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我一直在你身邊

衛小黛含着眼淚喊了好幾聲,司徒玦才悠悠的從昏迷中醒轉過來。

他慢慢的擡起頭來,蒼白的臉上滿是血污,凌亂的頭髮溼溼的站在他的臉上。

他的眼神有些迷離,衛小黛用手捧起他的臉,幫他擦去了一些血污,司徒玦的雙眼才慢慢恢復焦距,看清了眼前的人。

“你怎麼回來?”這一句話彷彿耗盡了司徒玦所有的力氣,他的嗓子嘶啞極了,若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他在說什麼。

“王爺,黛兒來救你出去!”衛小黛說着哆哆嗦嗦的往司徒玦吊着的雙手伸去。

“不需要。”司徒玦道,“你走!”

“王爺!”衛小黛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您都已經傷成這樣了,就不要再逞強了。”

“你走不走?”

衛小黛道:“王爺,您騙了黛兒這麼多年,連一點點愛和關心都沒有施捨給黛兒,黛兒無所謂。你喜歡那個夜鈴邇,黛兒也無所謂。黛兒因爲您而欺瞞姑母,被姑母責罰,黛兒還是無所謂。黛兒現在只希望您能聽黛兒一句話,離開這裡。您的傷要是再不醫治,您會死的。”

司徒玦重重的咳了兩聲,隨即道:“我沒事。”

“您都傷成這樣了,怎麼會沒事?”衛小黛的指尖在司徒玦的傷口上方輕輕掠過,卻一點都不敢觸碰,“對了對了,鑰匙!”

衛小黛想解開司徒玦手銬的時候纔想起是需要鑰匙的,她趕緊起身去那些黑衣人的身上找鑰匙,然而她一扭頭,身上的穴道便被點了一下,眼前一黑,她暈了過去。

“這個樣子還想救人,現在的姑娘還真是傻的可愛。”赤練拿着鑰匙走到司徒玦的面前,蹲下來爲他開了鎖,然後雙手抓着他的肩將他從水牢中提了出來。

“你是?”司徒玦平躺在地上,沒有能力反抗,他只能任由赤練將他從水牢中救出來,因爲他現在根本一點力氣都沒有。

赤練扒了一個黑衣人的衣服丟給司徒玦:“你覺得我會告訴你我是誰嗎?”

司徒玦扯出一個蒼白的微笑:“顯然不會。但我知道你是赤練。”

“你見過我?”

“我與鈴兒成婚之後,你曾在我的靖王府出現過。”

赤練回想了一下,她確實曾經去過靖王府,那是爲了向夜鈴邇傳達樓主的意思,讓夜鈴邇輔佐幫助司徒玦,她還將黑鈴鐺和紅妖給了鈴兒。

現在想來也奇怪,玄霜樓向來和靖王府沒什麼交情,也沒什麼來往,但樓主最近下達的命令卻都和這個司徒玦有關係,這回又早早的傳訊,說要她在司徒玦有難的時候救他一救。

“爲什麼救我?”

“救人還需要理由嗎,舉手之勞罷了。”赤練丟給他一瓶金瘡藥,“自己上藥,自己換衣,然後你就走吧。”

“不,我不能離開。”司徒玦擔心自己離開,夜鈴邇那邊就會有問題。

“放心吧,一切由我來善後,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赤練道,“我只有一個要求,希望你好好保護鈴兒,不要讓她身陷危險。”

“我是她的丈夫,這是我應該做的。即使你不說,我也絕對不會讓鈴兒置身於危險之中。”司徒玦拿起金瘡藥便往傷口上撒,“嘶,有匕首嗎?”

“你想幹什麼?”

赤練便問便掏出匕首丟給他,司徒玦抽出匕首,將身上已經潰爛的傷口處的腐肉剜了下來,他疼得汗涔涔的留下來,但只是咬着牙堅持,連一聲*都沒有。

“是條漢子,不枉我救你一場。”赤練抱起暈倒在地上的衛小黛,對司徒玦道,“出宮的路我想你是熟悉的,路上所有的守衛我都幫你解決掉了,你可以放心大膽的離開。我已經幫你通知了何文然,他已經備了馬車在城門外等你,至於她,我會把她送回她的住處。”

“等等。”司徒玦叫住赤練,“你打算怎麼善後?”

“我自有我的方法。”赤練不想說得很清楚。

“至少放過她。”司徒玦看向赤練懷中的衛小黛,他本來對衛小黛沒有半分好感,但在這危難時刻,衛小黛竟然隻身前來救他,倒叫他不忍心看着衛小黛就這樣死了。

“我自有分寸。”赤練心中已有了打算。

司徒玦看出赤練是很有主見的人,他道:“那就多謝了,太后。”

聽到“太后”二字,赤練的身子微微一怔,隨即道:“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說罷,抱着衛小黛擡步離開了。

“赤練,夜清霜。”司徒玦邊包紮傷口,邊低聲念道。

夜鈴邇騎着千里馬,從軍營馬不停蹄的趕到了珩國。進入珩國境內的,第一天,她的蹤跡便被白與歸的人發現。夜鈴邇剛剛下榻到一家客棧,當晚白與歸便找上了門。

“鈴兒。”白與歸還是一如既往的一襲白衣,上面綴着金絲的圖案,一股王者之氣自生。

“來得可真快。”夜鈴邇知道整個珩國都是白與歸的地盤,明白他遲早要找上門,卻沒想到這麼快。

“鈴兒,好久不見。”

“確實好久不見了。”夜鈴邇道,“我本以爲我們下一次相見會是在戰場上,卻沒想到是在一個客棧的客房裡,而且還是在珩國的客棧,真是意外。”

“你是來找楚天闊的?”

“如你所想,正是。他在哪裡?”夜鈴邇不指望可以再抓到楚天闊,拿他當人質,但至少不能讓蕭將離變成人質。

“蘭都,皇宮。”

“是嗎,他竟然不是跟他的父親一起待在軍營?”

“鈴兒。”白與歸似乎不想將這個話題進行下去,他道,“跟朕回去吧。”

“回去,回哪兒去?是你的皇宮,還是龍蘭?”

白與歸上前一步,他低下頭,與夜鈴邇僅有一步之遙,他凝視着夜鈴邇的雙眼,道:“回到朕的身邊。”

“我從來就不在你身邊,哪裡談得上回?”

“鈴兒,你爲什麼要這麼抵抗朕?”白與歸皺了皺眉頭,“我們纔是該在一起的,我們纔是一個陣營的。什麼司徒家、夜家、楚家,只要你肯跟朕在一起,朕可以不管他們,可以丟下這個江山,帶着龍蘭的子民回到我們的家鄉,回到那個我們土生土長的地方。你不要再爲大鄴賣命了,你跟他們沒有半點關係。作爲白家的命運之人和龍蘭古國最後一位公主,朕希望你能明白你該怎麼做,該做什麼。”

“頭疼。”夜鈴邇拍了拍自己的頭,“真是頭疼。白與歸,你聽我說,這件事到目前爲止我一個人也沒有告訴過,本來我是想瞞到死爲止,半點都不透露,把這個秘密帶進墳墓裡的,但是你這個樣子,我覺得我再不說就對不起你了。我就跟你直說吧,你聽完千萬別暈過去。其實我根本就不是夜鈴邇,我只是一個靈魂穿越者。我來自幾千年或者幾百年後的另一個世界,我是二十一世紀的人,我被一個男人殺了,靈魂飄飄蕩蕩來到這個空間,而剛好,真正的夜鈴邇投湖自盡,她死了,我的靈魂則進入了她的身體。所以,你也可以把我說的靈魂穿越理解成借屍還魂。所以,雖然我有着夜鈴邇的身體,但我的靈魂卻來自別處,我根本就不是夜鈴邇,真正的夜鈴邇早就死了。因爲這個該死的龍蘭古國公主的身份,我已經惹了夠多的麻煩了,我不想也不需要揹負所謂龍蘭古國公主的責任。但是偏偏這些都避不過又逃不掉,我又不能逢人就說,我不是夜鈴邇,我只是借屍還魂的未來人,恐怕所有人都會以爲我瘋了的。不過現在,你恐怕也以爲我瘋了吧?”

白與歸一直靜靜的聽着夜鈴邇把話說完,等夜鈴邇問完最後一句話,白與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即道:“鈴兒,朕相信你。”

“你真的相信?”夜鈴邇有點質疑,一個古代人的接受能力這麼強?就算是在現代,聽到有個人說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恐怕也會把這個人當成是穿越小說看多了的妄想少女吧。

“我們龍蘭有個世代相傳的預言:我們的民族是由神而造,因神而生,神的力量保佑着我們的民族。神在離開時留下了一句話,每隔五百年,便會有來自異世的靈魂感知神的旨意,穿越飄渺虛無的時空,降臨到龍蘭族人身上。五百年前,龍蘭一族曾出現一個公主,後登基爲我們龍蘭的女皇,她就是白聖女皇,就是她,創造了只屬於龍蘭的文字,我們將這種文字稱爲‘白聖文’,而白聖女皇曾經說,這種文字的本名爲‘英文’,是來在遙遠的異世界的文字。如今,五百年的時間已過,本以爲遷居的龍蘭族再也不會有神蹟降臨,神蹟早就出現,只是朕沒有發覺罷了。鈴兒,原來你就是神蹟。”

“等等!等等!”夜鈴邇被白與歸這一席話說得是頭腦發脹,像是走上了山路十八彎,一下子繞不過彎來,“你的話信息量比我的話的信息量大多了,容我消化一下。”

夜鈴邇心道:“本來還以爲說出實情就不用管什麼龍蘭的事情,現在可倒好,反而變成了神蹟。不管神不神的是不是真的,但至少穿越是真的,英文是真的,那就是說龍蘭歷史上確實出現過一位穿越者,而按照白與歸所說的,穿越者並不止一位。”

“龍蘭有多久的歷史?”

白與歸道:“龍蘭自洪荒時代結束之後便建族,到現在已有上萬年曆史。”

“好嘛,剛纔扯到了神,現在又扯到洪荒時代了。”夜鈴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裡暗道,“再接下去是不是要把女媧伏羲都拖出來講一遍。”

“上萬年,每五百年一個,那得有多少個現代人遭殃穿越到這裡來?”

“並不是從龍蘭建族開始,是從神說下這句預言開始。”

夜鈴邇不想在這種問題上糾結,她是來過日子的,不是來聽神話故事的:“不管怎麼說,我希望你明白,我從出生開始就對龍蘭一無所知,跟你們姓白的毫無關係,我甚至連我娘,當然,我的意思是夜鈴邇的娘都沒有見過,所以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還有什麼使命職責的,不要跟我說,因爲這些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之所以會做着一切,完全是爲了司徒玦罷了。”

“爲了他?”白與歸臉色一沉。

“沒錯,爲了他,我嫁給了他,他是我的丈夫,我們互相愛着對方,大鄴的江山對他來說很重要,所以我纔會保護大鄴。如果不是司徒玦,你以爲我會管那什麼夜家軍?我會管你打不打大鄴?會管他們楚家叛不叛國?這跟我有什麼關係?白與歸白公子,皇帝陛下,我不想管龍蘭的事,所以請你不要再逼我了。”

“不,你是神蹟。”

“你還是神經病呢,莫名其妙。”夜鈴邇道,“我跟你說,你是唯一一個知道我是穿越者的人,希望你保守這個秘密。”

“當然,這是龍蘭族的秘密,朕絕對不會透露半個字。”

“我已經跟你說得夠明白了,既然楚天闊不在這裡,那我要走了。”

“等等,鈴兒……不,穿越者,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夜鈴邇道:“前世那個名字,我已經不想提起了。”

“只告訴朕一個人好嗎?”

“不好。”夜鈴邇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白與歸拉住夜鈴邇的手:“你已經告訴了朕這麼多,只是一個名字,又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告訴你,你是不是就能收回攻打大鄴的決定?”

“不可能。”

夜鈴邇立刻甩開白與歸的手:“那還說什麼?”

白與歸道:“時機已經成熟,兩國遲早就一戰。就算朕有心阻止,也已經阻止不了了。”

“那就真的沒什麼好說的了。”夜鈴邇說着已經推開了門。

“來人,給朕攔住她!”白與歸一聲令下,門口出現了很多的侍衛。

白與歸作爲一個皇帝怎麼可能孤身一人前來。

夜鈴邇輕笑一聲:“憑這些小嘍囉也想留住我?”

“你可以試試。”白與歸大手一揮,外面的人立刻排成有序的陣型,殺陣困住了夜鈴邇。

“有點意思。”夜鈴邇第一次破陣,雖然遇到了點困難,但她還有紅妖在手,只需要找到破綻,逐個擊破,殺陣根本困不了她多久。

隨着一陣強烈的劍氣,紅妖劃過每個人的咽喉,從他們咽喉處噴涌出來的血花交織在一起,在半空中形成一片殷紅的光景。

夜鈴邇有點可惜這次沒有帶着飲血,否則飲血一定會很開心的。

“白與歸,不是我說你,你好歹還曾經是珩國的天命大將軍,居然連半點功夫也不會,是不是太丟人了?”夜鈴邇舔了舔紅妖上的血,嗜血的塊感讓她恍惚回到了從前,她挑釁似的看了白與歸一眼,見白與歸沒有反應,便道,“你若是沒有後招,我可就要走了。”

“誰說朕半點功夫也不會。”白與歸突然撿起掉在地上的劍便朝夜鈴邇衝了過來,看起來只是單純的舉劍衝刺,怎麼看也不像是會功夫的樣子。

夜鈴邇勾了勾嘴角,道:“其實你不需要逞強。”

話音剛落,夜鈴邇只覺得雙腿一軟,頭一陣一陣的發昏,眼前的東西也漸漸模糊了起來,這顯然是中了*藥的表現,然而夜鈴邇卻絲毫沒有發覺是什麼時候中的*藥。

白與歸的劍就架在夜鈴邇的脖子上,而夜鈴邇還在苦苦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不倒下。

白與歸丟掉劍,將夜鈴邇攬在懷中:“朕確實半點功夫也不會。天命大將軍只需要天命,不需要功夫。”

“你……什麼時候……”

“在剛纔朕拉住你的時候,在你的手心悄悄的塗了一些。朕知道你會一些醫毒之術,所以用的,是無色無味,絕對叫你察覺不到的*藥,而且只有內功深厚的人在運功之後纔會中毒。”

“你……”夜鈴邇連將紅妖收回去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完全靠在白與歸的懷中,半點力氣都用不出來。

“你不是想找楚天闊嗎,朕這就帶你回宮。”

白與歸將夜鈴邇打橫抱起,完全無視地上躺滿的屍體,就要上馬,忽然,一陣陰冷的寒風吹過,帶來了一股死亡的氣息。

這股氣息強烈而又迅速,好像一陣疾風快速刮過。

一陣黑影籠罩下來,夜鈴邇勉強側了側頭,看到一個穿着黑斗篷戴着白麪具的人站在她和白與歸的面前。

“你是誰?”白與歸被眼前之人的氣勢震懾得不敢移動半分,從他身上顯露出來的濃濃的殺氣,彷彿只要你動一下,就會下地獄般。

“玄霜。”從面具後傳來一個蒼老的模糊不清的沙啞的嗓音。

夜鈴邇心中一凜:“玄霜?玄霜樓的樓主?赤練的父親?他怎麼來了?”

“原來是玄霜樓的樓主。”白與歸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對方一報名號,他便意識到自己的麻煩大了,因爲玄霜顯然是衝着他懷中的夜鈴邇來的,“不知此次前來珩國有何貴幹?”

“找她。”玄霜就那麼直直的站在那裡,又說出兩個字,“給我。”

“鈴兒是朕的皇后,請恕朕不能把她交給你。”白與歸雖是一國之君,但碰上玄霜這種江湖大佬,還是不得不自降身份說話。

“樓主……快救救鈴兒……鈴兒不想跟他走。”雖然夜鈴邇從來沒見過玄霜,可不管怎麼說她也算是玄霜樓的一份子,這次玄霜親自來救她,她的面子還真夠大的。

“樓主?鈴兒,你還是玄霜樓的人?”

夜鈴邇道:“是……”

“把她交給我。”

玄霜命令的口吻讓白與歸十分不爽:“不。”

“呵。”玄霜似乎只是站在原地,他的身影模糊了一下,但又很快變成實體,好像只是看得人眼花了似的,但是白與歸卻發現自己懷中的夜鈴邇已經被玄霜抱在了懷中。

什麼時候?

“你再不離開,便沒有人可以救你。”

“白某告辭。”白與歸很想將夜鈴邇一起帶回去,但很明顯,他這個什麼武功都不會的人想從玄霜的手裡搶人,連半成機會都沒有,結果只有一個,就是死。

他不是傻子,所以他選擇放棄。

玄霜手在夜鈴邇的鼻尖摸了一下,夜鈴邇只覺得有一股清新的香味散進她的鼻腔,然後*藥便失效了,她立刻恢復了力氣,頭也不暈了,腳也不軟了,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兒。

玄霜將夜鈴邇放在地上,但是夜鈴邇的表情卻很怪異。

她怔怔的看了玄霜很久很久,然後她說了一句話:“不是說保護我到成親就離開,爲什麼現在又出現在我面前?”

玄霜沒有立刻回答,他也站在原地很久,很久:“你怎麼知道?”

“這是什麼?”夜鈴邇攤開手心,手心中是一塊青色的玉玦,沒缺口的一邊綁着精緻的黑線,看起來是用來佩戴在腰間的東西。

“玉玦。”玄霜回答道。

“不,這是青王的標誌,我猜得對不對?”

夜鈴邇的耳邊迴響起赤練交給她黑鈴鐺時,與她的對話。

“那師父的標誌又是什麼?”

“青王的標誌是樓主親手交予的,他從未拿出來過,所以除了他以外,沒人知道是什麼。”

“其實在拿到我的標誌黑鈴鐺,又見到美人師父的標誌赤練簪之後,我就一直在想,師父的標誌又是什麼,知道你剛纔將我從白與歸手中搶過去的時候,我不小心看到了你腰間的這塊玉玦。你爲什麼要假扮樓主,師父?”

玄霜沒有回答。

“真正的樓主去哪裡了,師父?”

玄霜依舊不開口。

“你去見過美人師父嗎,樓主可是美人師父的父親啊。”

夜鈴邇上前一步,企圖摘下玄霜的面具,但玄霜微微移動步子,就後撤了好幾米。

“你消失這麼久,究竟去了哪裡?”

玄霜終於開口:“我一直在你身邊。”

“真的?”夜鈴邇不敢相信,她從來沒覺得身邊有王靖玦的身影,“連我掉下懸崖,你也在。”

玄霜點了點頭。

“師父,你……”夜鈴邇這時才發現玉玦上有一絲血跡,她看了看自己,並沒有受傷,但是她的袖子上,衣襟上,裙襬上,都沾了一些血跡。

她殺人的時候最討厭沾上血跡,所以這些不可能是她剛纔在殺白與歸手下的時候濺到的,更何況這些血跡的樣子也不像是濺上去的,更像是從什麼地方蹭來的。

夜鈴邇看了看玄霜,他黑色的袍子上看不出半點異樣,可卻隱隱有血腥味傳來。

“師父,你受傷了?你怎麼會受傷呢?”

不僅受傷了,而且好像傷得很嚴重的樣子。

“我該走了。”玄霜沒有理睬夜鈴邇分問題,“你好好保重,不要在珩國久留,趕緊回靖王府。”

“我回靖王府幹什麼,一個人都沒有,不如趕緊回軍營。”

“司徒玦已經回到靖王府了。”

“什麼?”

夜鈴邇正想問些什麼,玄霜已經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句話在她的耳邊迴響:“好好照顧他。”

“照顧他?照顧誰?司徒玦嗎?他在皇宮裡好吃好喝的住着,還要我照顧什麼?”雖然這麼想,但夜鈴邇還是買了匹快馬,用最短的時間趕回了靖王府。

回到靖王府,她第一個見到的就是真的真的許久未見的何文然。

然而何文然卻沒有給她一個笑臉,而是用沉重的語氣對她說:“王爺他,情況非常不好。”

“不好?什麼意思?哪裡不好?”

“王妃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夜鈴邇知道何文然不是那種會輕易開玩笑的人,他說司徒玦不好了,那就是真的不好了。

夜鈴邇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但推門進去的時候,還是被司徒玦包紮得滿身都是,像木乃伊似的嚇了一跳。

這是受了多嚴重的傷,纔會包紮成這樣?

司徒玦似乎是喝了藥睡了,他睡得很沉很沉,連夜鈴邇抓住了他的手都沒有醒過來。

“傷口都處理過了嗎?”

何文然怕吵醒司徒玦,只能壓低聲音道:“簡單處理了一下,王爺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

“他怎麼會弄成這樣?”

何文然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司徒玦,對夜鈴邇說道:“王爺本不允許在下將這些事情告訴王妃,但是在下認爲王妃是有權利知道的,就算王爺醒來後要責罰在下,在下也無可厚非。”

“何先生請講。”

何文然將司徒玦與衛子千的恩恩怨怨,以及夜鈴邇得到順天大將軍之位的前因後果全部說了一遍,夜鈴邇聽完,心中很不是滋味,她站起身來,說道:“幫我解開他身上的布條,我要重新爲他處理傷口。”

“可是王妃……”

“他是爲我而傷,這些事本就該由我來做。更何況,我懂些醫藥,可以更好的處理他的傷口。”

何文然也不再糾結,當機立斷幫助夜鈴邇將司徒玦身上的布條一點一點解下來,當看到布條下觸目驚心的傷口事,夜鈴邇和何文然都震驚了。

夜鈴邇知道衛子千折磨司徒玦,卻沒想到竟然會將他傷成這樣。

有些傷口被剜掉了一些肉,看着尤爲可怕。

“他是被關在水牢裡嗎?”

“是的。”

“可惡的衛子千。”夜鈴邇握了握拳頭,“老孃跟她勢不兩立!我發誓,她施加在司徒玦身上的,我要她十倍百倍的奉還。”

“王妃,金瘡藥。”何文然很自覺地爲夜鈴邇遞上金瘡藥。

夜鈴邇接過,細心的爲司徒玦的每一處傷口上都撒上,有些司徒玦處理的很隨意的傷口,沒有將腐肉剜乾淨的,她也命何文然準備了鋒利的匕首,烤熱之後,一點一點幫他剜去。當然因爲司徒玦身上的傷口太多,還遍佈全身,免不了要赤身果體的上藥,夜鈴邇絲毫不在乎,一心的爲司徒玦處理着傷口,在此期間,司徒玦一直昏迷着。

司徒玦這一昏迷,就是整整的七天七夜,夜鈴邇每隔一天便爲司徒玦重新換一次藥,除了第一次的金瘡藥是王府自備的以外,之後的幾次都是夜鈴邇親自調配研磨製造的,這種金瘡藥的配方是金和風交給她的,不僅功效驚人,在癒合傷口方面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還可以防止留疤。

果然,有了這奇效的金瘡藥之後,司徒玦身上的傷口癒合的奇快,七天之後,基本上都已經長出了粉色的嫩肉。

夜鈴邇還特地爲司徒玦開了補血補氣的方子,司徒玦是因爲失血過多又重傷所以纔會昏迷,補血是很重要的,現在不補,等以後虛了再補就來不及了。

但是昏迷中的司徒玦不會吞嚥,夜鈴邇只好含着藥嘴對嘴的給他喂下去,就這樣,也是餵了七天七夜。

司徒玦醒過來的時候,夜鈴邇正在向他嘴裡渡藥。

當然,夜鈴邇並不是發現司徒玦的手動了或是眼睛睜開了才發現他醒了,而是司徒玦竟然佔她便宜。

佔什麼便宜,不必說大家也知道。

夜鈴邇震驚得一口將藥嚥了下去,差點就被嗆死了。

“你這個混蛋!”

夜鈴邇罵完他,又立刻撲到他懷裡,將他緊緊的抱住:“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

“哭什麼?”司徒玦的嗓音有些沙啞,他蒼白的臉上扯出一個微笑,擡起手,揉了揉夜鈴邇的頭。

“哭你怎麼還沒死啊!”

“我要是死了,你不是更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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