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消受不起,你們,自個吃吧。”最後的四個字,蕭飛飛的聲音明顯的相較之前要顯得虛弱了許多。
老天爺知道,在祿德正說起冰晶梅花糕的時候,一條條雪白的蟲子就那樣從她的身體裡冒了出來,細小得如同髮絲,緩慢的蠕動着,最後突然之間張開嘴,那一瞬間,原本還細小得如同髮絲的蟲子一張嘴竟是能夠吞噬掉一個成年人的體積,然後,無數細小的蟲子從它的嘴裡跑出來,爬滿她的全身……
這些東西雖然只是在她腦海中被無聲的“播放”了一遍,她就已經完全沒了吃那冰晶梅花糕的心思了。
眼見着連冰晶梅花糕在蕭飛飛面前引起的都不是蕭飛飛的食慾,而是蕭飛飛的“嘔吐”了,這下子不止是祿德正,就連悄悄的躲在一邊無聲的觀望着的碧落和琴容兩個,也都是詭異的無語了。
聽到油膩的肉嘔吐……
聽到美味的冰晶梅花糕嘔吐……
而且都是乾嘔,沒有嘔出任何東西來。
難道,是懷孕了?
這樣的念頭在她們腦海中剛剛一閃,就彷彿一道晴天霹靂似的,一下子把她們給雷得不能自語。
碧落和琴容兩個人對視一眼,爾後轉過頭兩雙眼睛一齊盯着蕭飛飛的肚子處。
懷孕?
懷孕?
皇上沒有招過娘娘待寢,那娘娘如今懷的這孩子,是誰的?
再一次的兩目相對,碧落和琴容眼裡都是不可置信和驚恐。
不可置信的是她們的皇后娘娘竟然揹着她們偷男人,不對,是那啥那啥,揹着皇上紅杏出牆,驚恐的是這件事情要讓皇上知道了,或者說哪天皇上的興致突然之間來了,就像那次一樣,突然之間招皇后娘娘侍寢,發現了皇后娘娘秘密隱藏的事情,那該怎麼辦?
那可是要殺頭的死罪啊!
不過……
想起侍寢,碧落和琴容兩個人又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上次李長喜帶着帝王的聖意過來傳她們的皇后娘娘侍寢,她們都在那裡激動了半天,皇后娘娘卻先是臉色一白,隨即果斷而又冷漠的沉聲拒絕的那一幕。
難不成,她們的皇后娘娘懷孕已有多時了,所以纔會在那日皇上招她侍寢時,就算她們在那裡勸說,她也是隻能咬着牙說不去?
想起蕭飛飛的臉那一瞬間的慘白,還有那神情間隱隱帶着的懊惱和悔意,兩個人又默默的聯想到,或許不是皇后娘娘不想去,而是皇后娘娘沒有料想到帝王有一天會招她侍寢,所以纔會如此“自暴自棄”,到最後錯已經犯下之時,帝王卻傳來聖意讓她侍寢,然而,她卻已經無顏面對帝王,更加不敢聽從着帝王的吩咐去侍寢,因爲她怕被帝王發現,發現她不僅已經不是完壁之身,更是已經懷有孩子。
加之今天早上一大早的醒來之後莫名奇妙的抓着自已的腦袋說自已傻,自已笨,又更是不顧她們的
阻攔的搬着個凳子坐到這厚厚的積雪當中,說要醒腦子,原本她們還以爲他們的皇后娘娘又開始要做一些什麼奇怪的事情了,這樣一想來,皇后娘娘肯定是悔悟了,知道自已錯了,後悔自已當初一時之間所做下的那些個對不起皇上的事情,所以纔會如此懲罰自已,讓自已好好的“醒醒腦子”,以免自已再次犯錯。
思及此,碧落和琴容雖然詫異於蕭飛飛的紅杏出牆,但是卻更多的是心疼。
若不是進宮之時那樣不受待見,又遭皇上那般凌辱,雖身爲皇后,卻被賜寢宮爲“無顏宮”,日日提醒着她貌若無鹽,提醒着她莫要癡心妄想單憑着她的那副尊容得到皇上的寵愛,一朝身爲皇后,卻不及各宮妃嬪們的權勢,如此,如何不能讓她們的皇后娘娘傷心,如何不能讓她們的皇后娘娘心死做出自我糟蹋的事情。
兩個人也不再躲在暗處看着,一同走向蕭飛飛,示意祿德正讓他交給她們來處理後,一左一右的扶着蕭飛飛的手臂,讓蕭飛飛站起來。
“皇后娘娘,事情不是您的錯,不能怪您。”看着蕭飛飛被凍得全身冰冷,雖然在極力的剋制,但是凍得紫紅的嘴脣還是在微微發抖的樣子,碧落一臉心疼的說着。
蕭飛飛默,無聲的點頭。
是啊,那件事情確實不能怪她,怪只能怪她除了有很嚴重的起牀氣外,因爲特工的特殊原因,她要是睡到一半突然之間變得清醒,還有在深更半夜的有人穿着一身黑衣闖進來,她就會下意識的出手,怪只能怪在遇到能上她對上一招半式,且武功不和她分上下,或者是比她高的人,她就有一種遇到煅煉的對手的感覺,會想要超越他,打敗他,那樣會讓她有很高的成就感,更加會讓她所有的壓力都找到渲泄的出口。
“怪只能怪皇上當初的心太狠,發現您的好又太晚,身爲皇后居然把您住的寢宮賜名爲‘無顏宮’,還將您三番四次的打入冷宮,如今更是不顧您的顏面,讓您以冷宮爲寢宮,如若不是這樣,娘娘您又怎麼會犯下如此錯事。”見着蕭飛飛沒有抗拒她們的攙扶,琴容在一邊接口道。
“沒錯。”她聲音低低的出聲。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怪完顏軒那個狗皇帝的心太狠,但是要不是完顏軒那個狗皇帝讓她以冷宮爲寢宮,她就不會在這冷宮之中,三更半夜的遇上那樣的事情,她就不會衝動,一不會衝動就不會動手,不動手就不會暴露她會武功,所以,最大的過錯者就是完顏軒那個混蛋,要不是因爲他,她纔不會變成一個二貨!
然而她卻不知道,她這一句“沒錯”加之她剛纔的點頭,聽在碧落和琴容的耳朵裡,卻是完完全全的變成另外一個意思。
“我的娘娘啊,都怪琴容沒有能力,不能在丞相大人讓您進宮之時阻止他,不能在您進宮之後協助您,好好的幫襯着您,讓您不遭受那些平白無故的委屈,奴婢辜負了夫人對奴婢的期望,奴婢沒有能夠
照顧好您……”一眼見着蕭飛飛點頭,琴容那眼淚嘩的一下就關不住了,拉着蕭飛飛的手,直道着她的過錯。
“這跟你有什麼事?”看着琴容那哭得甚是傷心的樣子,蕭飛飛頗有些無力的抽搐着嘴角,她的失誤關她什麼事?怎麼好端端的就把所有的過錯都扯到她身上去了?
什麼進宮的時候沒有阻止蕭國明那個老賊,什麼沒有幫襯好她讓她受了委屈,什麼什麼辜負了夫人對她的期望,這都是一些什麼跟什麼啊?她怎麼有些聽不懂了?
“娘娘您就不用再安慰奴婢了。”她低聲的抽泣着,以爲蕭飛飛是在安慰她,一雙手緊緊的握着蕭飛飛被凍得冰冷的手,擡眼看着蕭飛飛,那眼裡一遍堅定之色:“娘娘您今日裡遭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奴婢不能坐視不管……”
蕭飛飛默,雖然昨天的事情是有些讓她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但說到“如此大的委屈”,她似乎也沒有遭受吧?而且,她自已都管不着邊際的事情,琴容又有什麼辦法做到“不能坐視不管”?
難不成她要以命相博,去跟那個該死的鬼面具打上一架?
然而,還未等她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就又只聽得琴容在那裡道。
“再過半個月便是秦老夫人七十大壽了,奴婢想辦法出宮去求老夫人,老夫人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一定會幫您的。”
秦老夫人?
蕭飛飛眉頭一挑,琴容說的難道是那頭的人家?蕭飛飛的孃親,秦然素的孃家,鳳嘯國位高權重的秦大將軍,她的外公,秦遠那一頭?
她記得琴容跟她說過,那兩位老人家在她幼時都待她挺好的,在她那個不負責任的孃親突然之間的消失離開了之後更甚,可是她那個時候不懂得親情的珍貴,更加不懂得沒有人撐腰她將會難以存活。
因爲長相越來越醜,越來越肥胖而變得自卑,先前在秦老夫人的邀請下一年還會偶爾過去看看秦老夫人幾次,後來,竟是無論秦老夫人,無論秦府的人怎麼請她過去,她都拒絕,久而久之,也不知道是那秦老夫人生氣了,還是覺得“蕭飛飛”太不識好歹什麼的,也就淡了跟她的聯繫,甚至在“她”和完顏軒那個狗皇帝成親的時候,都只有她的幾個伯伯和叔叔們過去了一趟,兩方卻也是未能見到面。
蕭飛飛摸着下巴,突然之間想到,現在的她毫無自已的勢力,不是一直在尋襯着找個靠山麼?這秦家,論實力,領頭的老大是堂堂的大將軍,其老婆是個一品誥命,膝下的兒子孫子什麼的,都是手掌着各大要職的大人物,加之又是“親戚”,不就是作爲她的靠山最好的人選嗎?
不過,她最先要確定的是,那個秦老夫人到底是真的疼愛她,突然之間的不再理會她是因爲生氣了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若是隻是因爲前一個她的不識好歹傷了她的心讓她生氣了那倒好說,如若不是的話,那她只怕就只能另尋靠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