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九幽冥尊先生支持拙作,特發此章,並推薦九幽冥尊先生的大作《血尊的甜心夫》。
詞曰:
秋聲夜起,有雁叫破空,蛩鳴如泣。更有霜華凝重,樹間滴瀝。靜聞如立煙雨裡,一聲聲,易聽難記。月斜星落,流年暗換,聚成回憶。
世路遠,人情老易,嘆北去南來,一身如寄。洗盡悲歡所恃,酒澆天地。光陰百代誰非客?幾多風雨我經歷。自修仙去,也憑際遇,漫說天理。——小詞調寄《疏簾淡月》。
當時托鉢僧、厲文山和陸三丫都在黑鉢裡悄悄觀看李詩劍練習控火。陸三丫看了半天,不得其要領,托鉢僧和厲文山卻都是大有心得。
厲文山道:“明塵道友,當初我們從清遙住持那裡得來玉簡,說到這控火門道,講得語焉不詳,我多有不太明白之處,如今看了詩劍這個做法,總算是明白了。”
托鉢僧也說道:“是啊!不過他引出來的這火苗,顯然不是凡火,卻又不知是什麼火。”
厲文山道:“依玉簡中所說,這世上可以用來煉製的仙火,主要種類是南明離火,三昧真火,混沌虛火和重氘罡火。我看他之鼎下火苗,依其特徵,好像是南明離火一類。”
托鉢僧瞅了半天,點頭說道:“嗯,還真有點像是南明離火呢。要不,我們神識傳訊給詩劍,問問他?”
厲文山道:“不必問他,我們正要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觀察他一段時間,看他有沒有背叛我們呢,給他知道了我們在這邊,反而不利於觀察他。”
托鉢僧點頭道:“厲道友說得是。”
厲文山道:“若是我們擁有了這種火,不也就能練習煉製了嗎?我可是早就想着學習煉製之道了。”
托鉢僧笑道:“說起來,我其實也想學習煉製之道的,畢竟老是去搶人家煉製的道器,總不如自己煉製的好。”
陸三丫聽了,就說道:“阿爸,厲爺爺,你們要是會煉製了,那該多好,我早就想要一件趁手的道器了,這個翻天印不好。”
托鉢僧聽了,就說道:“三丫,我們當然要學習煉製,早晚有一天,阿爸會給你弄一件好法寶來。我要是沒有這個黑鉢,又哪裡敢大鬧明宗金丹大會?好法寶的確很重要。”
厲文山道:“到哪裡去弄這種神火呢?”
托鉢僧聽了,奮然道:“我們抓他明宗高手來問問,他們明宗這神火是從哪裡弄來的。”
厲文山也道:“嗯,看來也只有這樣打聽了。”
托鉢僧當即駕馭黑鉢,就要換個地方,去抓明宗之人,不想黑鉢還未挪動地方,這器堂外有一個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另有一人跟在他身後,卻正是器堂的唐榮。
托鉢僧一見此人,雖不知其姓名字號,卻知此人是明宗長老。托鉢僧看此人急風火忙的樣子,當即不走了,要看看究竟。
只見這位明宗長老,一進來就招呼李詩劍:“詩劍,跟爲師走!”
托鉢僧聽了這個話,這才知道此人是明宗九長老,李詩劍在明宗所拜投的師父。
當時就聽李詩劍回答道:“師父,宗師伯讓我好好地學習煉製呢。”
九長老道:“不怕。爲師我要帶上你,順便讓你歷練歷練,也跟隨我結識這一界修仙高手,開開眼界,長長見識呢。”
說到這裡,九長老轉向唐榮道:“唐堂主,我要帶他走,又不想耽誤他學習煉製之道,怎麼辦?”
唐榮道:“管長老,要這麼說,也有辦法,我給詩劍一個鼎,要學習控火,以及煉製之道,就必須得有個鼎。
還有呢,咱們這南明離火,卻是詩劍不能帶走的。長老您也知道,這個火種,本是我宗前輩從南明炎山取來的。這個,卻須長老您自行想法子去弄。”
九長老管明經道:“鼎呢,你送了也就有了,火種呢,我自然會爲詩劍去弄,理論知識這一塊兒,還得請你幫助。”
唐榮道:“這也好辦,我將自己所學這煉製之道知識,刻注在一枚玉簡裡,詩劍看過了,就如我親自教他一樣,長老您看行不?”
管明經道:“好!就這麼辦。”
於是李詩劍得了鼎和玉簡,就被九長老拉着,又匆匆趕往丹堂這邊來。
唐榮在後面追趕着說道:“管長老,詩劍,煉器煉丹所需要的鼎,還數自己煉製出來的纔是最好!”
托鉢僧與厲文山無意中聽得了南明離火的來歷,當時也都是心中一喜;又爲着要觀察李詩劍,於是托鉢僧就駕馭着黑鉢,悄悄地跟在九長老和李詩劍身後。
不多時,托鉢僧的黑鉢就跟蹤到了明宗丹堂這邊,只見九長老離遠就打招呼:“繆老弟!繆老弟!”
丹堂堂主繆天白應聲而出,問道:“九哥有什麼事?”
原來,這明宗諸長老,相互之間竟是以哥弟相稱,托鉢僧到了此時也才明白。
托鉢僧料定這九長老見了繆老弟,必是又有說法,當時與厲文山以及陸三丫都在黑鉢裡靜靜傾聽。
只聽九長老向“繆老弟”說道:“繆老弟,我要帶詩劍出去歷練歷練,但是又不想耽誤他學習煉製之道,不知你可有什麼好法子教我?”
繆天白道:“九哥必是從器堂那邊過來的,我猜九哥必然也是詢問過了那邊的唐堂主……”
九長老道:“繆老弟,你猜得不錯,我還要趕去宗主那邊有事,你就直說嘛,有什麼法子?”
繆天白笑道:“九哥,鼎呢,老唐自然是會給詩劍準備的,火種卻必是須你自己去取的,煉製所需要的天材地寶,宗內卻是不多,前些時那賊和尚搶了我們的倉庫,想必器堂那邊也沒有給詩劍提供,是不是?”
九長老一拍大腿,說道:“哎喲!我倒是把煉製材料這個碴兒給忘記了!”
繆天白笑道:“可不是?就是九哥你沒忘記,老唐那邊也拿不出來。這麼着吧,九哥,我把這煉丹知識刻注在玉簡裡,交給詩劍,以便於他學習。”
說到這裡,繆天白向李詩劍道:“詩劍,我送你點東西,這是我私人所有,個人收藏的一些材料,可以用來練習煉製——
這可不是看你師父的面子,而是看你將來啊,有一天修煉大成,極有可能是本宗的下一任宗主喲!詩劍,若是將來你做了本宗宗主,可不能忘了我今日的相助之情啊!”
李詩劍聽了,不等九長老指點,就已經說道:“多謝繆師叔!詩侄我將來要是真的能修仙大成,必然要恭行天道,爲這仙界消彌紛爭,讓我明宗發揚光大,不負師叔厚愛!”
繆天白聽了,哈哈大笑:“果然是在下界做過汗皇的,心高志遠哪!詩劍,師叔我也看好你,你可要好好努力啊!”
李詩劍道了一聲“是!”恭恭敬敬地接了繆天白遞過來的儲物戒指。
九長老早已是拉了李詩劍,跟繆天白道了一聲“再見”,又匆匆地要走,繆天白笑着說道:“九哥,煉製還須陣法輔助,你別忘了去凌君那邊,讓老凌教教詩劍陣道知識。”
九長老道:“好嘞!謝謝繆老弟提醒。”
托鉢僧自然是駕馭黑鉢,緊隨九長老和李詩劍二人,偷偷跟蹤。
明宗陣堂這邊,凌君正在苦修那莫憶所傳授的陣道知識,九長老到了,凌君自然也不怠慢,聽明白了九長老的來意,當即也是將自己所學陣法知識刻注在一枚玉簡中,交給了李詩劍。
就見九長老拉着李詩劍,又匆匆而去。
托鉢僧駕馭黑鉢,一路尾隨,卻見這九長老是拉着李詩劍來見大長老宗肯。
九長老見了宗肯,說明來意,宗肯道:“老九,你要爲詩劍弄那南明離火的種子,可不容易,那裡極爲兇險哪!依我說呢,詩劍有了這些玉簡,不妨先把理論知識學透,將來再來總壇這邊,好好練習練習,不就行了麼?”
九長老道:“老大說得是,我看情況,相機而動吧。”
宗肯道:“老九,好在時間寬裕,今天天色已晚,你就明天再走吧。晚上我跟你喝兩杯。”
九長老聽了,笑道:“好吧,我原本想今天趕回去的,既然老大挽留,那我就明天再走。”
當天夜裡,李詩劍修習《雷電體功法》,九長老與宗肯飲酒之後,就回來給李詩劍護法,一直到第二天卯時,李詩劍才收功起身。
於是九長老帶上李詩劍,上了追風靈船,就往萬坊城這邊飛來。托鉢僧早已是駕馭黑鉢,吸附在追風靈船上,再次做了一場免費旅行。
這追風靈船行到半路,就聽船艙中響起李詩劍的聲音:“師父,您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九長老道:“賊和尚大鬧我宗,如今不知去向,宗主安排你三師伯、六師伯和爲師我三個追查。你隨我去,正好可以歷練一番,結識天下高人,也能就此證明你與那賊和尚沒有什麼關係,這正是一舉三得的好事啊!”
李詩劍道:“師父,歷練一番,結識高人,弟子都願意,只是,若是要讓弟子對付明塵道友,弟子卻是做不來的。”
九長老道:“詩劍,只要你忠於我宗,不做對不起本宗之事,不做對不起爲師我的事情,你私下裡跟誰交好,爲師倒也不會管你。但是,說到那賊和尚明塵,爲師卻要告訴你,他已經深深得罪了我們明宗,宗主之怒,就是爲師我身爲長老,也是承擔不起的。
你呢,現在也不是他的對手,爲師我自也不會讓你出手對付他。不過,你要跟他撇清關係!”
李詩劍道:“師父爲何這樣說?”
九長老道:“首先是爲着你在本宗能立住腳跟,你那鬱離師叔的徒弟心鏡上人,如今風頭正勁,我聽說,宗主有意要立他爲本宗第十三位長老呢。”
李詩劍道:“本宗還沒有第十二位長老,又怎麼立十三長老?”
九長老道:“宗主內心裡的打算,應該是立陣堂凌君爲第十二位長老,或者,在陣堂器堂兩位堂主中選一位。
依我估計,凌君與莫憶拉上了關係,爲着本宗的發展,宗主極有可能立凌君爲第十二位長老,那心鏡上人只是個晚輩,所以,只能是做第十三位長老了。”
李詩劍聽了,不由得說道:“師父,心鏡上人要是做了第十三位長老,他的地位就跟您相當了,我在本宗裡的處境只怕不妙呀。”
九長老道:“是啊!所以爲師我纔要你跟那賊和尚明塵撇清關係呢。你可知道,那明塵如今已是天下共敵,如過街老鼠一般哪?”
李詩劍道:“我聽說明塵道友偷盜了本宗金丹,此事天下人都知,莫非是因爲這個懷璧之罪嗎?”
九長老道:“何止於此啊?莫陵帝國已經發布了通緝之令,我明宗也全面追查,儒宗和靜得教也答應協助本宗,就連那禪宗,也不承認賊和尚是他佛門之人呢!”
李詩劍聽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暗暗爲托鉢僧擔憂。
托鉢僧與厲文山和陸三丫呆在黑鉢裡,倒也聽得清楚明白。陸三丫不由得問道:“阿爸,這可怎麼是好?”
托鉢僧哈哈笑道:“三丫,憑這隻鉢,你阿爸我怕過誰來?你不必擔心!”
一船一鉢,急速前行,帶起“嗖嗖”風聲。船中人的交談,鉢中人聽得分明,鉢中人對話,船中人一無所知。
當時托鉢僧那黑鉢吸附在追風靈船上,跟隨着趕到萬坊城這邊,卻見這邊大賽場裡,今日既無賽事,看客了了,然而進進出出之明宗人等,卻都是面有喜色。
九長老當即拉住一個本宗弟子問道:“這邊有什麼喜事?”
那人道:“心鏡上人連晉二階,如今已是靈道六階了,宗主高興,大加賞賜,我等作爲大賽場的成員,都沾了光呢。”
九長老問道:“他怎麼就連晉二階了?”
那人道:“心鏡上人先是晉升到了靈道五階,不想渡劫纔剛結束,又晉升了一階,宗主當時十分誇讚,聽說心鏡上人在宗主誇讚之後,還回覆宗主,說是如果順利的話,近期內有可能再晉一階呢!”
九長老心頭驚訝:這心鏡乃是郁離子收的弟子,屬於帶藝投師,入了我們明宗,他若是再晉一階,那時就是與郁離子修爲相當,比我也不弱什麼了!
如今我還想壓服他,讓他不找詩劍的麻煩呢。
想到這裡,九長老道:“詩劍,你與那心鏡上人的矛盾,應當說是你知道他是殺害你弟弟的仇人,他可知道不?”
李詩劍道:“師父,他殺害了我的弟弟,怎麼可能心中沒有個數兒呢?”
九長老聽了,沉默不語,半天才嘆道:“看來你和他誰能立住腳跟,佔得上風,也只有看宗主的意思了。”
李詩劍道:“師父,我早已想過此事了,我和他心鏡上人的矛盾,我自然盡我自己的努力,至於結果如何,那就聽天由命吧。畢竟他早就修仙有成,我的境界修爲卻是極低。”
九長老道:“等會兒見了面,你不要衝動,只聽我的。我帶你先去見三長老和六長老,最好是我們直接去南明炎山,先給你取了南明離火的火種。”
李詩劍自然應命。
九長老帶着李詩劍,來見三長老和六長老,不想他兩個都說道:“老九,你帶詩劍來幹嗎?待會兒詩劍和心鏡上人見了面,多尷尬呀!宗主剛剛還派人來通知,說是你到了之後,我們先去參見他呢。你既然到了,我們就一起去參見宗主吧。”
九長老聽了,就說道:“三哥六哥,目前有了那賊和尚的消息了沒有?”
三長老道:“已經有派出弟子回報說,當時賊和尚帶着天劫逃走,離此向南,逃出了三千多里路後,天劫才過,那賊和尚也就此消失了。”
卻說托鉢僧駕馭黑鉢,悄悄跟蹤九長老和李詩劍,就在當場,早已將他衆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托鉢僧向厲文山道:“依我們這一路跟蹤所見所聞來看,詩劍應該是沒有辜負我們。”
厲文山道:“明塵道友,時位移人哪,我們不如多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吧。”
托鉢僧點頭道:“那麼等會兒詩劍他見了心鏡上人,若是有了衝突的話,我們袖手旁觀嘍?”
厲文山道“對,我們袖手旁觀也就是了。畢竟也只有遇到大事或危難,才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行來。我們不妨看看詩劍遇到心鏡上人時的表現。”
黑鉢裡對話,鉢外李詩劍又怎能知曉?李詩劍此時已經隨着師父管明經,與那三長老和六長老一起,來到貴賓室這邊參見明宗宗主天青子雷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