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我,這都已經快亥時了,你也早些去歇息吧。”聽罷蕭飛飛的話,北漠幽儲也看了一眼天際,當下點頭。
與蕭飛飛一同飛身落下,在目送着蕭飛飛離開之後,他才走向秦老夫人給他們安排的房間,也是秦然素還在秦府爲小姐時所住的閨房。
蕭飛飛直接邁步進入秦老夫人給她按排的房間,然而,一走進去,便發現房間裡的氣息不對,當下提高了警惕:“誰?!”
誰之一字落下,蕭飛飛飛身而上,手指曲成鉗狀,直逼最近一人的咽喉,一招便緊緊的鎖住,只要她手下稍微用一點力,便能讓那人當場死亡。
“與你約定好要來找你之人。”就在蕭飛飛幾乎快要下手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蕭飛飛略微一愣,鬆開了手中的人質,手袖一撫,直接撥燃了房中的蠟燭。
油燈一點燃,房中的景象便全部都顯露了出來,圍着的桌子旁邊,正是今日在酒樓裡遇到的夜,還有其他的三個人,而原本屬於她的牀榻之上,此刻卻躺下了白日裡被她傷到了魑,而這衆多人中,今蕭飛飛未曾意料到的是,那個曾經她與他在那個所謂的魑魅宮有過一面之緣的血衣也來了。
夜更是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桌子旁邊的蕭飛飛,白日裡見她時,她白色面紗遮面,看不出她的面容,卻未曾想到,待到晚上再來時,褪去面紗,這副臉蛋,卻是如此的傾國傾城。
只是爲什麼,這樣的眉眼,他總覺得有些熟悉?
心裡涌起的那一股子莫名的熟悉感覺讓夜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而原本還在那裡因爲魑的事情而詛咒着蕭飛飛的面紗下是一張醜到不能見人的臉的魅一看着摘下面紗後的蕭飛飛,當下一雙眼睛就冒火了,自動的把對蕭飛飛的評價改成了‘蛇蠍美人’。
“姑娘這般大膽的將蠟燭點燃,就不怕被其他人看到你房中多出來的人?”爲了掩飾自已片刻的恍神,夜微偏過頭,看着蕭飛飛問。
蕭飛飛看着夜那模樣,微微有些不自然,心裡頭當下便知道了夜剛剛肯定是因爲她這張臉而恍了神,心下暗暗的碎了一句好色鬼之後,又起了捉弄夜的心思。
“怕什麼?怕你們毀了本姑娘的清譽?這裡不是還有一位姑娘麼?”她說着,一雙眼冰冷的掃了一眼旁邊的魅,那彷彿看到了魅面具底下的容貌的篤定的語氣,讓原本還不甘心的魅心下一驚。
她竟然能夠看出來她是女子?
她們四人有任務一同出現時,都是統一的裝着,統一的面具,而且她爲了掩藏她女性的特徵,特意的用白布束了胸,就連聲音,也特意的服下了血衣給她製作的變聲丸,她出任務多次,以這一身行頭行走江湖多年,除了她們的尊上,還未有任何人誤破她的真實身份,可是眼前這個女人,竟然有如此犀利的眼神?
“還是說,本姑娘要怕你們會騙着本姑娘在救了那個男人之後,爲了報仇,而直接殺了本姑娘?呵呵……”最後一句話說着,蕭飛飛似乎是想到了一句多麼好笑的笑話,
又似乎是被自已所說的話給逗笑了一般,輕笑出聲。
而原本就不待見蕭飛飛,在見到了蕭飛飛面紗之下的臉之後出於女人根本的嫉妒心理更加的不待見蕭飛飛了的魅一聽着蕭飛飛這在嘲諷不屑他們的話,面具下的容顏臉色一變,那周身的殺氣瞬間涌現了出來。
“女人太過沖動,太過生氣會導致膚質變差,從而過早的衰老哦,到時候,可就更加沒有人要了。”平白的,她淺笑盈然的勾着脣角,語氣淡淡的扔了一句,讓一邊的魅差點就因爲她這一句話而直接暴走。
“還望姑娘大人大量,能夠快些去救治魑。”站在最末首的魎伸手製止住了衝動的魅,聽着蕭飛飛這語氣,接觸過這類人的他深知這類人的厲害層度,當下向前走出一步,朝着蕭飛飛一拱手,語氣恭敬的道。
“魑?”她尾音高挑,似是在疑惑這個魑是誰。
“就是今日被你打傷之人,也是現在躺在你牀榻之上之人。”聽着蕭飛飛這明明知道卻故意裝成這樣一副不明白的樣子,一邊的魅幾乎是咬着牙根,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句話。
“哦……”彷彿突然之間被點醒一般,蕭飛飛一臉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然而,卻沒有其他的下文,半絲不提要去救魑,會去救魑。
“姑娘,再拖廷,戲弄我們下去,只怕是對你而言也沒有什麼好處,不如趕緊將人治好,或許再見時,還是朋友。”夜也察覺到了蕭飛飛眼中的戲弄之色,脣邊勾起的弧度冷了下來,他看着眼前的女子,雖然不知道爲何會涌現出那樣莫名的熟悉感,但是他敢發誓,這是他多年來最有耐心的一次交談了,若是她還是不識趣的話,哪怕是他覺得她熟悉,他也會格殺勿論,就算是此刻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將軍府,就算是此刻他們所在的地方還有這所謂的鳳嘯國一國之君住在這裡。
“嘖嘖……”然而,聽着夜這明顯的是在做最後的警告的一句話,放在平常人耳裡,就算不害怕也會起幾分警惕之心,而蕭飛飛卻是一屁股坐到了桌子旁邊的凳子上,一臉惋嘆的樣子搖着頭,嘖嘖出聲,似乎是在可惜着什麼。
“聽聞魑魅宮尊主與無鹽皇后有幾分私交,這將軍府乃是皇后娘娘的外公府邸,能夠住在這裡的人,好說歹說都是與皇后娘娘有幾分情誼的人,尊主大人竟然動不動的便是威脅,皇后娘娘聽了之後,真不知道該有多傷心啊。”說着,蕭飛飛裝模作樣的嘆息一聲,藉着喝茶的動作掩飾,一雙眼睛卻是在打量注意着站在前面的夜。
而蕭飛飛這一句話一出口,魅、魍、魎,血衣,甚至是就連夜的臉色也是隨之一變,看着蕭飛飛眼神瞬間冷了一下。
“你到底是何人?”他的語氣冷冽之中夾帶着濃重的殺意。
或許他的身份只要是稍微知道魑魅宮的一點事情的人都能夠猜得出來,但是,他與蕭飛飛之間的關係,卻是除了蕭飛飛之外,無第二個人知道的。
無第二個人知道……
突然之間涌現在腦海裡
的一句話卻是讓夜瞬間驚醒,他一雙眼睛死死的鎖住眼前的女人,這一襲白衣,那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雖然與記憶之中的那個人大不相同,要是這樣傾城的容顏在他的腦海裡卻讓他莫名得覺得有些熟悉,最初開始的莫名吸引,還有那言行舉止之間的種種相似……
難道……
一個連他自已都覺得不可置信的想法浮現在腦海裡,讓夜瞪大了一雙眼睛,所有的冷戾之氣消失,他負在身後的手竟是在微微的顫抖。
“姑娘莫不是根本沒有辦法醫治好魑,所以纔會說出如此激言?”一邊一直未曾開口的血衣聽着蕭飛飛這話,眉頭微挑,臉色雖然平靜,可是那語氣裡的不以爲然卻是那般明顯。
先前魅他們把他召喚過來,讓他醫治魑的時候他就該想到,後脊骨寸寸移位,根本不能移動半分,只要稍微移動一下,稍有不甚就會直接死亡,雖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施加了什麼方法,使得魑搬移兩次還安然無恙,但是想要治好魑,他都不敢冒險輕易嘗試,誇下海口說治好,她卻能治好?
然道要剔開皮肉,直接將那骨頭寸寸接好不成?當真是笑言。
蕭飛飛聞言斜眼看了一眼說話的血衣,見他眼帶不屑,似是在譏諷,蕭飛飛不由自主的笑了。
“不要以爲你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別人就也沒有辦法做到。”
“自持甚高。”他冷哼,滿臉不以爲然。
“血衣!”聽着血衣那甚是不恭敬的話,一邊的夜一張臉沉下來,還沒有確認心中的想法呢,卻是頗有些不悅的冷喝出聲。
然而蕭飛飛卻是不以爲意,挑眉,微微點頭:“雖然我知道你這是激將法,但是呢,爲了讓你親眼目睹,並且讓你心服口服,讓你看清楚你所引以爲傲的醫術,毒術,還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兩句話,那我勉強就中一次你的激將法好了。”
“還有你……”話音止住,蕭飛飛突然之間轉過頭看着夜:“本姑娘要的東西沒有給本姑娘帶過來,還敢威脅本姑娘,等着,等本姑娘治好了人,再來與你們幾個,一點一點,慢慢的算帳……”話說到最後,蕭飛飛的眼神若有若無的掃了一眼站在最末尾的魎,那輕輕淡淡的一個眼神掃過去,當下讓魎身子平白的抖了一下,一種不詳的預感的心裡蔓延,從腳底裡直竄而上,直到頭頂的那一陣陣的發麻的雞皮疙瘩的感覺,讓他突然之間產生了一種想要快速逃離這裡的衝動。
“本姑娘治病不習慣太多人站在這裡跟木頭樁子一樣,那個什麼血衣留下,其他的都出去吧,在我沒有讓你們進來之前,誰要是進來了,影響到了本姑娘,導致本姑娘一不小心手抖了接錯了骨頭,或者是直接移錯了位,導致人直接死亡什麼的,可就怪不了本姑娘了。”一句話,蕭飛飛的語氣甚是囂張,甚是讓人氣結。
然而夜卻不知道是受了什麼魔障,竟然聽着蕭飛飛的話真的離開了房間。
夜一走,魅他們縱然是十萬個不情願,也選擇了跟着一同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