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軒羽,她沒什麼好隱瞞的,作爲滄海的弟弟,基本上瀚海國的國計民生的大事都是他處理的,他知道的多一些,也就能在到時候出現問題,更好的應對。
“我碰到了雲樺,他已經成功的將神魯班門化爲了自己麾下,而且我懷疑,龍舒宣已經和落月宮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吟月將自己這幾日心中所想也說了一下,之前碰到的柳十二,實在是讓吟月不得不多想。
柳十二是龍舒宣的得力侍衛,出現在奇門遁甲宗並不是什麼巧合,而且當日,柳十二作爲劫天的同夥,兩個人裡應外合,險些將那幾味丹藥奪走,吟月已經在懷疑了,如今看外面風聲四起,龍舒宣卻還能安坐在皇宮之中,這等淡定,絕對是也有些依憑。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軒羽詢問了一下吟月,看得出,他也在那件事情之後,開始懷疑龍舒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倘若是真的和落月宮結盟,落月宮成爲瀚海國的依憑,那麼柳十二爲什麼會在劫天的影流一脈,要知道,影流一脈是從屬於落月宮,但並沒有落月宮內那麼管理嚴格的。
就像龍雲國和霽月國擁有很多依附於帝國生存的小國,番邦一樣……影流一脈就是這樣一種存在方式,倘若說和落月宮沒有關係,誰也不信,但若是說一定有關係,影流還是相對獨立的一個派系。
吟月一夥的就是在這裡,想必也是軒羽這麼多些天一直思考的問題。
“嗯,有時候龍舒宣能做出什麼,我也不能猜測的到,他的行事作風本就是讓人很費解的,有時候我覺得他是個暴戾的傢伙,可他這些年來並沒有任何*,甚至是挑撥戰爭……”吟月明明覺得自己很瞭解龍舒宣,可這麼想來,其實她一點都不熟悉這個侄子,他有很多讓自己看不透的地方。
三大隱世宗族,奇門遁甲宗,神魯班門,羽族,這三個之中,奇門遁甲宗已經成爲了以吟月馬首是瞻的存在,神魯班門,吟月並沒有來得及去插手,不過也沒有機會了。雲樺看樣子已經得到了神魯班門的信任,不然也不會身上多出一件神器的事物,能夠讓吟月對他的感知從清晰變成了模糊。
神魯班門固然不可小覷,但奇門遁甲宗在戰爭中的作用似乎更爲恐怖一點,畢竟戰爭是一部分靠武器,更多是用人力來堆積出來的!
試想一下,一個人的陣法,就能夠以一打十!
那百人陣法,千人陣法,甚至是萬人陣法呢?那是一個極爲恐怖的幾何倍增的效果,根本就無法想象,因爲從古到今,都沒有一個人能夠將奇門遁甲宗拉到戰場上,讓他們瘋狂的建造陣法。
現在不一樣了,吟月已經成功的將奇門遁甲宗變成了囊中之物,什麼時候需要,只要一聲吩咐,所有人都會待命,畢竟吟月不僅僅是他們宗族重建的人,還是未來防止他們被再次滅門的救命稻草。
在衆人都意識到三大隱世宗族的重要性後,三大帝國都向隱世宗族,甚至是一些神秘的組織機構跑出了橄欖枝,繼神魯班門之後,吟月有些憂心與龍舒言。
龍舒言當日跟着玉無雙他們一同離開,回了羽族,這些個日子來,吟月也是有些擔心,這個對羽族從來都是陌生的龍舒言來說,如何能夠接受一整個宗族,又如何讓一整個宗族接受他……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她接觸過玉無盡,玉無雙這兄妹兩個,已經是頗爲不好搞,實力越強的人,就越是不容易被折服,尤其是羽族的平均水平儼然超越了江湖平均水平的一大截,聽滄海的形容,羽族之中無一不是精英,她擔心,龍舒言這個羽族少主,很難服衆。
吟月不是很擔心羽族會被龍舒宣亦或者是雲樺收爲囊中之物。畢竟他們還有個少主叫做龍舒言!龍舒言和龍舒宣兩個人已經是勢如水火,絕對不會去插手龍雲國的事情,而云樺這個人更是不會答應雲樺的。
說白了,其實吟月不僅僅掌握着奇門遁甲宗,還有某種程度上,她通過影響龍舒言,還能夠間接的影響到羽族。
“對了,羽族一直和瀚海國交情匪淺,不過羽族和你們究竟有什麼約定?”羽族之中養着那麼一羣青鳥,只有組內的長老身份的人,才擁有青鳥坐騎,在多年前,羽族曾經一送兩隻進獻給瀚海國。
兄弟二人,一人一隻,擁有了青鳥,無論是通信,還是趕路,都頗爲迅捷。吟月不清楚,這等稀有的鳥類,羽族爲何要送給他們。
“噢?難道我大哥沒跟你說過?”軒羽有些驚訝,好像對於吟月不知道這件事情感覺有些意外。
吟月眉頭皺了一下,放下了筷子,問道:“我不知道不是很正常麼?有什麼好奇怪的?”
“這個……這個……”軒羽尷尬的撓了撓頭,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一樣。
“怎麼,難道我還不能知道麼?”吟月繼續問道。
“沒有沒有,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瀚海國一直以來都和羽族有些淵源,若是要追溯,可能三百年前,白帝死後,第一代瀚海國帝君就同羽族關係十分密切了。”軒羽打馬虎眼解釋着,吟月則湊近了那個有些心虛的男人,眯着眼睛看着他。
“話雖不假,但你好像還有什麼事情沒跟我說纔對吧。”吟月咄咄逼人的問道。
軒羽不知何時已經開始往後面縮了一下,然後腳底生風,摔下一塊碎銀子,就溜了,吟月捧着碗,喝了一口麪湯,看着軒羽跑路的樣子,脣角微微一勾。
好你個滄海,你居然有個小秘密沒告訴我!
軒羽溜之大吉,這回答她的,就沒了人。吟月只得淡定的坐在一旁有吃有喝,還不忘和洛帕帕他們幾個聊天打屁,過了一會,見軒羽還不回來,便領着他們幾個向着王二的宅子去了,反正軒羽這個傢伙敏銳的跟獵豹一樣,她不擔心對方找不到自己,因爲……這巷子隔壁的隔壁,其實就是王二的宅子,距離近的很。
午夜時分。
寒蟬鳴泣,冷風瑟瑟,吟月雖然躺在牀上,但體內的小八卦陣發則在無聲無息的運轉着,她能夠隨意的感測到外面的狀況,這一切都是她可以控制的!
若是想要沉睡,便可以關閉五官,好好的睡上一覺,但現在的吟月有些睡不着,深更半夜的,總是覺得有那麼一點不踏實,想到龍舒宣和龍舒言,還有今日碰到的雲樺,她就感覺,這一切有些太過於水到渠成,又彷彿是一個巨大的染缸,讓所有的人和事物都匯聚在了一起,然後……他們都在這個染缸之中掙扎着,想要從裡面逃脫。
“軒羽,你有什麼事情就說,站在門口有個什麼用?”吟月的頭枕在雙手之上,安靜的躺在牀上,衣衫並沒有脫下,而是那麼安靜的看着棚頂,像是要給這房間看穿一樣。
就在她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了蕭蕭索索的聲音,很顯然,對方也不打算隱藏自己的動靜。
軒羽站在門外,好像也是沒有睡意。
“今天下午我出去,聽說了一個事兒。”軒羽打了個啞謎,月光映襯下,吟月斜視便可以看見軒羽正靠在門外的柱子旁,擡着頭看月光。
“什麼事?”吟月很給面子的會問了一句。
“這次封后大典,羽族的人也會來,前些陣子我收到了消息,好像龍舒宣宴請了所有隱世宗族的人,另外還有無極山莊少莊主,藥王谷白景……更是有落月宮的人,但不清楚其真實性。”軒羽倚靠在一旁,漫不經心的說着。
吟月聽完,騰的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幾乎是用彈跳的速度,衝下了牀,打開了房門,一手拎着軒羽的衣領,一邊十分嚴肅而又大聲的問道:“羽族會來?你是說小言兒也會來麼?”
這一別幾個月,她甚是想念這個平日裡有些虧欠的龍舒言,不只是爲什麼,他雖然跟自己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那些自己最悲催,最苦逼,最不遭人待見的日子裡,都是龍舒言以宣王的身份陪着自己的。
還記得那些日子她剛回宮,原本朝堂之上盡是龍舒宣的黨羽,對於一個皇親國戚,還是嫡親血脈的皇叔回朝,大多數人都是秉承着敵視的態度的。
但龍舒言卻不在乎,每天都會到乾王府陪陪自己,那時候,她認爲陪伴自己的這個侄子是龍舒宣,後來才知道,其實,龍舒宣本就不是個什麼很有耐心的人,那溫情而又有些張狂的小青年,其實是龍舒言。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虧欠了龍舒言的,無論是否自己將唯一能夠解毒的藥給了龍舒言服下,她總還是覺得,自己當年傷害了龍舒言。
那時候,她對龍舒宣的好,讓小言兒羨慕,她本就應該一視同仁。
當聽到軒羽說,羽族的人也有可能來封后大典的時候,吟月感覺到了心中有些火熱了起來,小言兒這些日子還好麼?去了羽族之後,會不會遭受到困難。
這是吟月不知道,也是她一直以來都很擔心的事情。
軒羽十分鬱悶的將吟月的手掰開,然後努力的喘了一口氣道:“我何時說過龍舒言會來,你別這麼斷章取義好麼?再說了,我說這句話的重點不是龍舒言,而是後面的落月宮啊!”
軒羽本是想說,這一次龍舒宣邀請的勢力之中,還有落月宮這個魔窟,沒想到吟月直接聽了前面,不管後面了,壓根沒有找到重點。
可吟月壓根沒關那些事兒,她現在還真就腦子裡就那麼一句話了。
倘若羽族來人觀禮的話,小言兒會來麼?
“您老人家就別多想了,回頭我就告訴我大哥,你還揹着他想別人……龍舒言如今是羽族少主,現在羽族的事兒多着呢,就他們那個護族神獸皇羽,折騰起來,簡直是沒人攔得住,估計你那便宜侄子正研究怎麼收復皇羽呢,哪有空來這裡?要來,也是派個人來看看,就完事了。”軒羽一邊後退,整理着衣衫,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