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過去了?”正欲接過一邊的婢女遞過來的葡萄的白妃聞言手微微一頓,隨即透着幾分諷蔑的笑開:“這皇后娘娘身邊的奴才就是不一樣,一個個的身嬌體貴的,連做一點小小的事情都能夠累暈過去。”
“娘娘您這可就不知道了吧?俗話皆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這皇后娘娘每日每日跟豬似的吃,其他的一竅不通,跟着她的那些個狗奴才,自是一個一個的,好吃懶做都養慣了身子,自然是做上一點點小事情,都能夠把他給累暈過去。”一旁先前拍馬屁落了後的妃嬪聞言急急的開口,那語氣之中的諷色濃郁無比。
然而她的討好卻沒有討來白妃的笑顏,卻是贏得了白妃的一記冷眼掃來:“暖昭儀這話說得,倒像是本宮故意在刁難那奴才似的。”
“妾不敢。”一聞得白妃這話,先前還安安穩穩的坐着,朝着坐在她對面的兩位美人甚是得意的暖昭儀立馬一臉惶恐之色的起身朝白妃福着身子,心頭亦是驚愕無比。
“起來吧,本宮又不吃人,瞧你這嚇得。”暖昭儀臉上、舉止之中流露出來的惶恐明顯的取悅了白妃,她慵懶萬分的擡手,在橙兒的攙扶下坐起身:“也罷,本宮便過去瞧瞧,好歹這人也是本宮叫過來的,若是真出了什麼事,落了旁人眼裡,傳到了皇上耳朵裡,還以爲本宮怎的心腸歹毒了,趁着皇后娘娘不在,便欺負她的奴才。”
白妃這話讓一旁的四人相視一眼,皆是無聲的低下了頭。
白妃吩咐人去把皇后娘娘宮中的那小德子叫過來時,她們也是在場的,自然也知道白妃這話裡頭的話是在暗地裡告訴警告她們,她白妃連皇后娘娘的人都敢動,那皇后娘娘的位置,她們若識趣點的,便最好的不再起那心思,若是不識趣的,只怕……
聞得白妃這一番話裡藏話的話,四個人在心中暗暗了思忖了一會兒,都已經有了一翻計較。
“娘娘這是說的哪裡話,這皇宮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娘娘你心地是最爲善良的,有什麼好的東西都與妹妹們一起分享,待姐妹們是極好的,今日裡您把皇后娘娘宮中的人‘請’過來的時候咱們四個都在場呢,娘娘不過是因着宮中的人手不夠,請他過來幫幫忙罷了,事情少得很,是那奴才太過嬌慣了。”那暖昭儀猜着了白妃的心思,低眉順耳的福着身子站在那裡。
“是啊是啊,白妃娘娘一向心地最爲慈善,妾們都是看在眼裡的……”她的話一出口,這次卻迎來了一陣連聲的附合。
其他能夠站在這裡的三位也都不是傻子,她能夠猜得出來白妃那話裡頭的意思,她們自然也能夠猜得出來。
“如此,你們便隨本宮一起去瞧瞧吧……”她淺笑嫣然着,在一身純白的映照下,那模樣就好像是一朵聖潔無瑕的白蓮花,然而,只有在與之接觸了之後你就會知道,那一切不過都是她的僞裝,實際上,那一身純白的掩蓋下,有着一顆黑得發爛了的心。
白妃話音一落,那先前過來稟報的小太監立馬退開站在一邊,彎身側身站在那裡,待白妃先行走了一步,以及其他四位都走在了白妃身後之後,才尾隨在其身後。
“你這
狗奴才,白妃娘娘特意讓你過來幫忙,你卻是才做了那麼一點點芝麻綠豆大的事情就給咱家偷懶裝暈,看咱家不打死你……”
白妃與一干人等才靠近那偏避的下等奴才的院落,傳聞得裡頭傳來一陣陣的怒罵聲,接着,便是一聲聲皮鞭打落到人身上發出來的啪啪聲,那緊密的聲晌打落在人身上,可是卻聽不到被打的人有呼半聲疼,喊半聲痛。
“住手!”一腳踏進院落,看着一身太監服已經被鞭子打爛,整個人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祿德正,白妃眉頭一皺,沉聲喝到。
“咱家奉白妃娘娘的命教訓人,是誰有那個膽子敢叫咱家住手?”那打人的太監一下一下的,正把鞭子揮得虎虎生威,那股子狠勁手正在當頭上,聽到有人竟然敢喝令他住手,當下是連看都未看一眼便吼了回去。
“大膽!”那領着白妃過來的太監聞言,看着白妃往下沉的臉色,當即走出一步,一聲冷喝:“你個狗奴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且回頭看看,站在你身後的人是誰!”
那打人的太監聞得此言,舞着鞭子的手沒有停下,一臉不耐煩的轉過頭,然而,卻是在他轉過頭看到白妃的瞬間,瞬間就害怕得掉落了手裡的鞭子,整個人當下便跪了下來。
“不知白妃娘娘駕臨,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說着,根本未等白妃做出任何舉動,說任何話,便已經自已給自已掌起了嘴來。
“你是該死。”她懶懶的擡眼掃了一眼皮開肉綻的躺在雪地裡一動也不動的祿德正,脣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竟然敢拿鞭子打他……”
“娘娘饒命,奴才罪該萬死……這……”原本還在那裡不停的喊着求饒的話的太監猛的一聞得白妃這話,手上的動作當下就頓住了。
先前把人帶到他這裡來的時候,不是吩咐說要好好的‘招待’他,讓他吃吃苦頭的嗎?只要人不死,就算只剩半口氣也行,他完全是按照白妃的吩咐在做啊,怎麼現在,卻是在怪他拿鞭子打他?
然而,那太監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白妃說那話的意思,卻又只聽得白妃接着冷聲道:“折磨人的方式有千千萬萬種,讓人痛不欲生,卻又沒有一絲傷痕的,拿鞭子一下一下甩在人身上,把人打得皮開肉綻這種,雖然讓他痛苦了,但是,卻是最愚蠢的一種……”
“確實是不甚愚蠢的一種,白妃娘娘經驗挺足,手段挺豐富啊!”白妃的話音還未落下,便只聽得一聲不甚冷冽狠戾的聲音傳來。
衆人回過頭來,便只看到蕭飛飛一身戾氣的往他們這邊走來,而那些原本那些守在興華宮的兩位守門的太監此時都是被蕭飛飛命人捂住了嘴巴,直接拖到了這裡。
“皇,皇后娘娘……”那四位膽小的妃嬪一眼見着蕭飛飛不但沒有死,而且還這樣滿身戾氣的衝了進來,身後更是跟着一大幫子人,看着她那張胖胖的臉上浮現出來的一股子狠勁兒,心裡頭一下子慌了起來,雖然是極力的在刻制着,可是一雙手卻還是忍不住的在那裡顫抖着。
一眼瞧見蕭飛飛突然出現,白妃心裡頭雖然也有過片刻的慌亂,但也僅僅只是一剎那的瞬間,很快她便穩定了下來,像個沒事
人般,望着蕭飛飛,笑得煞是溫柔無害。
“不知皇后娘娘大駕光臨,臣妾未能遠迎,還望皇后娘娘莫要怪罪。”
“見過皇后娘娘……”
眼見着白妃都向蕭飛飛行禮了,先前還因爲顧及白妃而不敢行禮的那四位妃嬪亦是連忙福身行禮。
而蕭飛飛卻是理都沒有理會她們,只是冷眼一眼掃過,看着遠遠的躺在那裡,全身衣裳都被打裂開來了的祿德正,再看着白妃那張半絲未改的溫柔笑臉,心底的怒氣在騰昇,然而,她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大。
“琴容,碧落,過去,把小德子扶起來,本宮的人,就算死,也只能在本宮面前趴着,在外人面前,斷了腿,也得給本宮站着!”‘斷了腿’三個字被蕭飛飛一口牙咬得尤其重,那語氣中更是由裡至外的透着一股子狠勁兒,把那兩個還未見過什麼世面的美人給嚇得身子好一陣顫抖。
蕭飛飛不開口讓她們起身,她們亦是隻能維持着行禮的姿勢在那裡,一顆心被蕭飛飛的突然出現,和如今的這架勢弄得七上八下的。
琴容,碧落她們兩個早就在進來,第一眼見到祿德正的時候着急擔心得不得了,如今得了蕭飛飛的命令,自然二話不說連忙跑了過去。
一眼看到祿德正身上的傷,琴容幾度差點忍不住眼淚,死死的咬着脣,把脣瓣咬得發白的刻制着自已,和碧落一起,將祿德正身上的雪拍掉,一左一右的將祿德正攙扶起來,拖着他往蕭飛飛身邊走去。
“碧落,是誰過去本宮的冷宮,把人‘請’過來的?”一個請字,蕭飛飛的語氣中透着濃重的諷刺,明明只有一條縫縫的眼晴此刻卻是犀利無比的看着衆人。
那眼神,就如同尖銳的刀子一般,在他們身上一點一點的劃過,冰冷的涼意貼着他們的身體每一處要害的地方,彷彿只要他們稍微不如她的意了,她便能划動刀子,直取他們的性命一般。
“就是他。”將白妃那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視若無睹,碧落一眼看着站在白妃身後的小太監,直接一語道出。
“皇后娘娘饒命啊,皇后娘娘饒命,奴才,奴才不過是請小德子公公過來幫幫忙,奴才,奴才……”
蕭飛飛逼死內務府的總管,逼得他撞牆而亡的心狠手辣早就已經在這皇宮之中傳開了,先前白妃命令他去冷宮把祿德正叫過來的時候,他心裡就有些發怵,不過因着白妃是他的主子,又想着蕭飛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自已安慰自已似的壯着膽子去了,可沒想到,人是第一次請來,錯是第一次犯,卻是被人抓了個正着。
“姐姐息怒。”耳聽着那小太監沒用的被蕭飛飛一句話便嚇得尿了褲子,白妃心裡一陣厭惡,臉上的表情卻是未動絲紋,不等蕭飛飛開口,便柔柔的直起身子,施施然走到蕭飛飛身邊,那架勢看着,甚是親熱的就要姐妹情深的攙上蕭飛飛的手腕,卻是被蕭飛飛毫不留情的側開了身子。
“不用叫本宮姐姐,本宮母親只生了本宮一人,表家姐妹都比本宮大,本宮沒有那麼多妹妹。”一改以往的笑裡藏笑,蕭飛飛這次毫不留情的諷刺的批着白妃,把白妃一張臉說得一陣黑一陣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