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你就不用擔心這個了。”聽了楓似雪語氣擔心的話,蕭飛飛卻笑得煞是開心:“雖然說不能一舞驚人,但是面子,該還是丟不了的。”
“如此一來,那哀家倒要破例參加宮宴,去給我們家飛兒捧場了?”楓似雪笑言。
“捧場?雪姨你能出冷宮嗎?”聽得楓似雪的話,蕭飛飛微微有些錯愕。
雖然說她早就覺得像楓似雪這樣美貌的人,怎麼也沒有人會捨得把她打入冷宮,而且,她住的這裡,也實在是不像是後座冷宮之中該有的房子,那冷宮,一般都是像她先前被打入的時候,住的那座破破爛爛的宮殿一樣吧?而現在,聽楓似雪的這口氣,她似乎還能夠隨意的出入,甚至是離開這冷宮,去參加宮宴?
她被打入冷宮還能夠參加宮宴,是因爲後來完顏軒那個狗皇帝讓要回她的無鹽宮,她沒有回,而住在了這冷宮,也算是住的地方變了,名卻未變,穩穩實實不算是被打入冷宮的皇后,可是楓似雪卻也能如此……
蕭飛飛斂下眼眸,她是越發的覺得她這位雪姨讓人看不透,摸不清了。
“自然能。”她輕輕頜首,站起身:“哀家可不是先皇把哀家打入冷宮的,不,如若哀家不願,沒有人能夠把哀家打入冷宮。”
“所以說,雪姨你是自願的?”聽了楓似雪的話,蕭飛飛是越發的好奇了。
除了她,竟然還有人自願入住這冷宮?
豈料,楓似雪卻輕輕的搖了搖頭,道:“算是也算不是吧。”
“唉,都是一些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就在蕭飛飛正欲開口再尋問的時候,楓似雪卻止住了話頭,不願再提,看着一邊站在那裡,低着頭,情緒明顯的有些低落的琴容,楓似雪柳眉一挑,看向蕭飛飛,又接着道:“我看阿容那丫頭從剛剛開始就紅着眼睛的,你們可是還有什麼事要與哀家說?”
“雪姨您的眼睛真尖。”聽了楓似雪的話,一直在尋找着機會要跟楓似雪告別,卻每每沒有尋得話頭的蕭飛飛笑了笑,走上前,親自替楓似雪倒了一杯茶,遞到楓似雪面前,待她接過了這才道:“飛兒今日除了帶着阿容過來給您拜年之外,還是來跟雪姨道別的。”
“道別?”楓似雪剛剛接過茶杯的手一頓,皺眉看着蕭飛飛,一臉不解:“此話何意?”
“不瞞您說,其實飛兒很早以前就想離開這裡了,只是一直放心不下阿容他們,這纔沒有離開,而如今……”
楓似雪是蕭飛飛可以信賴的人的其中一個,所以,這次要離開,既然已經來跟楓似雪道別了,她便沒有對她有過多的隱瞞,雖然沒有說出具體的情況,但是卻把是臨夏幫她離開的事情跟楓似雪說了,只是希望,介時若是她離開了這裡,讓臨夏有什麼爲難之處,楓似雪能夠看在她的份上,幫他一把。
“如此也好,你離開,對你……”聽罷蕭飛飛的話,楓似雪微微點頭,正欲說些什麼,卻被蕭飛飛耳明手快的打斷了。
“是啊,飛兒的性子本就不是這種拘束的性子,皇宮的生活,確實不適合我。”蕭飛飛拉住楓似雪的手,臉上是淺淺的笑意,一雙眼睛看着楓似雪。
楓似雪愣了愣,看了一眼旁邊只是紅着一雙眼睛看着蕭飛飛的琴容,明白了蕭飛飛肯定是怕琴容擔心,所以根本沒有告訴琴容,她中毒的事情。
“恩。”她輕恩一聲,安撫似的拍了拍蕭飛飛的手背:“你若是打定了主意,便安心的走吧,小阿容也算是哀家看着長大的,沒了你在這皇宮之中,哀家也不會讓她們吃了虧去。”
“那飛兒便先謝過雪姨了。”說着,蕭飛飛恭恭敬敬的向楓似雪行了個禮。
“你啊,就跟我半個女兒似的,有什麼事情,哀家自然是要爲你好的,此次出宮,若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便去北漠國看看吧,那裡山水環繞,指不定就能尋到你心中需要的東西。”
蕭飛飛一愣,知道楓似雪是在暗示她該去哪裡尋解藥,當下感激的向她行了一禮:“是,飛兒一定聽從雪姨的,有時間定要去哪北漠國走走。”
說話間,奉着楓似雪的命去拿那個盒子的桑離雙手捧着一個小盒子走了過來:“太妃。”她輕喚一聲,將手中的盒子遞到楓似雪面前。
“這盒子本來是一個對哀家來說很重要的人親手雕刻了送於哀家的,今日裡你恰巧過來給哀家拜年,哀家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送於你,上次聽得你去洛陽給秦老夫人拜壽,送了幾件你親手雕刻的玩意兒給秦老夫人和秦老爺,估計你也是喜歡雕刻,今日哀家便借花獻佛,把這個小盒子送於你。”說着,楓似雪便一手拿着盒子,一手將握着蕭飛飛的手,很是慎重的將那盒子放到蕭飛飛手上。
“你拿着這個盒子,定要好生保管,介時若是遇上了什麼難事,不能解決,便拿着這個盒子,去那些過渡的江邊,尋那些斗笠上頭有着一捋紅櫻,四角尖尖之人,與他們說明情況,他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告別了楓似雪,蕭飛飛回到了自已的冷宮,纔剛剛落腳,換好衣裳,那廂受了完顏軒的命令過來請她過去的李長喜便來了。
“太妃,那盒子是小主子送予你的,你把它送給了飛兒小姐,這其中,可是別有用意?”
黃銅鏡前,佳人對鏡梳妝,雖是年近中年,卻似花樣年華。
手握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着手中的青絲,看着銅鏡中的容顏,楓似雪輕笑,然而笑容還未曾展放開來,卻又頓在了臉上,她低下頭,看着如絲青絲中的一抹銀白,放下木梳:“容顏再怎麼看着年輕,年歲到了,終歸是年歲到了。”說着,她挑起那一根銀白的髮絲,用力的一扯,將它扯斷放在桌上。
“歲月總歸是不饒人的。”她輕嘆着,神色言語之間帶着淡淡的傷感:“那盒子是夜兒送於哀家的,那句‘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也失去了它的意思,何況,時過鏡遷,哀家卻是不該執着於過去了,哀家瞧着飛兒雖
然容貌醜陋,可是心靈手巧,機智過人,難掩她本身的光華,這等人兒,又豈是區區光有絕色之姿的女子所能比的,夜兒那孩子性子冷漠,哀家身爲他孃親,也該替他着想着想不是?”
“太妃說的是,依我看啊,飛兒小姐比起那後宮之中的其他女子,可要好上不止千倍萬倍,配咱們小主子啊,是再合適不過了。”桑離聽着楓似雪的話,這才理解原來她是這個意思。
不過她倒是挺贊同楓似雪的想法的,她也覺得,雖然人人說蕭飛飛的樣貌雖然不好看,但是那冷靜,機智,還有那顆仁善的心都是這後宮之中的女人所不能及的,何況,她也沒覺得蕭飛飛哪裡長得醜了,那都是中了毒的原因,等毒解了,不就好了嗎?
若是蕭飛飛還在這裡,聽得桑離這般誇讚她,說她有一顆仁善的心,估計她都會哭了的,她這輩子,上輩子,就沒有人說過她仁善。
麟德殿,絲竹樂聲,嘻笑說話的聲音不絕於耳。
“皇后娘娘駕到……”
通傳的大監一聲高呼,整個殿內安靜了那麼幾秒,接着,待蕭飛飛出現之時,那些比蕭飛飛位階低的妃嬪們紛紛起身給蕭飛飛行禮。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臣等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完顏軒左手下側的一排坐着獲得完顏軒特許而被邀請進宮的一些大臣們,見到蕭飛飛的到來,便都起身朝蕭飛飛行禮,蕭飛飛粗粗一眼掃過去,都是一些朝中大臣,蕭國明,閣老,還有秦遠等一些老將和一些與他們一同而來的家眷們都在哪裡。
見到秦老夫人和閣老他們,蕭飛飛頓了頓腳步,朝着他們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便算是打過招呼。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
在蕭飛飛走向前,擡眼看着坐在完顏軒側手邊的夜舞媚的時候,夜舞媚朝着蕭飛飛淡淡一笑,站起身,正欲行禮,上位坐着的帝王卻擡手握住了她的手。
“愛妃身子還未好,今兒個是家宴,便不用注重這些個繁文縟節了。”說着,他擡眼看向蕭飛飛,語帶幾分笑意:“皇后說是不是?”
蕭飛飛不語,看着夜舞媚乖順的坐在完顏軒身則,聽着他爲她免去禮節的話,那微紅着臉,低着頭,嬌羞無比,無形之中媚態盡顯的模樣,擡眼,四目相對,蕭飛飛明顯的從夜舞媚的眼裡看到了仇恨,看到了狠戾和得意。
心中冷笑,她微微傾身,難得乖巧溫順的道:“皇上所言極是。”說着,她也不向完顏軒行禮,徑直的就走上了上位,坐到了給她安排的位置上面。
“皇后莫不是見到哀家不成?”
就在蕭飛飛欲坐下的時候,太后沉着臉,語氣之中帶着明顯的怒氣。
太后這一出聲,原本就把目光聚集到了蕭飛飛和夜舞媚身上的衆位妃嬪們,這下子一下下的都噤了聲,看着太后向蕭飛飛發難,都明顯的抱着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