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情況很快便傳入掌櫃的耳中,掌櫃的臉色頓時鉅變,心中也變得慌亂起來,因爲自己有大鬍子這個靠山,故而纔敢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怎麼辦?此刻他們會不會懷疑到我頭上?該死的大鬍子,一點用都沒有!”掌櫃的在後院中走來走去,心中更是一團糟,不知所措。
既然玄煜敢將大鬍子等人斬殺,那麼必然不會擔心官方,況且大鬍子等人本就是逃犯,如果報官只怕會適得其反,給自己安上一個勾結逃犯的罪名,那豈不往火坑裡跳?
“真是看走眼了!”掌櫃的低聲罵道,臉色卻越發的變得難堪,慌亂的焦急中,掌櫃的彷彿找到了救命稻草,連忙將小二喚了進來。
小二聽到掌櫃的話,頓時臉色一片慘白,嘴脣哆嗦道:“掌……掌櫃的,那我們怎麼辦?要不我們……我們逃吧!”
“瞧你那點出息,慌張個什麼?”掌櫃的低罵道,但神色也非常擔憂,隨即說道:“咱們店裡最近不是來了一羣人?好像挺厲害的,你上去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出手,只要能保住性命,付出什麼代價都行!”
“哦,我馬上就去!”小二愣了一下,連忙點頭說道。
掌櫃的望着小二上樓的背影,思路一轉,隨即喃喃說道:“我得去拖住他們,千萬不能讓他們提前找茬,更不能讓他們走了,那羣人一看就是常年刀上舔血的,看你們如何應對!”
掌櫃似乎找到了底氣,隨即命令兩個小二端着自己店的招牌菜上樓,當他見到樓上地面血腥的一幕,只是面色稍稍一變,強忍住心中的不適,來到玄煜面前:“各位客官,你們玩的酒菜都上來了,請慢用!”
“將這裡處理下吧!否則,你讓我怎麼吃的下去!”玄煜目光帶着冰冷,笑着說道。
掌櫃的連忙點頭,對身邊的兩名小二說道:“還不快點將這裡處理乾淨?”
小二面色有些難堪,但卻不敢違抗,在各個侍衛的幫助下,連吐帶嘔、臉色煞白的將幾具屍體擡走,並將二樓重新清理乾淨,連異味都變得稀薄,只有淡淡的血腥味瀰漫,但對於玄煜衆人而言,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氣味。
“你下去吧!”玄煜揮了揮手,冷哼道。
掌櫃的心中輕舒了一口氣,連忙說道:“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那鄙人就先忙去了!”
凌千煙望着離去的掌櫃,目光也泛着寒意,但他們也並不是嗜殺之人,如果掌櫃懂得收斂自己的貪慾,在他們離去之前安分守己,自然也不會有任何事情。
“我們就這樣出發,那賑災的銀兩都安排好了嗎?”凌千煙忽然想起什麼,出聲問道。
玄煜輕輕點了點頭,隨意笑道:“這些問題你不用擔心,我都已經做好安排,讓業暗中護送前往南方,如果沒有意外,估計此刻已經交接給南方的總督!”
凌千煙微微沉默,隨即問道:“如果太尉不死心,派人截那批賑災銀兩呢?”
“哈哈……放心吧!這件事我已經仔細計劃過,並且派出了五支運輸隊伍,足以迷惑太尉的眼睛,在不確定的前提下太尉絕不會孤注一擲,只要太尉的力量分散,以業的能力足以應對各種變故。”玄煜閃爍着目光,將身前的酒水一口嚥下。
凌千煙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玄煜考慮問題的確非常細緻,但太尉也是老狐狸,恐怕不會太過安分,想到業那恐怖的能力,那讓她都極度忌憚,凌千煙心中也稍稍安心。
此刻,每個人的的桌上都擺上了酒菜,凌千煙目光一閃,一顆顆藥丸從她的手中甩出,準確無誤的落在各桌上的酒壺中,凌千煙隨即說道:“一路辛苦!”
衆侍衛見多識廣,頓時明白凌千煙的意思,隨即開懷的享用起來。
此刻,一樓的掌櫃心中已經安穩下來,因爲小二傳回消息,說那羣人答應出手,要求便是讓他們離開這個地方!掌櫃想都沒想便答應下來,離開這裡有何不可?在哪裡開客棧不行?這裡大鬍子死了,已經沒人作爲靠山,留下也沒有任何意義,還會被附近的盜匪打砸搶燒!
在客棧的客房,此刻正聚集着一羣黑衣人,每個人身上都散發着一股戾氣,顯然個個都身經百戰,並且手中沾染了不少鮮血,一名領頭的黑衣人目光從衆人身上掃過,沉聲道:“待他們喝了下藥的酒昏迷後,咱們立即動手,敢於太尉大人作對,哪怕是攝政王,也得付出代價。”
“如果他安心待在皇城,我們下手還會非常困難,嘴中即便成了也會陷入險境,可他偏偏不知死活,居然主動離開皇城,那就怪不得我了!”領頭黑衣人目露兇芒,厲聲說道。
其餘的黑衣人個個目露精芒,只要殺了攝政王一行人,他們此行的任務便算完成。
玄煜的目光時而掃過,如同不經意般落在客房的出口,微微跳動着精芒,以及一股淡淡的殺意,只是被他收斂的極好,凌千煙沉默不語,靜靜的吃着。
忽然,隔壁酒桌的侍衛仿若喝多了一般,接二連三的倒下,嘴中還嘀咕着:“這酒怎麼這麼容易醉人?我還沒喝多少呢!”
客房的黑衣人見狀冷笑,喝了自己下的醉魂散,不論你酒量如何,只要沾酒便醉。
黑衣領頭目視着攝政王將烈酒喝下,嘴角的冷笑之意變得更濃,只見攝政王的身體開始晃動起來,便撲倒在酒桌上,只見凌千煙輕推了一下攝政王,憋了憋嘴。
“出動!”黑衣頭領目光一冷,低喝道。
此刻除了凌千煙之外,所有的人都已經醉倒,正是出手的最佳時機,他當然不會猶豫,一羣黑衣人頓時從客房中涌了出來,樓下的掌櫃察覺到樓上的動靜,頓時露出了一抹冷笑。
“你們是誰?”凌千煙目光一冷,沉聲呵斥道。
黑衣頭領發出陰冷的笑意,說道:“我們是誰不重要,關鍵是你們,攝政王和王妃,今日你們恐怕沒有機會離開這裡了!”
凌千煙目光微微一凝,一縷殺機溢出,冷哼道:“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你們還敢動手?莫非以爲有太尉給你們撐腰,就能殺害朝廷命官了嗎?”
“哈哈……殺了你們便遠走高飛,即便皇上有意,又能奈我何?”黑衣人大笑,仿若默認了凌千煙的話,實則他們本就是太尉的手下,如今凌千煙等人將死,即便暴露了身份又能怎樣?
凌千煙忽然發出一陣冷笑,異變突然發生,原本已經醉倒的衆侍衛突然暴起,手中的劍狠狠地捅入黑衣人的體內,鮮血淋漓,血腥味飄逸。
“該死的,你們怎麼沒暈倒?”黑衣領頭人面色大變,怒吼一聲,手中的大刀猛的砍出。
凌千煙輕輕一笑,手中迸射出兩根梨花針,諷刺道:“別忘了,我可是一名神醫!”
玄煜對凌千煙點了點頭,見到凌千煙沒有受傷,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目光中的寒意變得更濃,低喝道:“殺無赦!”
段祁的兇猛此刻展現出來,十八人的配合極其緊密,黑衣人根本沒有招架之力,唯獨最後的瘋狂反撲有驚無險。
咻!
忽然,一道破空而起的聲音讓玄煜面色大變,只見客房出口的窗口邊,一名黑衣人朝天放了一道信號,眼中閃過一道厲芒,正準備跳窗而逃,可段祁手中的刀卻瞬間插入他的胸膛,最終死不瞑目。
“必須趕緊離開此地,附近必然還有更多太尉的人,咱們不宜苦戰!”玄煜面色凝重,當即做出判斷,目光落在凌千煙身上,隨即後者說道:“我們將放棄主道,抄小道前進,這樣雖然有點冒險,但卻要好過正面對抗,而且可以節約時間!”
對於玄煜和凌千煙兩人的抉擇,衆人沒有任何意見,當即朝樓下走去,可卻沒有看到客棧的掌櫃,玄煜偶像一掃,說道:“別管他,我們走吧!”
衆人往馬廄趕去,卻正好看到在放馬的掌櫃,段祁目露殺機,手中的長劍破空而去,眨眼沒入掌櫃的身體當中,面色沒有任何變化,當即說道:“老爺,你們先離開,我等掩護!”
“不必,馬車丟了,一起走!”玄煜喝道,被掌櫃的放走了兩匹馬,此刻馬車丟棄,正好每人一匹馬,比步行要快上很多。
段祁等人沒有任何猶豫,此行本就沒帶什麼貴重物品,拋棄也沒有任何心疼。
於是乎,一行人便快速的抄小道前進,掀起一陣煙塵,卻很快恢復原狀!
而當信號響起的時候,在遠處的一座山頭,有一名白衣中年正眺望着客棧,在他的身後有一名武者微微躬身,神色敬畏的說道:“大人,需要我帶人去客棧嗎?”
“不用了,他們已經離開了!”中年男子面色平靜,眼中卻露出一抹熾熱,仿若找到能夠棋逢對手的人,淡淡的說道:“傳令下去,分兩路行動,前後夾擊,讓他們無處可逃,被迫與我們一戰!”
“是!”對於白衣中年的話,沒有任何質疑,唯有的就是執行。
而此刻,玄煜一衆人快馬加鞭,在小道上狂奔,每個人都沒有出聲,卻時刻注意着周圍的情況,以防任何的突發情況,凌千煙微微沉默,轉頭望向攝政王,問道:“知道太尉此次派誰負責攔截我們嗎?”
“如果情報沒錯,那應該是白衣!”玄煜提到白衣的語氣明顯有些沉重,顯然此人的恐怖程度讓玄煜也不得不重視。
“白衣?那個曾敗在業手中,但極爲恐怖的人物?”凌千煙秀眉微蹙,凝聲問道。
玄煜點了點頭,沉聲道:“沒錯,就是他!”
凌千煙的眉頭皺的更緊,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白衣究竟投靠了太尉,但隨即便將一切拋出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