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寧站在他們身後,所以看得很清楚,蘇啓政趁衆人不注意的時候,伸手在沈良腰上捏了下,沈良臉紅的瞪他,然後整個人一僵,大概是看見了她。
沈紫寧看到這一幕,已經沒有之前那樣難堪與憤怒了,只覺得心痛。爲什麼他們好好的女人不喜歡,非得喜歡同性?
蘇啓政察覺到沈良的異樣,他順着他的視線看過來,就看到站在香檳塔前的沈紫寧,他眉心微蹙,一整晚沒看見沈紫寧,他差點把她給忘了。
他默默收回手,兜回西褲口袋裡,轉頭與面前的幾個青年企業家說了幾句,拉着沈良的手腕朝朝沈紫寧走來,“你剛纔去哪裡了?”
沈紫寧垂下眼瞼,看着蘇啓政依然握着沈良的手腕,明明應該難堪的是他們,她卻像被人迎面抽了一耳光,臉頰火辣辣的燙了起來,“我有點累,先回去了。”
沈紫寧看都沒有看沈良一眼,側身越過他們,朝大門口走去。
沈良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微微抿緊了薄脣,他擡頭望着蘇啓政,道:“太晚了不安全,你送她回去吧。”
“那你呢?”蘇啓政沒有動,在他心裡,沒有人比沈良的安危重要。
“我是男人!”沈良無奈,眼見着沈紫寧的背影消失在長廊上,他催促了一句,“快去啊!”
蘇啓政不甘心,走了幾步又倒回去,貼在他耳邊低語,“在我眼裡,你不是。”
沈良立即從頭紅到腳,瞪着那道瀟灑離去的背影,這人……
宴會廳裡,除了傅言深,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之間那種不同尋常的互動。傅言深站在暗處,可以將大廳里人們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自然也沒有錯過剛纔那段三角戀的插曲。
難怪沈紫寧嫁給蘇啓政三年還是完壁之身,原來如此。這場宴會,他來得值,至少心中的疑惑解了,還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大秘密。但一想到那晚,沈紫寧想勾引的人是蘇啓政,他心裡就跟吞了只蒼蠅,神情立即陰沉下來。
沈紫寧走出會所,沁涼的夜風拂面,將她臉上火辣辣的溫度稍稍降溫。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她轉過身去,看見蘇啓政追了出來,心口那股窒息感緩解了許多。
相處三年,即便他對她沒有愛情,至少還有親情。也許她可以利用這個,讓他和沈良分手。
蘇啓政在她面前站定,清潤的黑眸注視着她,道:“天太晚了,良良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讓我送你。”
一句話,像一盆冰水,將沈紫寧心裡剛升起的希冀兜頭澆滅。蘇啓政是個殘忍的人,當他與沈良的關係曝光在她面前,話裡話外就再無所遮掩。
沈紫寧臉色慘白,神情悽惶地瞪着他,有時候,一個女人比不過一個男人,不僅讓她覺得悲哀,更是從根本上打擊了她身爲女人的自信心。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沈紫寧轉過身去,走了兩步,她心裡到底不甘心,又停了下來,回頭望着蘇啓政,問道:“我哥爲什麼吸引了你?”
她心裡一直有個疑惑,蘇啓政出生在大戶人家,又是蘇家的長子嫡孫,生來就註定一切都唾手可得。他沒有經歷過世間的險惡,也沒有經歷過人生的挫折,爲什麼好好的就彎了?
再說沈良,沈家雖算不上大戶人家,好歹也是書香門第。沈良從小到大都過得十分順利,他品學兼優,一路過關斬將,從榕城高中殺進帝都最有名的大學。
擁有高智商高情商的他,受到很多女人的喜歡與追捧,爲什麼偏偏他選擇去愛一個男人?
蘇啓政望着她困惑的模樣,他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皺眉思索半晌,他才淡淡道:“愛情是最沒有理智可言的東西,它來的時候莫名其妙,等你反應過來時,你已經深陷其中。如果你真的需要一個理由的話,那麼便是,他是第二個我。”
沈紫寧覺得蘇啓政的說法很玄幻,可他的樣子很認真,認真到你想認爲那是敷衍都很難,她苦笑一聲,“我明白了。”
其實還是不明白,不明白他們爲什麼不喜歡女人?
她轉過身去,看着外面璀璨奪目的霓虹燈,她心裡只覺得悲哀,“啓政,你和哥哥在一起,你知道你們將面臨的是什麼嗎?”
“我想,這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沈紫寧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想到自己當了三年的傻瓜,她心裡不是不怨恨的。三年前,她對他一見鍾情,他向她求婚,她便欣然答應嫁給他。
感情日積月累,她每一天都比昨天更愛他,直到現在的無力自拔。哪怕知道他愛的人是哥哥,她還想等,等着他幡然醒悟愛上她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