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深緩緩走到大牀邊,看着白色牀單那抹象徵着純潔的血跡,他緩緩勾起薄脣,眸色暗沉,倒沒想到,她的身體如她的人一般青澀。
他走到牀頭櫃旁,拿起電話,撥打助理的號碼,他側眸看向窗外,豔陽高照,窗簾拂動,陽光從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襯得他脣邊那抹笑意越發愉悅,聽到電話那端傳來接通的聲音,他沉聲吩咐,“送把剪刀上來!”
住在樓下商務房的助理滿頭霧水,掛了電話,就匆匆忙忙去前臺拿剪刀給自己老闆送上去。
沈紫寧匆匆走進電梯,電梯裡沒人,她按了樓層數字,渾身無力地靠在電梯金屬壁上。對面的電梯壁上清晰的倒映着她的身影,她不經意地看了一眼,隨即愣住。
眼前這張臉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她的容顏沒有絲毫改變,甚至有點憔悴,陌生的卻是她眉梢眼角勾起的嫵媚風情,她驚愕地輕撫着臉,沒想到從女孩蛻變成女人,她會有這樣驚人的變化。
這原本應該是屬於蘇啓政的蛻變,現在她卻交給了一個陌生人,思及此,她心口鈍痛起來。啓政……,他應該是不稀罕的吧,他喜歡的是哥哥!
如果他喜歡的是女人,她還有可比性,偏偏他喜歡的是男人,這怎麼不教她肝腸寸斷,卻又無可奈何?
沈紫寧正黯然神傷,耳邊傳來“叮”一聲,電梯雙門緩緩開啓,她擡眼望去,看到門外站着相攜而來的兩人,大概是在陌生城市,他們沒什麼顧忌,此刻蘇啓政正擡手,輕輕觸碰沈良耳邊的短髮,目光滿是愛憐。
沈紫寧渾身一僵,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她立即站直身體。
大庭廣衆之下,沈良怕被人瞧見,下意識躲開蘇啓政的手,眼角餘光就瞄到電梯裡,臉色十分蒼白的沈紫寧,他臉上的笑意頓時凝結,取而代之的是手足無措。
蘇啓政發現異樣,轉頭看去,就看到站在電梯裡搖搖欲墜的沈紫寧,他眉尖一蹙,下意識伸手將沈良拉到身後,安靜卻迫人的視線落在沈紫寧身上。
沈紫寧心痛得快喘不過氣來,她怔怔地看着他們,看着蘇啓政將沈良護在身後,她覺得此刻她的存在,就像是一樁笑話。
沈良越過蘇啓政看着沈紫寧,她臉上血色全無,似乎下一秒就會暈過去,他不想再刺激她,他拉了拉蘇啓政的手臂,低聲道:“我們等下一趟電梯。”
蘇啓政掃了沈紫寧一眼,他剛要點頭,沈紫寧已經搶先一步開口,“你們不用避開我,也不用可憐我。”
說完,她轉頭看向一。
蘇啓政抿了抿脣,爲了讓她徹底死心,他心裡雖覺得對她很殘忍,他還是拉着沈良走進電梯,電梯門緩緩合上,電梯裡的氣氛頓時變得很壓抑,連空氣都不流通了。
沈紫寧望着眼前兩人並肩而站的身影,心裡很後悔,不該和他們乘同一個電梯,越是看他們恩愛,對她就越是諷刺。
他們曾是她在這世上最親近最親愛的人,轉眼間,他們卻成了傷她最重的人。她眼底迅速染上一抹霧氣,她狠狠的眨了眨眼睛,將眼裡的霧氣逼退回去。 三年前,蘇啓政向她求婚時,她高興得快瘋了,回到家,她拉着哥哥的手興奮的轉圈,幸福的她,忽略了哥哥眼底的苦澀與悲傷。
新婚之夜,蘇啓政沒有碰她,後半夜接了一通電話就匆匆離開,她獨坐在婚牀上直到天明。第二天,她回到家裡,向哥哥抱怨,蘇啓政不肯碰她,他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
那時候沈良臉色怪異,如今想起來,蘇啓政那晚肯定是去找他了。
“你們三年前就在一起了,是嗎?”這個疑問她早就想問了,哥哥初次見到蘇啓政時,看他的眼神並不陌生,除了驚訝,還有莫名的痛苦。
如今回想起來,一切都豁然開朗,原來她不光是擋箭牌,她還是插入他們感情的“小三”!
蘇啓政眼皮一跳,微抿了脣,偏頭看見沈良血色盡失的俊臉,他不顧沈紫寧就在身後,伸手牢牢握住他冰涼的手,轉頭望着沈紫的目光多了一絲不忍,“紫寧,我和沈良在大學時......”
“啓政……”沈良急忙制止他,朝他搖頭,他們已經很對不起紫寧了,不能再刺激她。
沈紫寧踉蹌着後退一步,伸手握住扶手,纔沒有跌倒在地,原來他們已經認識這麼久了啊,只有她這個傻瓜還矇在鼓裡,可笑,真是可笑至極!
她咬緊牙關,充滿恨意地望着他們,“我不會離婚,蘇啓政,請神容易送神難,我不會成全你們!”
電梯裡的氣氛,隨着沈紫寧音落,安靜得連根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三人臉色都不好看,沈紫寧的臉色最糟糕,昨晚一夜沒睡,早上醒來又被接二連三的刺激,此刻一波波暈眩朝她襲來,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