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郎盯着齊三郎問:“爲何不要?我們是親兄弟,有難都能一同當,有福就不能一共享?這些天來,我們在外奔波,家裡都是靠你們在撐着,大哥我心裡有數。既然是我給你的,你就收下。“
齊三郎決定的搖搖頭,難過的說:“大哥,我不會要的。我與二哥和四弟不一樣,我幫了你多少,我心裡有數。這些天你的地裡、你的棚裡的活,幾乎都是二哥與四弟做的。孩子與家裡全是大姐與小妹打理的,而我…“
季心苗知道齊三郎的心境,也許這些天,他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都爲自己大哥出力。可自己一定是被那姑侄倆煩住了,光看着而沒能出得上力。
齊二郎也說:“大哥,其實這地你真的不應該分給我們,我們是親兄弟,幫着這些是應該的。如果不是你們讓我們瞞着季家,他們怕是全家都要出動來這裡了。連親家都能做到這地步,我們做兄弟的幫了一把,怎麼能分你這點地?“
齊四郎也揪起嘴說:“大哥,我也不要。我還小,這地給我也不是我的。”
季心苗真心笑了:“你們別推辭了,你大哥說得以。我們齊家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我們齊家都是血肉兄弟,能同得了甘也共得了富貴。三叔你的地就暫且我們管着,如果有一天你覺得可以自己管了,就開口。”
齊大郎見齊三郎真的推辭也就不強求了。地是一直有佃農種着的,秋後收割後再由齊家決定,就到時再說了。
雖然齊老爹也放回了家,家裡也平靜了,可季心苗的心情一直怏怏不樂。齊大姑一直安慰她,李金氏也一直來開導她不少,可是她就是提不起勁來。
這天齊大姑提着一籃子蔬菜進來了,看她這無精打采的樣子擔心的問:“弟妹,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坐在院子裡也打磕睡?”
齊李氏在一邊恨恨的說:“人做多了虧心事,哪裡能睡得安寧?這不是晚上沒睡好,纔會如此沒精神唄!竟然敢在村民面前落我老太婆的面子,我看你有多能耐!”
季心苗理也不想理她,她現在心裡難過的事,以後她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讓一家人平安過日子。真的老老實實的按這落後的方法種着這些地?把自己一肚子的千年知識化成一泡大便?
想來想去,她不甘心。
齊大姑放下菜籃涼涼的說:“弟妹,你有沒有做虧心事,我們兄弟姐妹還有爹爹都心裡有數。在我們的心中,你們夫妻是我們兄弟姐妹的好榜樣,帶着我們過好日子。只有那些沒良心的人,纔會把好心當作驢肝肺。”
“哎喲,大姐,得了十畝地,你以爲得了千金不成?他們是你們的好兄弟,可是不是我家三郎的好兄弟。既然都是兄弟,就舍下了三郎不給,難道三郎就是後孃生的不成?這樣欺負三郎,你們心裡不愧得慌?”
面對着這已經完全沒有臉皮的女人,季心苗是邊接話的精神都沒有了,齊柳氏的呱燥,在她耳邊就成了一隻病鴨子在叫。
聞言,齊大姑冷冷的看了齊柳氏一眼說:“可不?看不出來你還挺聰明的。三郎確實是後孃生的,這村子裡哪個老人都知道。我親孃早就下了土,可生不了三郎來,更娶不起你這樣的媳婦!”
一句話把齊柳氏嗆住了,她氣得朝齊李氏求救:“娘…你聽聽大姐說的…”
齊大姑一聲冷笑:“難道三弟妹認爲我說錯了?三郎不是後孃生的還是別人生的不成?”
齊柳氏真氣壞了:“三郎是後孃生的,難道二郎四郎就不是後孃生的不成?”
齊李氏見這蠢媳婦一下子就被繞進去了,怒吼一聲:“柳氏,你在那裡胡說什麼呢!蠢婆娘,還不快給我死進去!”
季心苗可沒心情聽她們婆媳糾纏,她站起來提起地上的菜籃子說:“大姐,這是你那菜里長的蔬菜?這紅辣椒可長得真好。等過幾天我那園子裡的辣椒紅了,我摘下來垛成辣椒醬。一部分加毛豆大蒜生薑、一部分純垛椒。等沒菜的季節拿出來吃,特下飯。”
齊大姑知道弟妹這是不想聽這婆媳倆的嘟喃了,她跟着進了門:“那行,到時我來給你垛。毛豆我那有嫩的,你要多少都行。”
天氣悶熱得讓人難受,季心苗的心情也一直好不起來,所以她也就沒有發現齊大郎的變化。
這天她照例早早的睡了,她好久也沒有與齊大郎親熱過。兩個人睡覺也是各向各的,所以每天早上她都不知道他什麼時辰起的牀。
轉頭看看窗外天已經亮了,季心苗起來方便後見廚房裡沒有了平常在那的身影,但她發現早飯就悶在了鍋裡,她想齊大郎這麼早就做好飯,今天是不是想進山?
因爲前兩天她看到他在擦那把弓箭。
想到此,季心苗立即擦好桌子擺好碗筷,再把飯打好放在桌子上,這才動手燒火炒菜。
見飯菜都上了桌,可是還不見齊大郎的身影,季心苗在廚房裡叫着:“相公,大郎,你在哪,菜好了來吃飯。“
齊大郎到沒有應答,倒把虎子與玲兒都叫醒了。兩個孩子經過這次大事後,也更加懂事的。一聽到季心苗叫吃飯,根本不用人催,自發的起牀穿衣洗手臉。
“乾孃,我們起來了。“
看到玲兒的笑臉,季心苗拍拍她的小臉說:“乖,你上桌等着,虎子去後院棚裡看看你乾爹在不在,叫他來吃飯。“
虎子聞言趕緊跑了,不一會他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乾孃,不找到乾爹。我到後院找了,也到院子外去菜地去找了。可都沒找到他。剛纔在門口看到爺爺了,聽說我在找乾爹,他說讓我別找了,乾爹有事去了,讓你吃完飯過去一下。“
季心苗聽言很是疑惑,因爲她知道齊大郎出遠門從不會不告訴自己的。難道,他是有急事出去了?
想着反正一會到了齊老爹那就知道了,季心苗摸摸虎子的手說:“那你們先吃飯吧,乾孃換了衣服先去爺爺那一下,你們先吃別等我。“
兩兄妹乖巧的應了。季心苗進了房間後,虎子與玲兒開始吃飯,剛吃沒兩口,坐在廳子裡的虎子突然聽到一聲“砰“響聲從房間裡傳來。他預感到不好,立即跑了進去隨即驚叫起來:”乾孃,你怎麼了…玲兒快去叫二嬸來…還有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