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那我也暫時先不回北漠了吧。”聞言,北漠哲宇皺着眉頭,最終下了決定。
“皇上還是先行回去吧,且不論說太上皇那裡已經傳了密件過來召你回去,單就是炙兒這裡,若是炙兒真的出了何事,只怕,還得需要皇上幫忙……”
“舅舅何需如此客氣,炙兒妹妹是我的妹妹,我是她的哥哥,也是我北漠國的郡主,她若有事,朕無論是身爲皇上,還是身爲哥哥,都是理所應當出手幫忙的。”聽了北漠幽儲的話,北漠哲宇略微凝眉,好似在微微有些不悅於北漠幽儲這般的客氣。
若是在平民百姓家裡,他們如此之親的關係裡,哪裡需要那麼多客套話,怪就只怪,他們是在皇室,雖然親近,但是有時候卻還是得需要考慮一下他們的國家。
“哲宇,舅媽在這裡先謝過你了,若是並非逼到一定地步,介時我們都是不會讓你以北漠皇身份出手,將北漠國牽扯到我們個人之間的私事裡頭來的。”聞言,那方的秦然素脫離北漠幽儲的懷抱,站起身,盈盈向北漠哲宇施了一禮,話說到最後,一直隱忍着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落了下來。
身爲皇室,她自然是知道不能將個人私事牽扯到國事上來,但是若是介時炙兒真的是惹了什麼大禍,那完顏軒又對炙兒出手,若是他們個人之力能夠救下她,那麼到時候此事絕對不會將小事引到國事上來,若是介時他們個人之力救不下她,介時,只怕是會只能夠讓北漠哲宇出手。
“舅媽,你可莫要如此。”眼看着秦然素向自已行禮,北漠哲宇連忙將她扶起來:“剛剛我都已經說了,我是炙兒的哥哥,幫炙兒,救炙兒,那都是理所當然的,若是到時候炙兒有什麼事情,舅媽和舅舅可要莫想太多,直接派人去告訴我,我這裡便先回北漠,也好有一個準備。”
“好。”
鳳嘯皇宮。
完顏軒在比賽結束之後,不過是在洛陽稍作了兩日停留,便回了宮。
而那蕭月婉,儘管是在哪裡裝瘋賣傻,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能逃脫掉被關在那冷宮裡頭的命運。
北漠炙雪身爲蕭飛飛那時,住於冷宮之中,雖然同樣的也是沒有人在背後當靠山,但是總歸的還是掛着個皇后的頭銜,不管是那時候她身爲皇后娘娘的身份,還是她以蕭大丞相之女嫁進這皇宮的身份,皇宮之中的那些奴才們,也不敢輕易欺負她,又有琴容那麼一個忠心護主的丫環在身邊。
只是那個時候的蕭飛飛太過膽小懦弱,所以才遭受了那些欺負,直到後來此蕭飛飛被替換成了彼‘蕭飛飛’卻也是顛覆了那整個命運。
可是這蕭月婉卻遠沒了北漠炙雪當初時那麼好的運氣,爲人嬌縱,又是動不動喜愛發脾氣,加上又欺負人欺負成了習慣,無論是向爲蕭月婉待字閨中之時,還是身爲蕭貴妃坐於東宮之時,或是如今,被打入冷宮,名爲調教之時,都斂不了她那本性,收不起她那脾氣。
身旁的丫環先前迫於那蕭大丞相的餘威,雖然是說着不管蕭月婉了,任由完顏軒去調教,但是總歸的還是親生女兒,唯恐只是一時氣頭之話,不敢多有
得罪,所以在剛開始的時候,那些丫環倒也還聽話,蕭月婉一如既往的打罵什麼的,倒也是忍氣吞聲的乖乖受着。
可是這時間一長吧,孃家那裡又沒有任何音信,完顏軒那裡又是對其不管不問,其他的妃嬪娘娘們見着勢頭早就已經開始打壓了起來,那些丫環們便也就不想再忍了,一個一個的都託着關係尋了其他的主子,都離開了蕭月婉。
現在蕭月婉所住的那冷宮,可真真是應景了那些破破爛爛,悽悽涼涼的場景。
“冷宮那頭怎麼樣了?”
御書房內,完顏軒隨意的翻閱着書案上頭擺放着的書籍,語氣甚是不經意的一句尋問。
“回皇上,那蕭貴……蕭月婉身邊的宮女一個一個的都受不了她的打罵,各自尋了其他主子去了,就連那隨她出嫁時的丫頭,也拋下了她,去了其他娘娘哪裡。”完顏軒一張口,一旁的李長喜就明白他問的是那冷宮的哪一頭,當下便是如實回着。
“那蕭月婉嬌生慣養慣了,過不習慣沒有丫頭奴才的日子,也住不慣那破破爛爛的宮殿,聽說昨兒個看着皇后娘娘那宮殿打理得比較好,想要趁着宮殿無主,拿着她一慣的架勢強行霸佔,卻是未曾想到,那曾經太后身邊的大宮女,碧落姑娘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直接就將她給轟了出來,現在是自已在那裡開始動手打水,自已動手去洗衣裳了。”
“哼,自作孽,不可活。”對於李長喜所說,完顏軒不可是一聲冷哼。
以前那錦衣玉食的日子她從來不懂得好好珍惜,如今這苦日子,就讓她慢慢熬吧。
“那,哪一線天的事情呢?可有着落了?”完顏軒說着,似是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把那正在翻閱的書收了起來,放到一邊,卻是拿了一張宣紙鋪到書案上。
“回皇上,奴才正要打算與你說此事呢。”李長喜打着遷兒道。
“哦?是不是有什麼消息了?”聞言,完顏軒的眉頭微不可聞的挑了挑,原本拿起了毛筆,欲去沾墨的手停頓了下來,將毛筆落到了一邊:“可是有什麼好消息了?趕快說來聽聽。”
“是那些搜查之人在一線天周圍附近搜查之時聽說的,那裡不遠處的一個村落裡,有一個漢子經常到那片樹森裡去撿柴回去燒,說是有一天偶然見到一抹白衣從那一線天下飄然上來,頭髮披散着,嚇得那漢子當下就是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出去之後,現在整日裡惡夢連連,如今已經被嚇瘋了,整天唸叨的就是那一線天裡有女鬼冒出來。”
“白衣?鬼?”完顏軒聞言,皺着眉頭,原本還因爲可能有新進展,能夠有那女人的新消息而變得緩合的臉色,當下便是沉了下來,聲音也是在瞬間變得冷漠,夾帶着幾分怒氣的:“這個世界上哪裡有哪麼多的鬼,若非是那漢子隨意瞎編的,便是那一線天下確有人能夠上來,或是知道上來的路徑,趕緊給朕去查,一定要把蕭飛飛那個醜八怪給朕找到,朕一定要將她一輩子都鎖進那冷宮,讓她一輩子享盡痛苦!”
“是。”李長喜躬身,一臉惶恐的應着聲,然而看着完顏軒這般模樣,心底裡卻是在無聲的嘆着氣
。
皇上雖然口口聲聲的說着,等他日找到皇后娘娘之後,要將她一輩子都鎖地那冷宮,讓她一輩子享盡痛苦,可是依他看着,如今的皇上纔是日,日的享受痛苦,而且還是相思擔憂之苦。
明明裡是在關心皇后娘娘,三年之間,無一日間斷的派人在外頭搜索查尋皇后娘娘的消息,這三年,耗費了多少金錢,耗費了多少人力,已經遠遠無法估計,可是皇上卻依舊不肯放棄。
就算是明知道跌落了那一線天之下的人,沒有生還的可能。
“去給朕召臨太醫過來。”怒止,完顏軒臉色陰冷,忽而道。
“是。”李長喜聞言一愣,反應過來隨即應聲,連忙便小跑着去了。
而在李長喜走後不久,完顏軒看着那未沾半點筆墨的宣紙,眼前,卻忽然浮現了蕭飛飛那張臉。
明明又黑又胖,完全毫無半點美感可言,可是那臉上的表情,那眼裡的情緒,卻是那麼的多姿多彩,那雙眼睛,有時候皎潔得好像那天上的月光,有時候又佈滿了陰謀算計,有時候,又是驕傲狂妄。
還有那一身偶爾流露出來的不輸於她的氣勢……
不知不覺,不知道爲何,眼前的臉漸漸的開始變得模糊,北漠炙雪的臉與蕭飛飛的臉錯綜交替,變得模糊不清,一重一疊,晃得他心慌意亂。
然而,他卻又像是捕捉到了什麼似的,一雙眉頭皺得緊緊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宣紙,卻是在他努力的去想要想破的時候,努力的想要去看透的時候,費力的閉了眼睛,再定晴一看之時,那宣紙上頭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
好像,剛剛那一切不過是他的幻覺。
“皇上,您怎麼了皇上?”李長喜帶領着臨夏正走進御書房,卻是一邁進御書房便看到雙手撐在書案上的完顏軒,當下是慌張的跑過去,將完顏軒扶住。
而臨夏亦是快步上前。
“皇上龍體無礙,只是最近政務繁忙,皇上休息得太少了,纔會出現暈眩不適的狀況,待微臣開幾服藥讓皇上服下,再好好休息幾日便可。”待臨夏給完顏軒把完脈之後,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對李長喜如是說着。
“是啊,皇上從洛陽回來之後,便一直忙於批示奏摺,這些日子都沒有好好的睡個好覺,先前在那洛陽的時候,雖是住在那秦老將軍府上,可是那北漠國的炙雪郡主也是在哪裡,皇上啊,整個的就跟丟了魂似的。”聽得臨夏如此一說,李長喜就好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樣,當下是念唸叨叨着完顏軒近日的狀況,一旁的臨夏靜靜的聽着,沒有作任何表示,也沒有出聲。
非常稱職的當起了一個聆聽者。
然而,話聽到最後,臨夏手下的動作卻不由自主的一頓。
那北漠國他雖然沒有去過,但是不止是那北漠國,就連那南楚國如今的狀況他都是瞭解得一清二楚的,北漠國除了有北漠幽儲和其王妃所生的一個兒子被封爲了小王爺之外,倒是還沒有聽說過什麼,北漠國還有一個什麼炙雪郡主。
而且,北漠國的人又怎會住到鳳嘯國的秦大將軍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