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瞧了。”就在臨夏準備聽從着蕭飛飛的吩咐再好好看看的時候,桑離卻是已經出聲阻止,低着頭,她的語氣有些彆扭的:“其實,奴婢剛纔一直都想說,奴婢的腳沒有扭傷,只是走路的時候雪落到鞋子裡去了,溼溼的有些不舒服,奴婢想要把它弄出來,可無奈沒有地方坐……”說着,原本就低着的頭因爲不好意思而低得更低了。
靜,尷尬的靜諡,臨夏表情很是無奈的看向蕭飛飛,後者則是羞愧得很不得找個老鼠洞直接鑽進去。
老天,她都沒臉見人了。
“啊哈哈……”迎着兩人投來的目光,她尷尬的,帶着幾分訕訕的,笑得異樣的大聲:“沒關係,是本宮理解錯誤,看你那樣子以爲你受傷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哈哈……”後面的笑已經近乎是乾笑了,該死的,這下子可真是糗大了。
“卡……”就在她大笑着要站起身來,再次實施三十六計走爲上策的計法的時候,嘩的一下,卡嚓一聲,桑離的腳傷被她鬧了一個烏龍,而這下,她自已的腳卻是扭傷了,可真真是補起了三次和臨夏見面,三次都受傷的第三次傷。
“呃……”蕭飛飛臉色一變,那原本哈哈大笑的臉瞬間比生吞了一隻蒼蠅還難看。
“皇后娘娘……”
“娘娘,您當心點。”臨夏和桑離見着蕭飛飛那幾乎就要倒下的模樣,一個個的一臉驚慌的連忙扶着她。
“皇后娘娘,您沒事吧?”好不容易把蕭飛飛扶住了,讓她站穩了,桑離一臉擔心的問着蕭飛飛。
“呃……”面對着桑離和臨夏的關心,蕭飛飛面色一紅,好在她的皮膚黑得太過健康,稍微紅一點也看不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好像,腳,扭了……”
臨夏和桑離齊齊無語。
人家的腳沒有扭傷,你偏偏要抓着人家說人家的腳扭傷了,現在好了,別人的腳沒事,你自已的腳卻正了鴨子毛的扭傷了,這可不是一般的烏鴉嘴式“金口良言”。
自知自已今天糗很大的某人默默的低下頭,默默的看着自已的繡花鞋鞋尖,默默的沉默……
看着蕭飛飛那一副好像小孩子做了錯事怕大人責罵的樣子,桑離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奴婢侍候的宮殿就在前頭不遠,若是皇后娘娘不嫌棄,便跟着奴婢一起過去,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讓臨太醫給您看看腳傷吧?”她滿臉笑容,好心的提議着。
正好她們家的娘娘昨天才提起要好好的幫襯幫襯皇后娘娘,一直都吩咐着她讓她過去瞧瞧,她正思忖着找時間過去看看呢,卻沒想到今兒個在這裡卻是正巧和蕭飛飛碰上,想必今兒個要是能夠讓娘娘見到皇后娘娘,那清冷的冷宮之中也會多上幾分人氣,何況,皇后娘娘這般討喜的樣子要是讓娘娘見到了,到時候娘娘心裡頭肯定也是會高興的。
“呃,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了?還是不要了吧?”蕭飛飛有些猶豫,雖然她出來的時候是挺早的,
可是現在都已經快食時了,要是碧落和琴容她們醒來不見她,又找不着她,還不得急死去?到時候她再回去,指不定又要遭受她們一陣“思想教育輔導”了。
“沒關係的皇后娘娘,您剛纔誤以爲奴婢受傷了都那麼關心奴婢,現在您受傷了,奴婢理當回報,何況,娘娘您不是說了嗎,臨太醫的醫術很好,讓他給您看看,治治,很快便會好了的。”桑離卻是鐵了心要讓蕭飛飛跟着她一同回宮去讓臨太醫治好了傷再回去,拿着蕭飛飛先前跟她說的來回敬蕭飛飛,惹得蕭飛飛一陣無語。
蕭飛飛默:“話雖然這麼說,但是你做事的宮殿,要是被你家,呃,主子見到了,會不會會不好?”她默默的在心裡頭無語哽咽,人人都說好人有好報,雖然她是想要藉着做好事的心思去逃脫尷尬,但是這也掩蓋不了她是在做好事的事實啊,雖然到最後鬧了一個烏龍,但也沒有必要讓她受傷,還讓她遭受自已先前念給別人聽的經吧?
“沒事的,奴婢主子要是見到了娘娘,肯定會很高興的,娘娘您就放心好了。”像是一下子撤掉了主僕之間的隔閡似的,桑離學着先前蕭飛飛的樣子,一臉親熱的挽着蕭飛飛的手臂,表面上雖然看上去是在扶着她,可是隻有蕭飛飛自已明白,就好像她自已剛剛扶桑離一樣,桑離現在也是在防止她玩逃跑,也在防止她推脫。
面對如此熱情不退的桑離,蕭飛飛再次默默的無語哽咽,她終於體會到了剛剛她那樣不管不顧一切的熱情是有多麼的讓人無語。
“那好吧。”無奈嘆息,果然,做好事,做好人什麼的,這一類的事情完全不適合她這樣一個惡人,因爲惡人做好事,其結果也是會要遭“報應”的。
“奴婢扶着您。”眼見着蕭飛飛同意了,桑離這下是真正的喜笑顏開了,連忙一手握着蕭飛飛的手臂,一手託着蕭飛飛的腰身,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就恐讓她腳上的傷不舒服了。
在一邊一直選擇默默的看着的臨夏,眼見着如今局面倒轉,蕭飛飛依舊和先前的桑離一樣只能選擇無奈的服從,暗自在心裡頭嘆了一口氣,果真是“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吶。
就如同桑離所說的一樣,她所服侍的主子所在的宮殿離得真的一點兒都不遠,轉過一個宮廊,順着一條青石直路走,大概也就走了十幾來米路的樣子,桑離便說到了。
她們停留的地方和蕭飛飛刻意收拾過的冷宮一樣,雖然破舊,但不髒亂,顯然裡面的主人也是有經常吩咐人打理的。
“娘娘,您先扶着,奴婢去開門。”說着,桑離便將蕭飛飛扶到門邊上,讓她先扶着門站一會兒,自已則是連忙跑去開門。
扶着門牆的蕭飛飛看着眼前的宮門,顯然是有些沒有想到桑離所說的侍候的宮殿竟然也是和她一樣被打入了這冷宮之中的主子。
不過這也難怪她,她在見到桑離的時候,看她的穿着比起那些個小家小戶,甚至是比起有些個官家小姐所穿的還要
好,自然會以爲她是在宮中哪個得寵的妃子手下做事,又深得那妃子,人家賞的。
哪裡會知道,桑離侍候的雪妃雖然是被人打入了冷宮,實際上卻是像蕭飛飛一樣,只是將原本居住的宮殿變成了冷宮而已,其他的一切,比如說吃穿用度什麼的,都是按照她原本的級位分派的,而桑離又是雪妃身邊的大宮女,更加是唯一的一個,雪妃待她又如同姐妹,那吃穿用度上面比起別宮的宮女,比其別個的人家自然要好上許多。
吱呀……
厚重的宮門被推開,入眼的盡是一地的雪白,桑離折回身走到蕭飛飛身邊扶着蕭飛飛:“娘娘,您小心門檻。”
“臨太醫,您也進來吧。”將蕭飛飛扶進宮門,桑離看着還站在宮門外的臨夏又道。
然而,待蕭飛飛和臨夏走進了宮門,看到眼前這一切時,幾乎都有些不敢置信於自已眼前所看到的,蕭飛飛更是有一種,徹徹底底的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內有乾坤”的感覺。
單是站在宮門外頭,看着這座冷宮,那破舊的樣子,再怎麼收拾,他們也頂多只能是用整潔和舒適這兩個詞來形容,而眼前的這一切,從一腳跨進宮門,那內裡的景象完全和外頭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完全不一樣。
一條青石大路從宮門進來直鋪到正殿宮門口,前殿正門上方牌匾用上好的紅木製成,上面的字體蒼勁有力,書“落雪宮”,兩邊假山林立,錯落的樹技被白雪披上了一抹銀妝,青石雕像,原本該是和她那冷宮一樣破破爛爛的冷宮在這裡卻沒有出現,四周都是上好的木頭建成的頂樑柱,無診是宮殿的建築材料,還是整個宮殿的佈局,與那當今太后所居的永和宮相比都毫不遜色。
“娘娘,奴婢回來了,您快出來看看,奴婢把誰給您帶過來了。”正在蕭飛飛詫異於眼前所見到的一切的時候,耳邊便只聽得扶着她的桑離滿臉笑容的朝着宮殿門口大聲喚着。
蕭飛飛聽着桑離這話,眉頭一跳,她怎麼有一種被人誘拐了的感覺?
桑離剛剛說話的那個誰,應該是指的她吧?她在那宮門外頭說要把她帶進來,讓臨夏方便給她看傷,其實那都不是她的主要目地吧?她的主要目地其實就像是現在這樣,是要把她帶回來,給她那個她侍候的娘娘看的吧?
“誰啊?”
在隔了好久之後,她們所注視的落雪宮宮門沒有被打開,反倒是左邊的從林之中傳來一道女聲,清雅,媚骨,明明是兩個極爲矛盾的詞,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蕭飛飛卻覺得用來形容這一道在她傳入她耳朵裡的聲音再爲適合不過。
既似蓮般清雅,讓人不敢褻瀆,又似意欲引人犯罪的迷狐,讓人從心底裡酥軟,爲之癡迷。
沒有人注意到,原本還在打量着這裡的一切佈局,原本一直維持着溫潤的表情的臨夏在聽到這一道聲音之後微微流露出的詫異。
轉過身,蕭飛飛卻是差點被眼前的景象迷亂了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