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不是還沒好全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穆府的廚房門外,穆顏貘伸手推開房門,就看見那原本應該躺在榻上休息的人影,此時正站在爐竈前忙碌着,纔剛錯步上前,鼻尖就嗅到了誘人的香味:“在做什麼?什麼東西這麼香?”
瑧懷應扭頭看他,面上掛着淡淡的笑:“子母湯”
穆顏貘錯步來到他的身後:“想喝湯,讓下人來做就好,怎麼自己跑這裡來了?你這身體這個時候要是在受涼惹了病症,那就是一輩子都不可能醫治得好得”
“沒事”瑧懷應笑道:“我自己會仔細着的,只不過便是在牀上躺了這麼些日子悶得慌,就起來活動活動,剛好想喝子母湯,所以就自己動手了”拿過湯碗盛湯,瑧懷應轉身遞給穆顏貘的手上:“嚐嚐看?”
穆顏貘擡眼看他一眼,又瞧了瞧被遞到眼前的湯碗,這才伸手接過湯碗,遞到脣邊喝了一口,咂咂嘴讚道:“味道不錯,跟大酒樓的師傅有的一比”
瑧懷應笑道:“那是自然,怎麼說當年我還是水榭裡的掌廚師傅……”說起來,其實瑧懷應的手藝也算是很不錯的,以前香居水榭纔剛剛開業的時候,瑧懷應還在水榭香居的廚房裡當過師傅,後來香居水榭上了正軌,又另外找到了師傅,瑧懷應這纔沒再插手,而是做起了他一直都想做的事——讀書。
想到以前的事,瑧懷應的眸色暗了幾分:“不過現在看來……都跟我沒關係了……”
穆顏貘將碗裡的湯喝了乾淨又遞了過去:“再來一碗”看瑧懷應接過碗給自己盛湯,穆顏貘突然道:“你想回去的話,我可以送你回去”
“不”瑧懷應拒絕得十分乾脆:“在身上的蠱解了之前我都不會回去,回去的話將來若又發生了什麼事,豈不是在傷他們一次……”
“湯”指了指瑧懷應手裡的東西,穆顏貘微微蹩眉。
瑧懷應一愣,這纔回神,將手裡的湯遞去:“抱歉”
一個栗子彈在瑧懷應的頭上,穆顏貘端過湯碗就喝,門外卻於此時轉來敲門聲響,瑧懷應扭頭一看,就瞧見穆府的下人站在門外:“少爺,瑧公子”
穆顏貘頭也不回,一口氣喝完了湯才問道:“什麼事?”
“門外有人想見瑧公子”
一聽這話,瑧懷應臉色頓時一沉:“什麼人?”
“來人說是瑧公子的弟弟”
“無音?”說道弟弟,瑧懷應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這個幺弟,可音才落,又覺得不對。
穆顏貘將碗遞給瑧懷應:“我去看看是你哪個弟弟,你回房去休息”不等瑧懷應答應,穆顏貘轉身朝門邊走去,同時對門外的下人吩咐道:“給瑧公子將吃食肉湯送他房間裡去,小心照看着”
“是”
瑧懷應站在原地不動,擰緊了眉的樣子眸色都沉了很多,錯步返回房間的路上,瑧懷應的眉頭一直皺着,想着那個所謂的弟弟,瑧懷應的心就有些煩躁不安,來到房門口,伸手纔剛推開房門,腰腹裡面就傳來一陣翻攪得疼痛,讓他猝然蒼白了臉色,兩手抱住小腹微微縮捲起了身子。
“公子,你怎麼了?”跟在瑧懷應身後的下人,看他神色微恙又雙手抱住小腹,怕他出事忙開口問他。
瑧懷應卻站在門邊,擰緊了眉,待幾個鼻息之後,臉上的神色又恢復如常,只是神色間猝然冷了許多:“沒事”錯步進屋,瑧懷應走到屏風後,拿過衣裳就開始換,見得屏風的下人跟着進屋,將吃食放到桌上,瑧懷應微微擰了眉,冷道:“放桌子上,我沒有叫你,別進來打擾我”
那下人微微一愣,將東西放下應了一聲是,便轉身朝門外走去。待得那人離開,瑧懷應擰了眉,卻是錯步出來,而後便開門出去……
大門前,穆顏貘還在狐疑着門外瑧懷應的弟弟是誰,可一推開門,看見得卻是個面相再平常不過的少年是,穆顏貘便雙手環胸,擰眉看向少年:“你是誰?”
少年回身朝穆顏貘抱了抱拳:“公子有禮,鄙人瑧無音,聽聞家兄在貴府打擾多日,今日特來將家兄接回的”
“瑧無音?”穆顏貘挑眉,小指扣了扣自己的耳朵:“聽說瑧無音是當朝太傅的男寵,怎麼?你遠從京都而來,太傅大人沒跟着你嗎?”看少年神色一愣,穆顏貘又笑道:“才分開不過幾月,這太傅大人的口味不會這麼奇特吧?我怎麼記得那傢伙的眼光一向很高呢?”
“這……”那少年僵硬原地,遲疑着有些不知該說什麼,似乎他完全沒有想到穆顏貘居然還會認識鶴凌霄。
仔細看着他臉上的反應,穆顏貘面色一沉,錯步上前,抓了少年的手臂,就聽得咔嚓一聲,少年的手臂頓時就被他卸掉,不給少年慘叫的時間,穆顏貘一把扣了少年的另一隻手就逼問道:“是誰讓你來的!指使你的人在哪裡!?”
“不……不知道……”少年吃痛,臉色慘白連話都說不全,穆顏貘纔剛卸下他的另一隻手臂,阿莫就便匆匆而來:“不好了少爺,瑧公子從後門走了”
一聽這話,穆顏貘的眉頓時擰得,揚手一甩,就將少年丟給管家:“抓住他!阿莫!隨我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