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她除了與蔣家、林家兩們大少爺有來往,而且是明面上的來往外,與別的能騎上馬的人家是一家也不熟悉的。就算是林二,他們家也只一有輛舊馬車。
不過想着兩個孩子還在睡,她也沒多想就朝自己住的西廂走去。只是當她路過正屋的大廳時,聽到了齊老爹驚呼的聲音:“大郎,你說什麼?你說你要再成親?”
頓時,季心苗呆在了門口。
屋內果然傳來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爹,這次趙兄與我一同回來,就是想來與爹商議這事的。對方是趙兄的親妹妹,雖然是趙家的庶女,也是成過親的,可她是嬌養着長大的。所以趙兄作爲長兄,他不放心我們家裡的情況,這次特意與我一塊回來看看的。”
“你…你…我打你個不孝子!你要再成親,你把你媳婦放在什麼地位?別以爲你給我掙了個六品的官職回來,你爹我就不敢打你!”齊老爹顫抖着站了起來,氣得連站也站不住的他,完全沒有了與喬氏在一起那雄風了。
捱了齊老爹一巴掌的齊大郎覺得莫明其妙:“爹,新苗她不是早就離開了齊家麼?”
齊老爹憤怒的問:“季氏是我齊家的大兒媳婦,怎麼可能隨隨便便離開齊家?她離開夫家,你叫她去哪裡?我問你,你讓她去哪裡?”
明明自己的屋子關門閉戶,她怎麼還可能在齊家?那蔣家大少爺對她的心,怎麼會捨得讓她一個人在齊家這樣過?一時之間齊大郎有點慌了:“不,不,爹爹,不是這樣的。當年我離開的時候,是給了季氏和離書的。”
“和離書?你說你給了季氏和離書?你騙人也得找個合適的理由!季氏在齊家不要說沒犯七條之出,而且是齊家的大功臣!你竟然無緣無故說什麼你給了她和離書?你是不是打仗打壞了腦子?”齊老爹彷彿見了鬼似的不相信。
“爹,齊大郎沒說錯,他確實是給了我和離書了!”
季心苗震驚過後是腦子一片空白,有誰說過,樂極生悲,痛極生靜?
這就是季心苗此時的感覺,當她聽到那句話後,已經呆了。
直到齊老爹那番質問出來,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感覺,彷彿那回來的人,是外人一般,與她毫無關係。
季心苗進得門來,屋裡一片寂靜。
她就是麼靜靜的打量着眼前的人,那個兩年多沒見的男人,臉上的風霜更豐富了。可颳得一乾二淨的臉,並沒有一絲絲見老,更多的是一份男人的成熟與穩重。站在他身邊的姓趙的男子比他要大個幾歲,身材高挑一身絳黑,飽經風霜不再年勸的臉上劍眉高挑的看着季心苗似很詫異。
而齊大郎,就在季心苗聲音傳來的那一剎那間,他整個人都已經昏了…
那個兩年多來日思夜想而不能擁有的人,就這樣俏生生的站在他眼前,不是與另一個龍鳳一樣的男人並肩而立,而是依舊一個人孤孤單單站在門口,這是爲什麼?
他到底做了什麼?
看着自己生列與共的兄弟呆了,趙世誠迅速掃了一眼門口的季心苗。
只見眼前的女子,哪裡是個農婦,完全是一個大家夫人的氣度。高矮胖瘦都適度的身子上,一身白底青藍印花襖配着同色的印花裙。
清秀的臉龐比自己的妹妹要豐滿些,可卻讓她更加顯得嬌嫩。
一頭黑髮挽於腦後,用一支檀香木的髮釵綰着,她就這麼靜靜的站着,可趙世誠卻感動了壓迫。
齊兄弟不是說他已經和離開麼?
這女人怎麼還在齊家?
本來這兄弟就多次拒絕再成親,是自己與換命的交情勸解他,要爲後代着想,他這纔有了鬆動,願意與自己的妹妹成親。可眼前這情景,趙世誠的心沉了下來…
“媳…婦…”
季心苗冷冷的看着發呆的齊大郎說:“齊大人,您認錯人了!您的媳婦早在兩年多前,您離開上坪村時被休了。現在請叫我季氏。”
季心苗語氣的冰冷、眼神的冷漠讓人覺得連心底都冷了,齊大郎躥了上去就要去拉季心苗:“不…”
季心苗一個閃身躲開了:“請齊大人自重!齊伯伯,你們慢慢聊,季氏告辭了。”
齊老爹突然聽到大兒媳婦這個稱呼,有點呆了:“老大家的…”
季心苗臨出門時回頭一笑:“對不起,騙了您老人家這麼多年!我道歉!”
齊大郎聽到季心苗要走,馬上就要追上去。趙世誠一把拖住他:“齊兄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大郎此時哪有心思解釋,他着急的說:“對不起,趙兄。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但是趙世誠哪裡肯放?
齊老爹本想叱喝兒子,可他見畢竟還有客人在,於是說:“官爺請坐,這事得從頭說起…”
齊老爹話沒說上幾句,只見齊大姑似陣風似的奔了進來:“大郎,大郎…真的是你回來了麼?”
齊大郎站了起來立即迎住奔過來的齊大姑:“大姐,大姐,你的弟弟回來了!”
“嗚嗚嗚…”齊大姑頓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雙手捶打着齊大郎:“你這壞蛋,你總算回來了。只是你回來了爲何要把我的弟妹趕走?爲什麼爲什麼?你不知道這幾年我們是怎麼過來的麼?既然你活得好好的,爲什麼就不送個信回來?你太過份了,真的太過份了!嗚嗚嗚…”
齊大姑的哭聲讓齊大郎的心頭賭得厲害,他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對。大姐,今天我沒法一下子跟你說清,以後我不再去邊關了,慢慢跟你說好不好?她…”
季心苗與季新敏帶着歡歡喜喜一出自己的門,一直躲在門外的齊柳氏走了出來:“原來大嫂早就是個棄婦了啊?哦,不,早就不能叫大嫂了,讓你騙着大家多叫了兩三年,真是不要臉。嘻嘻,這還真是老天有眼,大哥終於回來了,你佔着齊家的地齊家的屋子齊家的銀子,這回可得交回來了!聽說新大嫂是城裡的千金小姐,這可是個真正的千金小姐,可不是那大家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