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啓政接連一週都沒有回蘇宅,哪怕沈紫寧表現得再像個沒事人,梅若蘭也漸漸嗅出不同尋常來。剛剛蜜月歸來的夫妻,難道不是應該如膠似漆的麼?
梅若蘭心裡暗自焦急,面上卻不顯露分毫,吃過午飯,就拉着沈紫寧去美容院做SPA。車子停在美容院外面,司機下車拉開後座車門,婆媳倆先後下車。
沈紫寧踩着銀色高跟鞋站在馬路邊上,她身穿一件檸檬黃露肩高腰上衣,下面是一條及膝半截裙,高跟鞋將她的雙腿拉得筆直而修長。她擡手拂了拂臉頰上被風吹亂的頭髮,正要挽着自家婆婆的手臂,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她循聲望去,一輛黑色帕加尼由遠及近,堪堪停在她們面前,眼前的跑車車身呈流線型,漂亮得令人驚豔,沈紫寧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車門升起,從副駕駛座裡走出一個臉色略有些蒼白的中年婦女,她扶着門,瞪着駕駛座上的漂亮男人,嗔道:“下次打死我也不坐你的車了,這麼拉風的跑車,不太適合我這種老人家坐。”
傅言深一手搭在方向盤上,眉宇間染滿了笑意,正要說什麼,眼角餘光瞄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俏臉,他眼中的笑意頓時凝結。
沈紫寧的目光掃到跑車主人,男人面若冠玉,穿着一件黑色襯衣,衣袖挽起來,襯得他膚色偏白,那一截露出來的手腕都似染上了一層暖潤色澤的光。他不動聲色地坐在駕駛室裡,像一頭蟄伏的野豹,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張馳有度,卻又危險懾人。
沈紫寧略略皺眉,怎麼覺得這張臉莫名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梅若蘭見沈紫寧看着那輛跑車,她拍了拍她的手背,說:“喜歡這跑車?回頭讓啓政給你買,他賺那麼多錢,不花在你身上花誰身上?”
沈紫寧拉回飄遠的思緒,她挽着梅若蘭的手腕,柔聲道:“我不喜歡,太高調了,開出去的話,一準被恐怖分子盯上,說不定就性命堪憂了,媽媽,我們進去吧。”
“你這孩子,性子這麼淡是隨了誰?”梅若蘭被她的話逗樂了,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手背,心裡卻滿是憐惜,這麼好的兒媳婦,啓政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
婆媳倆說着話往美容院裡走,沈紫寧的話就那樣飄進了傅言深耳朵裡,他眼角狠狠抽了抽,這女人會不會說話?
他瞪着那道纖細的背影,怒意騰騰的目光恨不得將她的後背戳出兩個洞來。
沈紫寧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在看她,她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就撞進那雙燃燒着怒火的黑眸裡,她驀地一怔,復又蹙眉,真的很熟悉啊。如果她見過他,他長得這麼好看,她沒道理沒有印象。
“紫寧,你在看什麼,走了。”梅若蘭見她心不在焉,捏了捏她的手心。沈紫寧收回視線,和梅若蘭一起走進美容院。
傅言深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門後,他沒有錯過她剛纔看他的眼神很陌生,他心裡止不住的冷笑,吃幹抹淨就裝不認識是麼?她真行啊!
蘇錦手搭在跑車的車門上,自然也聽到沈紫寧那番話,她笑道:“聽到沒,樹大招風,財多招賊惦記,回頭你趕緊把這拉風的跑車賣了……”
說到一半,她才發現他根本沒有聽她說話,她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美容院前就兩棵發財樹,什麼都沒有,“你在看什麼,有沒有聽我說話?”
傅言深收回目光,壓下眼底翻涌的情緒,應付着自家小姨,“知道了,低調,我回頭就換輛大衆。”
“這才乖,我進去了,你開車注意安全。”蘇錦朝他揮了揮手,然後扭着腰走進美容院。
傅言深抿了抿薄脣,眸色暗沉下來,他轉頭看了一眼裝修大氣的美容院,不想承認他心裡很不爽。至於爲什麼不爽,他又說不上來。
憋着那股悶氣,他發動車子駛離,剛匯入車陣中,手機響起來,他按了藍牙接通,那端傳來助理的聲音,“傅總,企業家峰會那邊送來請帖,晚上六點半開始,您是否要去?”
傅言深沉吟了一下,如今他需要累積人脈,企業家峰會是個不錯的去處,他點了點頭,“回覆主辦方,我會準時到場。”
美容院內,沈紫寧躺在牀上,耳邊傳來婆婆和美容師聊美容與八卦的聲音,她聽得昏昏欲睡,美容師不輕不重的按摩,成了最佳催眠術,不一會兒,她就睡着了。
做完美容,梅若蘭帶她去了一家高端會所化妝做頭髮,做好頭髮,化妝師拿了一套黑色晚禮服過來給她換上,她全程都很懵,轉頭看向梅若蘭,“媽媽,我們要出席晚會嗎?”
“不是我們,是你,晚上有個企業家峰會,你陪啓政去見識見識,別整天窩在家裡與世隔絕,當心悶成黃臉婆。”梅若蘭笑盈盈地打量着她,自家兒媳婦身材不錯,這套禮服將她的身材勾勒得更加玲瓏有致,誘惑力十足。
她就不信,啓政會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