如此,但經過凌千煙方纔的那一番話一說她這心裡也沒有了底。
“那姨娘你試過嗎?”凌千煙十分針對性的提出來這樣一個問題。
此話一出,三姨太倒是變得不好意思起來,對着凌千煙笑了笑,“試過,不過沒有成功。”
說罷將目光轉到靈兒身上,意思十分明確。
靈兒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但聽起來又似乎明白。似懂非懂的看着三姨太露出一個笑容。
這麼一來段祁本來動搖的心再次變得堅定起來,十分委婉的拒絕了三姨太的好意。
“姨娘啊,你這八成是被那什麼高僧給騙了,這藥有三分毒,還是別亂吃比較好。”凌千煙叮囑一句。
三姨太的身子如此虛弱,很有可能就是因爲亂吃藥導致的。這話說的有幾分道理,三姨太點頭說了聲好,倒也留了點心眼。
拉着紫蘇走到房間裡,早在昨晚他們就已經將一切都打點好了。
“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了,在這裡不要拘束。”
紫蘇點頭說了聲好,她自然不會去客氣什麼,只是突然換了個身份會到凌府裡。現在作爲段祁的妻子她這心裡覺得格外的觸動。
這凌府有三姨太打點,凌千煙並不不需要去張羅什麼,將二人送回來把該說的事情都說好便沒有多做停留的,轉身離開了凌府。
這攝政王已經將凌千煙交代的東西都準備齊全,此時正在王府裡等着。見凌千煙過來,他立刻站起身迎了過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問道:“現在就走?”
凌千煙秀眉輕佻,反問一句:“不然呢?”
玄煜瞬間不知道怎麼回答,輕聲恩了一下,對着身後的隨從揮了揮手,冷聲吩咐道:“拿着東西,隨本王一起走吧。”
那隨從連忙說了聲好,將大包小包的東西提在手中,跟在二人身後朝着凌千雨的住處走去。
不過一會的時間便到了她的宅子前,比起上次過來時門口荒草叢生的情況,現在已經好了很多,大概是如花美打理的一下,看上去倒是讓人這心裡舒服不少。
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凌千煙走到門前輕輕敲了兩下,只聽如花美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誰啊?”話語裡帶着幾分疲憊和無力。
“是我。”淡淡的回了一句,裡面的一聽聲音便知道來的人是誰,立刻走過來將門打開。
目光落在凌千煙幾人的身上,如花美秀眉微擰有些牽強的扯出一個笑容,客氣的說道:“你們來了啊,快裡面請。”
此時她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敵意,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疲憊。看他的樣子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凌千煙心裡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沉聲問道:“是發生什麼事了?”
如花美故作輕鬆的對着她笑了一下,回道:“沒什麼事。”
這話說出來估計她自己都不會相信,懶得和她說些什麼,直接伸出手將其推到一邊而後走了進去。
四下看了一眼,確定凌千雨所在的房間,以最快的速度走了過去將門推開。玄煜跟在她的身後,皺着眉頭表情裡帶着幾分不滿。
只見凌千雨躺在牀上,臉色分外蒼白,本就呆滯的目光此時變得更加沒有光彩,看到凌千煙過來,她眼睛一亮對着她扯出一個傻傻的笑容。
“姐姐,你來了啊,是來找我玩的嗎?”
氣若游絲的樣子,看上去似乎隨時都有可能一口氣接不上就這麼去了,這種時候竟然還會想着玩。
凌千煙瞬間有種無語的感覺,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請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爲她診脈。
病的倒是不算嚴重,只是感染了風寒未能及時醫治導致的,而且只是短短數日的時間,她這身子竟然變得十分消瘦。
心裡頓時有種心疼的感覺,轉身看着後方的如花美,冷着一張臉質問道:“你是怎麼照顧你們家小姐的,病的這麼嚴重竟然不知道找大夫來?”
此話一出,如花美嚇得立刻跪在地上一臉惶恐的看着她,連忙解釋道:“攝政王妃息怒,不是奴婢不帶小姐是去看,實在是這藥我們已經買不起了。”
無助的話語讓凌千煙的怒火瞬間消失,請嘆了口氣擺了擺手示意其站起來。
“把那些東西都放好吧,銀兩我已經給你帶來了,快點去拿着銀子給你家小姐抓藥。”
聞此,如花美立刻變得感激起來,非但沒有站起來,反而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很難想象若是沒有凌千煙及時出現,他們主僕二人大概也就熬不下去了。
“好了,快點去吧,別耽誤時間了。”玄煜在一邊擺了擺手,有些無奈的說道。
他實在有些看不懂凌千煙,這凌千雨是她逼瘋的,可如今看到她落得這幅田地又要過來救濟人家。
“姐姐,爲什麼我覺得好暈起不來呢?”凌千雨奇怪的問道,睜大眼睛看着她,神情裡沒有絲毫的戒備。
這或許就是凌千煙願意救濟她的原因,現在的凌千雨已經和往日那個心狠手辣的相府小姐完全不一樣。
“你現在好好休息,姐姐你和玩一個睡覺的遊戲怎麼樣?”凌千煙輕聲說道,語氣溫柔的彷彿換了一個人。
聽到遊戲,凌千雨眼睛猛地一亮,立刻來了興致,連連點頭說了聲好,一臉期待的看着她。
見她這幅樣子,凌千煙繼續道:“你現在把眼睛閉上,什麼都不要想,等睜開眼睛看看姐姐還在不在了,怎麼樣?”
聞此,凌千雨雙眸轉動了一下,微微思索後十分爽快的說了聲好,“那姐姐我現在就閉上眼睛了。”
說話間她便將眼睛閉了起來,嘴角揚起一抹無邪的笑容。見她這幅樣子,凌千煙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會有種負罪的感覺,不過她倒是從來沒有後悔過以前對凌千雨所做的那一切。
又看了凌千雨一眼,見她真的睡了過去,這纔對着一邊的如花美揮了揮手示意其出去。
將該交代的事情都和她說一遍,還有凌千雨的病情。如花美認真的聽着,畢竟是關乎自家小姐的身體,她肯定絲毫都不敢怠慢。
“都記住了沒有?”凌千煙又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放心吧王妃我都記住了。”如花美一臉感激的表情,看着凌千煙不知道該說什麼感謝的話才合適。
當然凌千煙做這些事情也不是要她去感激自己,淡淡一笑沒有多說什麼帶着玄煜離開了這裡。
隨從已經被玄煜先遣送回去了只留下一匹馬拴在門口,凌千煙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
“帶你去見一個人。”玄煜淡淡的說了一句,而後將栓馬的繩子解開,抱着她騎在馬上。
“見誰?”凌千煙倒是沒有抗拒他,只是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凌千雨一個人想必你也不會放心,本王自然要找一個人能照顧她,好讓你能夠安心的去南方。”難得一副貼心的樣子。
這麼一說凌千煙倒是知道他的意思,偏頭看了眼他問道:“是小桃紅嗎?”
攝政王輕聲恩了一下,“沒錯。”
二人騎着馬一路出了城朝着南方走去,凌千煙倒是不意外她會在皇城外。不過只是不知道她在外面做什麼。
越往前走越荒涼起來,凌千煙秀眉輕簇,往前又走了一段路程,只見前方一個小木屋依着一個荒墳,四周一片荒涼。
若是晚上過來,膽小的人只怕會被嚇到。
“她不會在這裡吧?”凌千煙問了一句,話語裡帶着詫異。
玄煜恩了一聲說了聲沒錯。
“這埋得是誰?”小桃紅在這種地方實在太過奇怪。
“木南。”簡短的兩個字讓凌千煙頓時愣住,倒是沒想到小桃紅竟然會在木南的墓前守着。
他們二人早就一刀兩斷,本來凌千煙還以爲他們之間真的已經恩斷義絕,不過看這樣子顯然不是。
木屋的門被緩緩的推開,小桃紅從裡面走了出來,許久未見她明顯消瘦了不少,偏頭見卻見凌千煙和攝政王走來,當下錯愕的張大嘴巴。
“攝政王,王妃,你們怎麼會過來?”
玄煜拉着凌千煙從馬上跳了下來走到她身邊,只聽玄煜開口道:“在這裡還好嗎?”
小桃紅微微頜首說了聲好,而後領着二人進了木屋。
自從鍾郎倒臺之後她就一直在這裡呆着,木南是無辜的她其實很清楚,但最後卻沒有揭發出來,眼睜睜的看着他這麼去了但卻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