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寧開車回家前,順路繞到軍區醫院去看望父親,剛到病房門外,就看見沈良被父親轟出來,狼狽得很。
兩人四目相對,沈良臉色有些尷尬,他抹了抹鼻子,道:“來了?”
沈紫寧點了點頭,越過他進了病房。
沈父靠坐在病牀上,此刻氣得直喘氣,見沈紫寧進來,他連忙斂了斂心神,笑吟吟道:“寧寧,這麼晚了怎麼還過來?女孩子不要在外面待得太晚,不安全。”
沈紫寧擰着剛纔順路打包的粥過去,“我順路過來,就想看看您,爸爸,您今天感覺怎麼樣?”
“還是那樣,活了一大把年紀了,現在心臟都不是自己的了,唉,又花錢人又遭罪。”沈父臉色蒼白,是人工心臟的後遺症,沒法像本身的心臟那樣提供人體必須。
沈紫寧輕輕握住他的手,嗔怪道:“您不要胡思亂想,醫生說您恢復得不錯,不久後就可以出院,您可千萬不能有消極思想,好不容易從鬼門關闖回來,您要長命百歲啊。”
沈父點了點頭,“孩子啊,這次委屈你了。”
“爸爸,您別說這麼見外的話,只要您和媽媽身體健康,我就高興了。”沈紫寧垂下眸,或許之前她會感到委屈,但是現在,她已經接受了。
沈父仔細打量了她一會兒,才長嘆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沈紫寧擡頭望着父親蒼老的模樣,她道:“爸,我打算和啓政離婚了,他也同意了。”
沈父心疼極了,反握住她的手,三年前,他親手把她交到蘇啓政手裡,盼望蘇啓政能給他女兒幸福,沒想到卻是親手將她推進火坑。
這三年,她受了委屈,沒有回家抱怨一句,怕他們擔心,這樣懂事的孩子,怎麼就得不到幸福呢?
“離婚好,離婚好,這世上還有大把優秀的男人,我們家寧寧長得這麼漂亮,又善解人意,一定會找到一個更好的。”沈父悵然道。
父女倆又說了一會兒話,沈紫寧侍候他吃了小半碗粥,在父親再三驅趕下,她不得不離開。
走出病房,就看見沈良還在外面,他倚在牆壁上,見她出來,他直起腰身,看着她道:“寧寧,我們談談吧。”
沈紫寧馬上要和蘇啓政離婚了,因此她的心情非常好,她點了點頭,“醫院對面有家咖啡館,我們去坐坐吧。”
說完,她率先往前走,沈良連忙跟上。
走進咖啡館,這個時間已經不早了,咖啡館裡人不多,兩人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沈紫寧點了杯卡布其諾,給沈良點了杯南山咖啡。
等待咖啡送過來期間,兩人相顧無言。
不一會兒,侍應上送來咖啡,沈紫寧看着咖啡上面的玫瑰衝花,淡淡啓脣,“哥,我已經決定和啓政離婚了。”
沈良神情一震,擡頭望着她,見她並沒有看他,他眼底掠過一抹苦澀,啞聲道:“爲什麼?寧寧,啓政已經決定迴歸婚姻,和你好好過日子了。”
沈紫寧終是忍不住擡頭看他,沈良神情憔悴,眼神黯淡,其實想一想,這件事對他的打擊非常大,愛人沒有了,事業也沒有了,現在就連親人都快失去了。
他爲了蘇啓政,幾乎已經衆叛親離了,而他愛的那個男人呢?只因爲他醒悟了,要回歸到正常的婚姻中去,就將曾經的愛人置於風口浪尖。
說真的,她看不起這樣的男人,不負責任沒擔當,怎配哥哥傾心相愛?
她嗤笑一聲,“他願意迴歸婚姻,我就應該感恩戴德的接受他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寧寧,我只是……只是想不到,你會輕易放棄。”沈良垂下眸,不敢直視她咄咄逼人的目光。
他們兄妹愛上同一個男人,真是一件無比尷尬的事。
沈紫寧偏頭看向窗外,夜色濃重,霓虹燈光奼紫嫣紅,這座紙醉金迷的不夜城,依然繁華,她說:“也許還沒到深愛吧,哥,我退出了,你們要幸福。”
沈良搖了搖頭,他們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他到現在都沒敢去公司,並不是覺得自己愛上一個男人丟人,而是不想面對那些打量與憐憫的目光,“我們結束了,寧寧,再給啓政一個機會吧,他會是好丈夫好爸爸。”
“……”沈紫寧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真心覺得滑稽又好笑,“不可能了,我沒有那麼大度,沒辦法當所有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哥,還是你好好把握吧。”
說完,她站起來,準備離去。
沈良連忙跟着站起來,攔住沈紫寧的去路,目光誠懇的望着她,道:“寧寧,我一直都知道,我和啓政是不可能的,我一直在貪戀,在奢求,總覺得我們能偷偷在一起一輩子,而不被家人知道。我存着這樣僥倖的心理,和他糾纏了三年,我知道我們不可能白頭到老,也知道我們對不起你,但是寧寧,我真的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
“你沒想過要傷害我,已經把我傷害得這麼深,你要是想過,你得多可怕啊?”
沈良被她噎住,一張俊臉漲得通紅。
沈紫甯越過他,走了兩步,她又停下來,神情古怪地看着沈良,“哥,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什麼?”
沈紫寧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問出來,“你和啓政,你們誰上誰下?”
“……”沈良愣住,眼中掠過一抹屈辱的神色,他萬萬沒想到他的好妹妹會問她這樣的問題。
沈紫寧見他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她也只是問問,並沒有指望他會回答,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沈良看着她揚長而去的背影,有時候他這個妹妹,真的懂得怎麼往人心窩子上插一刀。
沈紫寧坐進車裡,還覺得自己剛纔的問話有些過分了,但是想到沈良慘白的臉色,她心裡的怨氣都消失了,只剩下同情與憐憫。
一個男人甘於雌伏在另一個男人身下,那得多愛?可是這樣的深愛,蘇啓政都不珍惜,真是夠渣!
……
翌日,沈紫寧上午去公司,下午向阿壯請了兩個小時假,她三點半離開公司,開車去蘇氏集團。她走進大堂,被前臺小姐攔了下來。
“你好,請問你找誰?”
“我找蘇總。”沈紫寧摘下墨鏡,看着前臺水靈靈的小姑娘。
“你有預約嗎?”
“沒有,不過他叫我來的,你可以打電話問問,我姓沈。”沈紫寧不是第一次來蘇氏,以前她隔三茬五就要來一次,基本上公司裡的人都認識她。
不過她有好久沒有來公司了,前臺小姑娘貌似是新來的,並不認識她。
前臺打電話給總經辦確認,對方一聽姓沈,連忙讓她放行。掛了電話,她忍不住多看了沈紫寧幾眼,隱約覺得有點熟悉,“沈小姐,請跟我這邊來。”
前臺領着沈紫寧到了電梯前,等待電梯時,她偷偷瞟向沈紫寧,忽然想起公司內部月刊裡,她好像看到過她與蘇總親密參加晚會的照片。
電梯很快到了,等沈紫寧走進去,電梯門合上,前臺猛地一拍腦袋,瞧她這熊記性,沈紫寧就蘇總的夫人,完蛋了完蛋了。
沈紫寧乘電梯到了總經辦,助理小周已經等在那裡,向她問了好,然後帶着她來到總裁辦公室外面,禮貌的敲了三下門,直到裡面傳來低沉的請進,他才推開門,示意沈紫寧進去。
沈紫寧走進辦公室,蘇啓政剛好從椅子上站起來,笑容滿面道:“你來了,坐吧。”
沈紫寧走到會客區的沙發旁坐下,蘇啓政吩咐助理送兩杯茶進來,然後坐在沈紫寧身邊,目光專注地望着她,“寧寧,你知道嗎,我今天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想看到你,一方面又不希望你來。”
蘇啓政身上噴了古龍水,沉鬱的香味頓時籠罩了她,她皺了皺眉,不着痕跡的往旁邊挪了一下,不過即使她挪動的幅度再小,還是被蘇啓政看出來了。
她拉開包,從裡面拿出一份離婚協議,內容與被他撕掉的那一份一模一樣,她道:“啓政,離婚協議書我帶來了,你簽了吧。”
蘇啓政神色一變,看着她手裡那張薄薄的紙,他忍了忍,纔沒有當場發作,也沒有接過去,“我已經讓律師起草了離婚協議書,我給律師打電話,讓他送過來。”
“不用……”沈紫寧話還沒說完,蘇啓政已經起身走開,他走到辦公桌旁,拿起座機迅速撥通一個電話號碼,電話通了,他沉聲道:“把離婚協議書送到辦公室來。”
不一會兒,辦公室的門敲響了,蘇啓政走到門邊,拉開門,門外站着他的御用律師,將一份文件交給他。
蘇啓政接過去,然後關上門,轉身走進會客區,他坐在沈紫寧身邊,將離婚協議書遞給她,道:“寧寧,看看吧,如果不滿意,我讓律師加上去。”
沈紫寧看着那份文件,拒絕道:“啓政,我什麼也不要,你願意心平氣和的放我自由,我已經萬分感激了。”
“這是我的心意,看看吧。”蘇啓政堅持。
沈紫寧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文件打開看,她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
蘇啓政給了她三套房子,都是市中心好地段的,其中一套離她的公司很近,大約十分鐘的車程,還有一棟別墅,位於林海山莊,是近年來的富豪區,價值千萬。
其中還有贍養費五千萬,算起來出手相當闊綽。
沈紫寧沒想要他的錢,她道:“啓政,這些都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寧寧,再貴重也沒有你失去的三年青春貴重,就當是我補償給你的,如果不接受的話,那麼我只好不接受離婚的事了。”
沈紫寧抿了抿脣,雖然這些東西價值很高,但是比起自由來,她還是更渴望自由。她沒想到結一次婚,自己就成了千萬富翁了。
她在心裡訕笑,要人人都像蘇啓政這麼大方,她多離幾次婚,就成億萬富翁了。
沈紫寧雖覺得不妥,但是比起離婚的誘惑力,她還是接受了,她從包裡拿出筆,迅速在上面簽了字。蘇啓政見她毫不留戀的動作,他眉頭緊皺,半晌又舒展開來。
欲擒故縱,諸葛亮七擒孟獲,才讓孟獲心甘情願的爲他效力,他現在最要緊的,是重新在她心裡建立一個好形象。
他起身走到辦公桌旁,拿了一隻鋼筆過來,他回到沙發旁,打開筆帽,見沈紫寧的目光流連在鋼筆上,他簽字的動作一頓,擡頭望着她,笑道:“寧寧,你還記得嗎,這支鋼筆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生日禮物。”
沈紫寧當然記得,他們結婚後不久,就遇上蘇啓政的生日,爲了準備生日禮物,她想了很多點子,最後她選擇了這個輕奢風品牌的鋼筆,深藍色的鋼筆,筆帽上鑲着藍色寶石,熠熠生輝。
她把禮物虔誠的送給他,期待他驚喜的表情,可他拆開禮物時,只冷淡的瞟了一眼,就將鋼筆扔在旁邊,興致勃勃的拆沈良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當時她的心,就和被冷落在一旁的鋼筆一樣,難受得要命,卻還是強顏歡笑,想着興許他不喜歡。她還記得,當時哥哥送了他一塊寶格麗的名錶,後來她在哥哥手上看見了一塊一模一樣的表。
那個時候她居然一點也沒有懷疑他們之間的基情,想來她也是單純得可以。
所以這支鋼筆,帶給她的記憶,並非是甜蜜的,只是一再提醒她,她到底有多蠢。
她澀聲道:“我記得啊,不過你當年並不喜歡,我記得你當時很喜歡哥哥送你的那塊表。”
蘇啓政神色一僵,他本來是想用這支鋼筆,勾起沈紫寧對他的感情,但是他打錯牌了,他訕訕的笑了笑,絞盡腦汁想要想一些他們之間甜蜜的記憶,卻發現似乎都沒有。
他頹然的放棄了,拿起鋼筆在離婚協議書刷刷的簽上名字。簽好了字,他看着離婚協議書,希望這以退爲進的法子,可以讓他們重新在一起。
他合上離婚協議書,道:“我待會兒交給律師,讓他去辦離婚證,寧寧,晚上一起吃飯吧。”
“不用了,我還要去醫院,我會找時間回一趟蘇宅,把我的東西拿走。”沈紫寧拿着包站起來,簽了字後,她一分鐘都不想再在這裡待着了。
“那我送你吧。”蘇啓政跟着站起來。
沈紫寧制止了他,“不用了,啓政,你應該很忙,我先走了。”
說完,她大步離開。
走出蘇氏集團,她一顆心砰砰的激烈跳動起來,她終於恢復自由了,真好!以前,她以爲和蘇啓政離婚,對她來說一定是天塌地陷的事,現在才發現,原來不是。
她像是完成了人生一件最了不起的大事一樣,感到輕鬆起來,她拿出手機,撥打薄慕景的電話,電話很快通了,是經紀人接的,說薄慕景正在試戲。
她失望的掛了電話,此刻她真的急需有人分享她心中的喜悅,可她翻了一遍通訊錄,才發現自己的朋友少得可憐。
她將手機放回包裡,擡腕看時間還早,她打算去醫院看望父親。
去醫院時,沈父正在睡覺,她沒有打擾他,悄悄的來,又悄悄的離開了。走出醫院,她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蘇志國打來的。
父親做完手術後,蘇志國夫婦來過醫院看望父親,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此刻她接到蘇志國打來的電話,感到相當意外。
如果蘇家人還有讓她殘存好感的,就只有蘇志國一人了。
她答應過去見蘇志國,蘇志國晚上有應酬,讓她直接去酒店找他,她皺了下眉頭,想說改天再去見他,但是蘇志國很堅持。
沈紫寧不想拂他的意,只得開車去酒店。
這是一個商業沙龍,來的都是榕城的巨頭,她到的時候,服務員直接將她請進了宴會,她穿的很隨意,出現在這樣的聚會上,顯得很突兀,不少人看過來。
這些人都是商場上功成名就的人,那目光犀利,讓她忍不住躲了躲,蘇志國看見她,朝她招了招手。
沈紫寧抓緊了包,心裡難免有些緊張,她舉步走到蘇志國身邊,蘇志國招了侍應生,給她拿了一杯果飲料,讓她稍等一下,然後繼續與對面的人談事情。
沈紫寧喝了口果汁壓驚,她聽不太懂他們的交談,目光在聚會上掃視着,不期然撞進一雙深邃的黑眸時,她心跳漏跳了一拍,連忙收回視線,心跳卻不正常起來。
蘇志國和對方的交談告一段落,那人笑眯眯地看着沈紫寧,“老蘇,這就是你兒媳婦?”
“是啊,寧寧,這是XX實業的孟總,叫孟叔叔吧。”蘇志國對沈紫寧道。
沈紫寧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乖巧的喊了人,孟總誇獎了她一番,然後轉身離開。蘇志國帶着沈紫寧,在人羣裡走了一圈,逢人便介紹她。
沈紫寧心裡很不舒服,她和蘇啓政在婚姻期間,蘇志國也沒有這樣帶着她到處介紹,現在他們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了,蘇志國這樣做又是爲什麼?
她不信,蘇啓政要和她離婚的事,蘇志國一點也不知情。
“爸,如果您沒什麼事,我想先回去了。”沈紫寧悄聲道。
蘇志國看了她一眼,便停了下來,“寧寧啊,這些人都與蘇家有生意往來,我知道你不喜歡應酬,今天剛好遇上了,打個招呼是最起碼的禮儀。”
“爸,我……”沈紫寧咬脣,真後悔不該來這裡。
蘇志國瞭然,也不勉強了,他道:“我聽說你前幾天,你去科技文化館中心招標現場了?”
“嗯,我現在在雲深地產上班,和上司過去的。”沈紫寧不知道蘇志國突然提起這個做什麼,她心裡突然感到不安,尤其是當那雙犀利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徘徊不去,她更是如坐鍼氈。
“之前我聽你媽說你去上班了,沒想到你去的是雲深地產,我記得你學的是建築設計,爲什麼不來蘇氏上班?這邊更適合你發展。”
蘇氏是做地產的,算起來,蘇氏比雲深地產更有前景,她當時不想去蘇氏,便是不想再和蘇家人有任何的糾纏。
她道:“我想證明自己的能力,如果我去蘇氏,不管我多有能力,別人都會拿異樣的眼光看我。”
蘇志國矍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惋惜道:“是我們讓明珠蒙塵,寧寧,你不怪我們吧?”
沈紫寧搖了搖頭,“爸,沒有什麼怪不怪的,都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我在雲深地產工作挺好的,同事和老大都對我很好,我可以發揮我的所長。”
“寧寧,來公司幫爸爸吧,我會讓最有實力的設計師帶你,不出一年,你就可以獨擋一面。”蘇志國看過那張設計圖,大氣磅礴又不失新穎,他與阿壯之前的設計對比過,阿壯的設計剛毅,這次的設計除了多了幻想,還多了一種柔美。
那裡面的設計靈感,沈紫寧發揮了絕對性的作用。
身爲老闆,他惋惜失去了一個唾手可得的人才,身爲父親,他痛惜失去了這個一個兒媳婦。
沈紫寧受寵若驚的同時,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爸,我現在的能力待在雲深地產已經很好了,蘇氏是我不可企及的,對不起,我不能答應您。”
蘇志國沉重的嘆息一聲,“子不教,父之過,寧寧,是我沒有教好兒子,讓你和你的家人受到傷害了,對不起,但是爸爸誠心誠意的邀請你,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想來蘇氏,蘇氏的大門永遠爲你敞開。”
沈紫寧還是拒絕了,蘇志國也沒有強求,她離開酒會,想到蘇志國的神情,心裡難免有些難受。她過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連身後有人跟着她,她都不知道。
直到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受到驚嚇回頭,沒看到人,下意識看向另一邊,看到近在咫尺的傅言深,她嚇了一跳,捂着心口退開一步,“嚇死我了,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麼?”
“想什麼呢這麼專心?”傅言深目光深沉地看着她,自她出現在酒會上,他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兩人對視時,她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更是讓他心頭火起。
他可還記得,昨天有某人趁他昏睡時,偷偷親了他。
沈紫寧冷靜下來,她瞪了他一眼,“你管不着。”
說完,她轉身往停車場走去,剛邁開腳步,她的腰突然被他摟住,下一秒,她被他推在牆壁上,他高大的身體結結實實的壓在她身上,令她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