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昭儀,你給本宮站住!”
一聲怒吼,暖昭儀見跑不掉也只能停了下了,看着盛怒當中的白妃,她只能訕訕的陪笑着:“白妃娘娘,不好意思啊,臣妾走得急了,撞到你了……”
“你給本宮過來!”看着暖昭儀聰明的遠遠的站着,白妃氣得整個人都快要被怒火給燃燒了。
“娘娘,你可不能責怪臣妾啊,這可是皇上吩咐我們讓我們離開的呢,再說了,現在皇上還在宮裡頭,要是讓皇上知道了臣妾還在這裡逗留,臣妾可不是皇后娘娘,那罪過,臣妾可是擔待不起的。”一眼看着白妃事到如今還在那裡裝模作樣,以爲自已權勢滔天的樣子,暖照儀臉色一變,也不再跟她假惺惺了,一臉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那語氣,那眼神裡頭無一不是流露着對白妃如今這般醜態的嘲笑。
一句話說完,她也不去管白妃那氣得幾乎快要扭曲的臉,撫了撫落在肩頭的雪,由一邊的宮女扶着,腳步匆匆的便離開了。
“你……”白妃氣結,瞪着一雙眼珠子,一張漂亮的臉蛋早就已經因爲憤怒而扭曲了原本的美麗。
一邊的宮女太監們此刻一個個的都低下了頭,那微微顫抖的身子都流露着害怕,此刻他們是根本連看都不敢看白妃一眼,就生怕一不小心擡了頭讓她抓着了,到時候反倒遭受折磨,讓她把她自已所受的氣都撒到了自已身上。
想着在內殿時蕭飛飛那囂張的態度,以及完顏軒她那連他自已都未曾察覺出來的隱忍和忍讓,還有對她和對待其他妃嬪那一切的不同之處,白妃整個人都氣得發抖。
該死的,這些個傢伙,只要稍微看着她不得勢便立馬不把她放在眼裡,待等到她有一日坐上了皇后的位置,她絕對不會放過她們!
特別是那個自以爲是,目中無人的醜八怪。
自古帝王冷情無心,愛江山不愛美人,何況她蕭飛飛長成那個樣子,別說是個美人了,也勉強只能夠算得上是個人,皇上現在對她感興趣,她耀武揚威,她倒要看看,她能夠囂張風光到幾時。
她倒要看看,介時,在江山和這個醜八怪面前,皇上是不是會選擇她這個醜八怪。
然而,興華宮內殿之中,蕭飛飛和一干人等都圍在那張臨時輔好的牀榻旁邊,那被蕭飛飛的氣勢‘嚇’過來的老太醫正一手搭在躺在牀榻之上的祿德正的脈搏上,閉目凝神。
“太醫,小德子他怎麼樣了?”眼看着那太醫久久不語,在一旁的琴容不由得急了。
“恩,身體倒沒有多大的事,只不過……”說着,摸了一把山羊鬍子,正欲緩緩道來的時候,旁邊的蕭飛飛看着他那般半天憋不出一個字的樣子,眉頭一皺,沒有耐心了。
“只不過什麼?有什麼情況,需要什麼藥材你只管說,只要能夠把小德子醫好,但是,若是醫不好的話,不止是白妃,就連你,也別想這樣好端端的活着走出去……”
或許是在這宮中生活慣了,一向不喜歡用權勢壓人的蕭飛飛如今也變得喜歡威脅,喜歡用權力壓起人來了。
因爲她知道,在這皇宮之中,很多
人就是這樣,你越是把他當人看,他就越是在你面前擺譜耍大牌,但是反之,你越是做出一副態度比他強勢,或者是耀武揚威不講理的樣子,他就會越加覺得害怕,就如同‘她’以前一樣。
“皇后娘娘您先彆着急。”聽着蕭飛飛這動不動就是缺胳膊少腿兒,不能好端端的活着走出去的威脅,那老太醫一臉惶恐的摸了把額際的汗,也不敢再有所拖延,連忙道:“這位公公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不過身上的那些鞭傷,打人的太狠了一點兒,還有這大冷天的,身體遭寒,估計以後腿痛胳膊痛的毛病不會少落下,都是些需要時間才能夠調養好的病……”
“身體遭寒?”蕭飛飛敏感的捕捉到了四個字眼,眉頭一挑,看向一邊的碧落:“碧落,去把那兩個太監去給本宮叫來,本宮要好好拷問拷問!”
她到興華宮,找到祿德正到讓太醫給他診治,最多不過半盞茶左右的時間,而在這期間她還吩咐碧落和琴容將他給扶了起來,給他添了衣裳,就算是暈倒在了地上,被凍着了,應該也不至於遭寒遭到日後還會落下病根,這其中,肯定還對他動了其他的刑。
想起在剛接觸到祿德正的時候,手摸在厚厚的衣服上,裡頭似乎還含着水的樣子,像是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一般,蕭飛飛皺着眉頭,一個大步越過那太醫,走到祿德正身邊,從牀榻旁邊拿起從他身上換下來的衣服,似乎不像是那種乾燥衣服的重量,手一捏,果然,手上捏了一手掌的水,那冰涼的觸覺當下便讓蕭飛飛的臉給陰冷了下來。
“皇上還在那裡嗎?”
正在那裡開着藥方的老太醫猛的一聽到蕭飛飛這陰氣沉沉,還夾雜着絲絲寒氣的話,手不由自主的一哆嗦,那沾了墨的毛筆當下便滴了一滴到宣紙上面,苦皺着臉在心裡暗暗的禱告了一聲老天爺,這才惴惴不安的提筆寫起藥方來。
“回娘娘,還在。”由蕭飛飛自冷宮中帶到興華宮來的小太監聽着蕭飛飛的問話,往後頭看了一眼,遠遠的便看到坐在正殿之中的完顏軒,小跑着走到蕭飛飛面前,低聲的回着。
“還在就好。”聽到回答,蕭飛飛的臉上突然之間盪開一抹笑容,然而,那笑容卻是詭異的冒着森森的寒氣,讓在場的所有人,甚至是就連那個被趕出了自已的寢宮,躲在偏殿之中拿着一干奴才撒氣撒得正歡的白妃也不由自主的一陣哆嗦。
“給皇后那心愛的奴才看完病了?”
蕭飛飛這才帶領着那太醫和碧落走出偏殿,完顏軒陰惻惻的聲音便從主位上面傳來。
“回,回皇上,看完了……”皇上和皇后這等甚是詭異的相處模式讓那原本還未到五十歲的老太醫直感覺今天這一遭硬是生生的讓他的年齡往上撥高了一個層次,他那顆心臟脆弱的只要他們一個再來一個驚嚇,估計都能夠直接休克罷工了。
“如何?”
“除了身上的鞭傷有些嚴重,身體遭了些寒之外,並無大礙……”
太醫的這話一出,完顏軒卻是突然之間的沉默了,過了半響,他轉過頭直視着蕭飛飛,悠然開口:“皇后這下可放心了?”
“未曾。”長袖輕撫,紅脣輕啓,然,吐出來的字眼卻是生生的讓完顏軒呼吸一滯。
他危險的眯起眼睛,泛着幽冷的寒光直視着蕭飛飛,蕭飛飛亦是毫無畏懼的對視着,也不知道是怒極了還是怎麼的,完顏軒看着看着蕭飛飛,突然之間卻笑了:“那皇后因何未曾放心?”
“爲我鳳嘯國的未來擔心。”
完顏軒臉上的表情一僵,望着蕭飛飛的眼裡透着威脅:“哦?此話從何說起?”他微挑着眉頭,眼裡含帶着幾分笑意,可是卻只有熟知他的人才知道,這是帝王發怒的前兆。
蕭飛飛掃了完顏軒一眼,朝一邊的碧落遞了個眼神,碧落便心領神會的走將手裡捧着的衣物走上前遞到了李長喜手裡。
“這是何意?”
“這件衣服是從臣妾宮中的小德子身上換下來的……”蕭飛飛說着,眼神敏銳的看到在說到是從祿德正身上換下來的時候,完顏軒正欲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蕭飛飛看在眼裡,冷笑在心裡,臉上卻裝出一副什麼都沒有看到的表情,自顧自的在那裡說着:“那衣服裡頭的棉花吸了大量的水,在這冰冷的天氣裡頭,甚至是已經凍結成了冰,皇上若是不信,可以伸手摸摸。”
說着,在完顏軒皺着眉頭顯然是在猶豫的時候,蕭飛飛卻突然發出一聲嗤笑:“你瞧,臣妾都差點忘了,皇上九王之尊,那衣服乃是一個低賤的奴才身上換下來的衣服,那般髒污,皇上怎能用手去觸碰,還是讓李公公代替皇上掂量掂量,那衣服和那些乾燥的棉衣重量的差別吧。”
“不用,朕親自來。”那一聲嗤笑聽在完顏軒的耳朵裡頭,怎麼聽怎麼感覺讓他不舒服,看着蕭飛飛雖然嘴巴上把他說成了九五至尊,可是那語氣裡頭卻是連傻子都能夠聽得到的嘲諷時,完顏軒眉頭一皺,話一出口,幾乎是帶着幾分賭氣意味的伸手快速的一把拿過李長喜面前托盤當中的太監服,然而,卻是剛一拿到手裡,完顏軒的眉頭便皺得更緊了。
“太醫跟臣妾說小德子身上的傷沒有什麼大礙,只不過身體遭了寒,可能要多多休養才能好,日後也多不過會落一下一個腿痛手痛的毛病,臣妾當時還在納悶呢,臣妾回宮之時,碧落和琴容都跟臣妾說,小德子被白妃叫到她的興華宮中來給她幫忙來了,怎的莫名奇妙的受了一身傷,還落下了一個受不得寒,腿痛風溼的毛病……”
“皇上,您說,這好端端的一個人,不過是被人‘請’過來幫幫忙,做做事而已,怎麼就弄了個遍體鱗傷不說,還遭了寒呢?你說說,那都是些什麼工作啊,臣妾還真心想要看看,免得日後啊,臣妾那冷宮之中忙不過來了,來白妃這裡過來請人過去幫忙,也因爲挑錯了事讓他做,讓他跟小德子一樣,落成了這個樣子,或者說,一不小心更慘……”
蕭飛飛一臉胖胖的臉上笑意盈盈,可是那嘴巴里頭說出來的話卻是寒氣直冒,煞是駭人,一邊還端着那托盤的李長喜,一個不小心撞上了蕭飛飛那含笑的眼神,瞬間便彷彿整個人掉入了萬丈冰淵,那陰沉的寒氣讓李長喜都有一種他整個人被冰凍住了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