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長喜看着完顏軒這表情,見他沒有說話,更是以爲被自已一不小心說中了,當下頗有些得意的笑了起來,眼神曖昧的看着完顏軒,道:“皇上離宮數日,怕是想媚貴妃娘娘了吧?那北漠國的炙雪郡主雖然容貌不錯,可是那性格,那行事作風未免有些太過桀驁了一些……”他在那裡徑直的自顧自的說着,全然沒有注意到走在前方的完顏軒臉色已變。
“狗奴才。”聽着李長喜那喋喋不休的話,完顏軒終於是忍無可忍的呵斥一聲:“你哪隻眼晴看着北漠炙雪和夜舞媚相似了?”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原本還好好的,聽着完顏軒這突來的一聲呵,李長喜嚇得身子一顫,連連自扇了幾個巴掌,正在那裡懊惱着自已這張眼睛怎麼就越來越不好使了呢,竟然連自家主子的情緒和神色都捉摸不到了,卻又只聽得完顏軒在哪裡道。
“朕明明說的就是無鹽皇后蕭飛飛!”完顏軒的語氣甚是堅定:“那北漠炙雪身上的特點,都是以前的無鹽皇上身上出現過的,朕是說她們倆相似,哪裡說那夜舞媚跟北漠炙雪相似,哪夜舞媚能及得到北漠炙雪的十分之一嗎?”
“……”李長喜去追上完顏軒的腳步一個蹌踉,他剛剛聽到了什麼?
他們家皇上竟然說,媚貴妃娘娘及不上那北漠炙雪的十分之一?先前又是說,那北漠炙雪與以前的那個無鹽皇后蕭飛飛相似,如今又說那媚貴妃娘娘及不上那北漠炙雪的十分之一,這不就是說,那無鹽皇后比之北漠炙雪要強,比之那媚貴妃娘娘更要強?
以往蕭飛飛在宮中的點點滴滴浮現在李長喜的眼裡,回想着蕭飛飛因爲內務府的總管欺負了她的奴才,最終硬生生的讓那總管撞牆而亡,回想着蕭飛飛手段高明的將夜舞媚被關禁閉,加之那相貌,那皮膚,那身材……
李長喜着實覺得,北漠炙雪與無鹽皇后兩個人,是真心的不相似的。
“是是是,皇上說得是,皇上說得是……”縱然心底裡一百萬分覺得完顏軒所說的太不靠譜,但是李長喜還是不得不應着聲說是。
主子說是便是,主子說像便像,就算是他們認爲不像,那也得像。
“虧你跟在朕身邊多年,竟然是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
“是是是……”
……
完顏軒和李長喜的聲音漸漸飄遠,暮色漸漸降臨,夜黑風高,整個洛陽看似安安靜靜,卻是洶涌暗藏,暮色下隱藏着點點殺機,樹葉無風自動,無數的人影在黑暗之下行走,黑色的夜行衣與夜色溶爲一體。
北漠哲宇所包下的客棧,竄上竄下的人影,一眼掃去,絕計不少於十人,陸陸續續,一個一個的往北邊最偏遠的房間行走而去,然而,卻在站在那扇房門前,欲動手撬門而入的時候,卻是剛剛打開房門,直衝上去,走在最前方的兩個人連哼
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軟趴趴的倒了下去,倒地之後,上半身竟是與下半身分開的摔倒在地上,頓時,腥紅的血液好似潑下去的一盆水一般,很快的蔓廷開來,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後頭欲準備衝進去的黑衣人見着眼前的場景,心中大驚,睜大了眼睛四處的打量着周圍,卻是連半條人影都沒有見到,然而,卻是在他們回過頭之後,他們的身後,一抹白色的影子如同閃電一般飄然飛過。
月色下,幽冷的月光加之眼前的場景讓那些欲過來殺人的黑衣人們更加的毛骨悚然,不知道眼前這樣莫名奇妙便斬斷了人的身子的人到底藏在何處,到底是何人武功如此之高,到底什麼時候會向他們發動攻擊。
而就在這個時候,走在前方的黑衣人好像察覺到了什麼,慢慢的蹲下身子,仔細的打量着那看似空無一物的敞開的房門。
細細打量之下,只見那房門處,大概及膝的位置那裡,一條還在滴着血的細如髮絲一般的線拉在那裡,看那模樣,似乎剛剛那兩個突然之間斷成兩面三刀截的黑衣人,就是被這一根小小的線給殺死的。
然而,這黑衣人發現了這樣一個秘密,還只是招喚着夥伴準備打量出來這個東西是什麼呢,便只覺得身後好像有人推了他一把,只聽嘶的一聲,那站在最前方,還蹲着身子在那裡打量着的黑衣人,腦袋已經和身子搬了家,圓圓的腦袋斷裂之後骨碌碌的轉溜到了房間裡的一邊,而他那失去了生命跡象的身體也往前傾,接着,那些還存活着的黑衣人,便眼睜睜的看着往前傾的黑衣人的屍體並沒有把那根看似細小的線壓斷,而是眼睜睜的看着它一點一點的滲透那具屍體,然後,眼睜睜的看着那屍體再一次,攔腰斬斷。
身後的黑衣人驚駭憤怒,一躍而上,正欲越過那根細線直接衝進房間裡,將房間裡的主人殺之後快的時候,一抹白色的人影突然之間出現在他們面前,擡着的纖纖玉手手指之間是那最熟悉不過的細線,彈指間,未有聞到任何聲響,細軟的線卻像是被人拉直了一般,便成了峰利無比的索命鋼繩,直擊站在最前的黑衣人的眉心,穿腦而過,身後的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覺眉心一痛,便已失去了最基本的知覺。
那張大的瞳孔之中,最後一眼映入的,是一張絕美清冷的臉,和那早已將生死置之渡外,卻再一次嚐到了恐懼的滋味的驚恐之色。
最後剩下的幾個黑衣人,看着自已的同伴一個一個還未來得及動手便死得這般慘烈,都已經忘記了要去執行任務,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逃!逃!逃!
然而,他們還未來得及轉身,便只見到清冷的銀光一閃,人便已經身首異處。
“把他們都給我打包好,送到他們的主人那裡去。”清冷的月光那,那絕美的容顏,漂亮的眼眸裡是一片平靜的冷色,脣角勾着淺淺的弧度,那般
嗜血:“畢竟,人家都已經送了人過來給本宮主解悶了,這屍體,怎麼也得要給人家送回去纔是。”
“是。”身後那被魍派出來保護北漠炙雪的幾個暗衛整齊而一致的排列在那裡,恭敬嚴肅的應聲。
“還有。”細脣輕啓,清冷的眼掃向一邊,那些暗衛下意識的隨她一同看過去,卻只見她身形一閃,就近的暗衛手中的武器防不勝防的被她奪走,只聽卡的一聲,臨近在那個暗衛腳邊,原本腦袋還沒有搬家的黑衣人,腦袋突然與脖子分家,滾到了一邊,噴涌而出的血液染上了她素白的外袍,她神色冷漠,將那長劍又扔回了那個暗衛的手裡:“跟在本宮主身邊,最先要學會的便是殺人,只有腦袋搬了家的人,纔算是真正的死人。”
一字一句,她的咬字非常清晰,那冷豔的臉龐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可言,那語氣很平靜,卻是一字一句都敲擊在在場的所有暗衛的心裡。
只有腦袋搬了家的人,纔算是真正的死人……
能夠說出這樣冷血無情的話出來的女人,冷血,無情,但是,卻值得他們追隨。
在場的所有暗衛都被北漠炙雪這句話震撼住了,就連躲在暗處的魎和血衣,縱然他們殺人無數,縱然他們明知道眼前這個他們保護的女人,以前不過是深宮冷院之中的女人,可是這一刻,他們卻莫名的有一種感覺,眼前的女人,其實是淌着血過來的。
而北漠炙雪卻沒有給他們任何多餘去思量的時間,一身素白的衣裳,三千青絲傾泄,清冷的月光下,越發的將她顯得獨立遺世,那衣角的一塊,濺了些許的血液,暈開的血,印襯在上面的痕跡就好像是一朵朵妖嬈嗜血的罌粟花,美,卻致命。
笠日。
似乎是因爲今天便是武林大會開始之日,就連老天爺也覺得是件好事,是件喜事兒,天氣格外的晴朗,而這一天,洛陽所有的商戶,甚至是平民百姓家,也都要比以往還要起得早。
然而,在洛陽一處客棧裡,客棧裡的掌櫃的和那些早早趕過來準備開工的夥計們一個個的站在那裡,眼裡是一遍恐怖之色,朝着前方指指點點着,好像在說着些什麼。
南楚天一下樓便看到這樣一副場景,不由得把身邊的隨從叫過去,示意他去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然而,當那些夥計們看到南楚天的到來,紛紛退開之後,南楚天一眼看着眼前的場景,當下挑高了眉頭。
那先前被那些夥計們,掌櫃的圍在一起的地方,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滴在地板之上,而頂上的木板縫裡,那些腥紅的血液還在順着木板縫一滴一滴,接二連三的滴落下來。
南楚天望上去,腦袋轟的一聲炸開,心中大叫一聲不好,急急的轉過身,準備上樓去看看情況,卻是隻見到一聲撕心烈肺的驚聲尖叫,南楚天二話不說連忙施展輕功飛身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