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流傳得最快的便是各宮各人的小道消息,興華宮中的宮女凰兒因得帝王歡心被封爲美人,並由帝王親賜名爲“離萍”,且於今晚侍寢,這纔在御花園中被決定的事情,不一會兒的時間便已經傳遍了整個皇宮。
“噗……”坐在主位上的蕭飛飛正專心的練着毛筆字,口渴了剛喝上一口水,猛得一聽祿德正給她帶過來的消息,剛入嘴的一口茶就那樣直直的噴了出去,直接噗到了她好不容易完成的字上面。
“哎喲,完了完了,我的字,我的字,糟蹋了,好不容易寫得一副還算滿意的字,竟然就這樣糟蹋了……”練了半天,好不容易寫出一副比較順眼的字畫,準備在秦老夫人七十大壽那天親自獻給秦老夫人的,可是這一口茶噴下來,整個字的墨被暈開,已經難看得不行,用來擦桌子都嫌髒,哪裡還能拿來送人。
“小德子,你看看你看看,這都怪你,本宮好不容易纔寫了副比較好看的字,你非得在這個當口跟本宮說那麼驚悚爆笑的事情,這下好了,字全毀了。”拿着那副被毀了的字,蕭飛飛怎個一個痛心疾首了得。
她站在這裡整整寫了一個上午的字啊,寫得都已經快吐了,好不容易能有一副滿意的,這才見見收筆呢,就被糟蹋了,就被糟蹋了啊啊啊啊。
“呃……”面對蕭飛飛突然之間的咆哮,祿德正怕怕的往後退了一步,看着蕭飛飛手中所言的被他毀了的字:“娘娘,其實奴才覺得,就這樣也挺好的。”
祿德正看着蕭飛飛手裡的那副字,雖然字體被暈染開了,但是他就覺得這樣比起剛纔之前那一板一眼的模樣要好看多了,而且,娘娘剛剛說的那是什麼話啊,驚悚爆笑?
他是在跟她稟報霞兒的事情好嗎?何況霞兒如今不如是改了一個名字,便已經一躍成爲了美人,而且皇上還傳詔她今晚侍寢,要是到時候她得了皇上的寵愛,對娘娘那次對她的所做所爲懷恨在心,報復起娘娘來怎麼辦?娘娘雖然是皇后,可能在皇上那裡,卻……唉,其他宮的主子們都恨霞兒恨得要死,嫉妒得要死了,這樣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在他家主子這裡纔會被認爲是一件驚悚還爆笑的事情了。
“你說什麼?”蕭飛飛眉頭一挑,那抽搐着嘴角的樣子看着祿德正,就彷彿是在看一個怪物:“先前沒壞之前你說不錯本宮倒是還相信,現在都被本宮噴了一口茶了,你還在這裡跟本宮說不錯,你是不是以爲這樣本宮就不會讓你賠本宮的字了?本宮告訴你,就因爲你沒事跟我說那些個笑話害的,這副字要是毀了,你得負責給本宮再寫一幅,不然……”不然後面的話突然之間消了音。
蕭飛飛瞪大着一雙眼睛看着自已手裡那副原本被毀了的字,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副字不是剛剛被她的那一口茶給廢了嗎?爲什麼現在看來,卻真的和祿德正所說的一樣,似乎,還,不錯?
蕭飛飛寫的是楷體的福如東海四個字,原本一構一畫都是一板一眼
的,儘可能的寫得更好,但是卻少了字體的靈魂,這也是蕭飛飛明明字寫得很好,卻一直只是覺還還勉強,還不錯的原因,可如今,這一副被她噴了一口茶水的字,字體被淺淺的暈染開來一層,看上去竟是有幾分飄渺灑脫之意,竟是莫名的讓人感覺這字似乎被加入了靈魂。
“小德子,去給本宮拿一壺茶來。”像是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似的,蕭飛飛迅速的將那副字捲起放到一邊。
“啊?”得到吩咐的祿德正一愣,娘娘不是剛剛還在抱怨的嗎?現在又要茶?而且還是一壺?她難道就不怕再把那一整壺茶都給不小心倒到她好不容易寫好的字上面?
“啊什麼啊?”她一邊收拾着書桌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紙張,一邊吩咐着:“讓你去就趕緊去,不就是要一壺茶嘛,又不是要你把衣服脫了,用得着這麼驚訝嗎。”
蕭飛飛這話一出,不用她再次開口,祿德正已經青紅着一張臉飛速的跑去給她拿茶去了。
又能不是要你把衣服脫了……
衣服脫了……
這樣的話,娘娘身爲皇后,竟然就這樣如此直接的說了出來,而且,而且還是如此毫無顧及的……
真是的,他一個太監都羞澀了……
看着祿德正這突然之間跑得比兔子還快的樣子,還外帶着捲起一股子尾煙,直看得蕭飛飛滿臉的無語,她剛剛實在沒有說什麼驚人的話啊,撇了撇嘴,不管了,她還是先試試那個方法吧,要是寫出來感覺還不錯,那可要比送一幅死板板的字要強多了。
等到祿德正將蕭飛飛要的茶給她送來了之後,蕭飛飛便將她剛剛通通認爲寫得不好的字一副一副的擺開放在桌子上面,就在祿德正不解的時候,蕭飛飛卻是直接拿着茶壺喝了一口茶。
“天啊,皇后娘娘,您這是在幹什麼?拿着茶壺喝茶?要是讓別的人看到了,您……”剛進來的琴容一眼看着蕭飛飛如此“豪邁”的舉動,當下驚得連忙跑過去意欲阻止,然後,她還沒有近身,卻眼見着蕭飛飛剛剛到口的一口茶又直接被她噴了出來,而且不偏不正的,全都噴到了她面前的字上面。
祿德正和琴容都被蕭飛飛這突然之間的舉動看得默默的無語了。
娘娘啊,上次你說我說了驚悚爆笑的話害得你噴了茶,這次,你要怪琴容姑娘突然的出現嚇着了你嗎?
而正處於興奮當中的蕭飛飛全然沒有注意到一邊的祿德正和琴容的表情,捲起袖子一把抹掉了嘴邊的水漬,一臉興奮的拿起放在書桌上的字,然而,原本還帶着興奮的臉在看到那副被她自已噴了茶水的字之後,一張臉就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沉了下來。
靠啊。
這樣黑呼呼的,烏七八糟的一團一團,沒噴之前她還沒有這麼想要暴走,現在噴了之後,她都快要噴血了,爲什麼剛剛那一副噴出來效果不錯,現在這一副噴出來,卻是如此糟糕得不能再糟糕?
“娘娘,這次奴
纔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說。”眼見着蕭飛飛的臉色不大好看,眼見着原本好好的一副字突然之間成爲了一團墨墨,生怕蕭飛飛怪罪。祿德正連忙把自已跟那副字被噴的事情撇清關係。
皇后娘娘要是把過錯加在他身上,真讓他寫一副像這樣的字來賠給她,那他這輩子估計都只能蹲在角落裡練字了,所以還是趕緊撇清的好。
原本陰沉着一張臉的蕭飛飛聽着祿德正這唯恐她怪罪的把自已撇得一乾二淨的話,默默的抽搐着嘴角,端着一碗淚牛滿面在心裡慢慢的嚼啊嚼啊嚼。
“娘娘……”看着突然之間沉默不語的蕭飛飛,琴容以爲她自已毀了自已的一副字太過傷心了,正準備試探性的開口安慰,卻猛得只聽得啪的一聲。
“啪……”
雙手拿着那副字死死的將它按在書桌上,蕭飛飛目露兇狠,面色陰沉,看得祿德正和琴容兩顆小心肝齊齊一跳,嘩的一下,異常默契的往後大大的退了一步。
“走,陪本宮去找皇上去。”
“啊?”
蕭飛飛氣勢如虹的一句話扔出來,把祿德正和琴容兩個都驚得不輕。
去找皇上?
他們的皇后娘娘在冷宮之中安安穩穩,從未曾提過皇上這兩個字半分,如今卻要去找皇上?
祿德正在心裡默默的猜測着,莫不是皇后娘娘知道了皇上封霞兒爲了美人,還詔她侍寢,卻沒有詔她,所以在心裡吃醋了,想要去找皇上討一個公道,或者是找皇上理論一翻,又或者是去討好皇上?
N個想法在祿德正的腦海裡蕩了一圈之後,又全都被祿德正否決了,因爲他每每的一個想法,拿着他們的皇后娘娘假想一下,他就覺得那畫面實在是太過驚悚。
御書房門口。
在迫於蕭飛飛的“淫威”之下,被抓着過來,美名其曰給她壯膽的祿德正和琴容,站在御書房門口,祿德正正準備去跟門口站着的公公說一聲,讓他通傳一下,原本氣勢洶洶的喊着要來見皇上的蕭飛飛卻是默默的邁着腳步想要往後退。
“娘娘,祿德正已經過去讓那太監通傳了,您這是在幹什麼?”腳步還剛剛小心翼翼的移動了一步,就被琴容抓了個現行。
“本宮……”蕭飛飛左右看看,上下看看,她原本想說完顏軒今天新收了一個美人,有美人陪伴心情應該是很好的,她要是趁着這個機會來見一下完顏軒,跟他說一下她要去洛陽賀壽的事情,被允許的可能性也會大些,可是等真的站到了御書房門口了吧,她就有一種打退堂鼓的想法,因爲心裡老是有一個聲音在提醒着她,讓她不要進去,不要進去,那聲音都快撕心裂肺的衝着她喊叫了,所以,她就猶豫了。
因爲她總覺得,她跟完顏軒兩個人往一塊兒一站,那決對就是犯衝的,不是她衝着了他,就是他衝着了她,就跟那個該死的鬼面具每次出現一樣,每次都害得她倒黴,而完顏軒則是她每次倒黴的執行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