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
“白妃,可是還沒有看清楚?用不用本宮再吩咐碧落,給你再示範一遍?”一咬牙,白妃剛想要開口示弱,然而蕭飛飛卻像是料想到了白妃要說的話似的,未等白妃示弱的話開口,便叉開了她的話。
這下子,白妃就算是想要說些什麼示弱,她也開不了口了,因爲蕭飛飛這一句話已經把白妃的後路給堵死了,她要是再示弱,那比起照着碧落的動作再做一次丟的面子相比,這丟的,可就是人,是臉面,更是徹底的丟了尊嚴了。
“不用了。”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這三個字,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恨意,明明心裡是極不情願的,可是白妃卻依然不得不按照着碧落剛纔的姿勢朝着蕭飛飛再次行了一禮。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相較於之前,白妃這次的行禮確實是要恭敬完整了許多,但是蕭飛飛同樣的也知道,那一字一句的千歲,嘴上是這麼說,可是那心裡頭,只怕是恨不得她立馬就死翹翹,但是她可不介意。
雖然她並不希望在這深宮冷院,加上她現在又沒權沒勢的時候豎立了夜舞媚一個敵人不夠,還要再豎立一個敵人,但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特別是這後宮之中幾乎所有的妃子,貴人們都到場的情況下,有時候,殺一儆百這樣的效果,該要做的,還是必須得稍微的犧牲一下,做一下的。
“不愧是太后身邊以前的大宮女,只要稍微給示範一下,指點一下,白妃就能做到如此標準,本宮甚是欣慰啊。”她點點頭,那臉上流露出來的表情是對白妃的表現和碧落的“教導”不甚的滿意,可是那話裡頭,是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來的諷刺和嘲笑。
她是在誇獎白妃,但是白癡都知道這樣的誇獎比起明面的侮辱還要侮辱人,就算碧落是太后身邊的人,歸根究底,怎麼說她也依舊只是一個奴婢,而她,白妃,怎麼的都是皇上的女人,怎麼的都是一個主子,一個主子的禮儀舉止還不如一個奴才?還要一個奴才來教,這樣說出去,可不是一般的丟人,可是她卻該死的還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不能反抗着跟蕭飛飛說半個不字。
“其他幾位可還有什麼禮儀方面不懂的?皇上可是快要回來了,若是到時候有什麼儀態方面若得皇上不高興了,本宮可是不會管了。”她轉過身子,直面的面對着站在她面前的一羣妃子們,語氣清脆卻是帶着一股無聲的嚴厲。
那些剛剛親眼見證了這一幕,又有着蕭丞相站在大臣堆裡一雙眼睛看着,那些個妃子們一個個的本來就是勢利眼,現在見着蕭飛飛完全不如以前那樣可以任由着她們好欺負,誰又還敢再在這個當口去自討侮辱?自然當下沒有一個人敢吭聲,更加沒有一個人再敢跟蕭飛飛嗆聲。
看着眼前的場景,蕭飛飛心裡是滿意的,殺一儆百的這個法子,果然還是有效的,當下微微頜首,道:“既然都不說話,那便
是沒有了,既是沒有,那就好好的呆在午門等着吧,皇上,怕是就快要回宮了。”
事實證明,蕭飛飛的話說得完全沒錯,在她剛說完皇上就快要回宮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午門便被人打開,當完顏軒的龍輦出現在午門門口時,在午門內早已等候多時的衆人們當下便跪成了一團,紛紛朝拜。
而蕭國明自從被完顏軒獨自一人遣回宮,爲其準備“接風宴”就一直提着的那一顆心,在看到完顏軒總算是完好無損的出現了的時候,纔算是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完顏軒回皇宮,相比於其他妃子的各種高興,蕭飛飛卻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因爲她知道,完顏軒的回宮,不僅意味着她蕭飛飛瀟灑自由的日子到頭,更加意味着,往後的日子又將和以前那樣“精彩”。
皇上回宮,大擺宴席爲其接風洗塵是避不可免的,不過讓蕭飛飛怎麼想也沒有想到,怎麼猜也沒有猜到的是,原本他們都以爲回自個兒國家去了的南楚國皇帝南楚天和其國師竟然再一次的來到了鳳嘯國皇室。
皇帝甚至美其名曰,爲其送行?
一個多月的郊遊時間,難道真的可以讓兩國之間的帝王產生感情,從你想挖我牆角,我想奪你國土的關係一躍而成變惺惺相惜的好兄弟?這怎麼可能?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以來,多虧了黑帝的照顧,哦,當然,也得多謝蕭丞相的盡職守護,要是沒有蕭丞相嚴密的保護,朕只怕是不能如此毫髮無傷。”同是在麟德殿上,這一次南楚天說話的語氣,明顯的相較於上一次,要悅耳上許多。
“呵呵,南楚帝可是說笑了,這一路上朕可以沒有照顧過你什麼,倒是朕的蕭愛卿,這一個月以來,爲了保護咱倆這兩個皇上的安危,可是累得夠嗆,說到謝,朕倒是該和南楚帝一起,該好好謝謝蕭愛卿纔是。”話音纔剛落下,完顏軒便端起了酒杯,朝着蕭國明所坐的方向擡手,那舉動似乎是有意要敬蕭國明一杯的樣子。
“不錯不錯,哈哈,黑帝說得沒錯,咱們這兩個帝王這一路可是多虧了蕭丞相,蕭丞相,這杯酒,朕和黑帝一同敬你。”聽着完顏軒的話,南楚天眼裡溫潤的笑意微微滯帶,隨即是綻放着的是更加深不可測的笑容,在完顏軒舉杯的那一刻,也是一同將酒杯朝着蕭國明舉起。
兩國帝王的舉動看得蕭國明連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端起了酒杯,嘴裡更是連聲道着不敢。
“皇上和南楚帝這可是要折煞老臣了,老臣身爲我鳳嘯國的一國之臣,保護皇上,那保護好了是份內之事,若是保護不好,那可就是天大的罪過,老臣這條小命賠上了都難辭其罪過,又怎敢擔當得起兩位君王的敬酒呢,倒是老臣要向兩位君王敬酒一杯纔是。”蕭國明連連推脫着,那話裡話外雖然無不謙恭,無不在向完顏軒伏首做小,可是那說出來的話的意思,只要是稍微是個有腦袋的人都能夠聽得
清楚。
就像是完顏軒這次要他全權擔任這次出行的保護工作似的,做得好了,兩位君王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他們高興,誇你兩句,但你可別高興得忘了天有多高,說句不好聽的,那本來就是你的職責,但若是一個沒有防當得好,讓兩位君王其中的任何一位,一個不小心受了傷,那可就是保護不當的罪過,往輕裡了說,只丟你一個人的腦袋,往重裡了的說,帝王震怒起來,滅你九族都不爲過。
加上蕭國明如此大膽直白的將事情捅出來,在場的衆人又有幾個不是人精?又怎麼會連這點事情都看不透。
“老臣這一杯酒,願吾皇黑帝,與其南楚帝王,兩國之間能修百年之好,永享安平盛事。”他高舉着手中的酒杯,朗聲大呼着。
“願吾皇黑帝,與其南楚帝王,兩國之間能修百年之好,永享安平盛事。”蕭國明這一聲還未徹底落下尾音,大殿之中的一派大臣們連連效仿高舉着手中的酒杯,紛紛祝願,那如虹的氣勢,如虹的聲音,幾乎都有衝出大殿,直衝雲宵而去。
就連原本坐在完顏軒身側,有一搭沒一搭的數着桌子面前的糕點的蕭飛飛,聽着這話,櫻脣邊盪開一抹冷笑。
永享安平盛事,嘖嘖,現在是三國鼎立的局面是沒錯,可是也不想想,這君王之間能有什麼狗屁友誼?哪個君王不想坐擁整個天下,願意去跟別人徒分半壁江山?
一山都不能容二虎了,三虎爭峰,還能安然無佯?這僞心又說謊的,還真是連個草稿都不帶打的。
然而完顏軒聽着這話反倒是顯得挺高興似的,頻頻點頭,就連一邊坐着的南楚帝南楚天,臉上那溫潤的笑容也加深了幾分。
撇了撇嘴,蕭飛飛悄悄的往後躺了躺身體,靜靜的讓自已置身於這場遊戲之外,勾心鬥角什麼的她早就已經玩慣了,現在,置身事外當一個旁觀者,看一場好戲,這樣似乎也將是一個不錯的體驗。
她的眼尾微微的往上揚起,似乎是在笑着她所看到的,然而不期的,卻是與坐在南楚天身邊的國師--皇,惑人而冷淡的金銀雙眸不期而遇。
她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對這一場宴會流露出來的淡淡厭惡,亦是看到了,和她一樣,將自已置身事外,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一個旁觀者的姿態。
她眼神微閃,不知道爲什麼,對於這一個僅僅只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她卻總有一種莫名的心疼,更加,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心疼,或許是因爲那樣風華無雙的他竟然得坐在輪椅上就此一生,但是,熟悉又是因何?那樣的熟悉,彷彿是從心底裡滋生開來的,彷彿是一直隱藏在心底,在她第一眼見到他時,便冒出頭來,纏繞着她的整個心房。
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胸口,爲什麼哪裡,總是帶着幾分讓她無法掌控的情緒?
她怎麼有一種連自已都越來越弄不懂自已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