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更有利的證人,她斷然不會讓這兩尊大神在旁邊看戲。
想要看她龍吟月的戲,她也是要收點門票利息的。
王勤一愣,難不成還有什麼更強有力的證人麼?
“不知道瀚海國的帝師和四大公子中的流音公子這兩位證人力度夠不夠?”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軒羽這官別提壓死人了,就連駱駝也得壓死的節奏。
楚流音更是江湖口碑被瘋狂點贊,好人卡高居榜首的第一好人,這倆人斷然沒有道理說假話了。
聽到這兩個人的時候,王勤和李勝都訝異了,難不成這兩個人都在怡醉樓裡?
吟月搖手一指,本來坐在角落裡的不起眼的兩個人立刻暴露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一柄玉尺,一把古琴。
這兩人的招牌都擺在一邊了,就算是個瞎子,也知道,她說的是這兩個人了。
軒羽苦笑的戳了戳楚流音,道:“完了完了,你被這個黑心的傢伙拖下水了,哈哈……勸你還是陪着她演戲,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據他所知,能跟這黑心女人一較高下的只有他大哥,其他人還是省省吧,見到這尊大佛趕緊速速退讓纔是真的。
楚流音盯着龍吟月,好像想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些什麼,哪怕是一絲絲狡詐和姦猾也行。奈何吟月就是這一副樣子,有些玩世不恭,有點放浪形骸,但怎麼就是從她身上感受不到那種虛假和欺騙,好像她這麼不正經就很理所應當,相得益彰一樣。
楚流音美眸中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沉吟,他本是路過看了一場戲,沒想到被抓來當證人。
“咳,我們既然也看見了這一幕,自然義不容辭,二位有什麼疑問大可問。”軒羽乾咳了一聲,瞥了一眼旁邊的龍吟月,發現這傢伙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似乎早就把他盤算進去了。
軒羽心頭暗罵這女人果然不是好貨,面色上卻依舊是一派帝師的大家之風。
李勝和王勤在軒羽面前也是寒顫若噤,這是正經的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別說做個證了,他要是現在說秋如水有罪,他們也得點頭哈腰的說,對對對。
既然軒羽已經這麼說了,李勝只能剋制住自己的一顆碰碰亂跳的小心臟,恭敬的問道:“帝師剛纔看到的可是如同嵐玉公子所說……”
軒羽擺擺手,一臉深信不疑的說道:“哎,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儘管信便是。”
李勝問完,又看了看一邊兒的楚流音,心想這兩個人都不能晾着,一個是瀚海國的帝師,一個是三大帝國都尊敬的流音公子……今天真是出門沒看黃曆,怎麼就碰到這麼一羣人呢?
“流音公子如何看這件事情。”李勝繼續問道。
楚流音面對對方的問題,並不回答,只是盯着吟月說道:“那要看看嵐玉公子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答案了。”
軒羽暗罵一聲糟糕,楚流音這是要和黑心的女人較量一下麼?
“流音公子這可就是說在下是騙了兩位捕快大人嘍?”她毫不退讓的直盯着楚流音,如同兩個高手對陣一樣,完全不輸下風。
軒羽只能一旁扶額,摸了摸手中的量天尺,考慮着,等一會要不要把李勝王勤先打昏,讓吟月和楚流音先打一架再說。
“傳聞嵐玉公子智謀無雙,才絕驚豔,楚某既然有幸得以一見,自然想要多瞭解一下。”楚流音對於她的激將並沒有表情,只是噙着一抹溫潤的笑意,想要利用他楚流音的,也要有些本事。
她揮揮手讓韓雪韓月退下了,自己也從輪椅上慢悠悠的站起來,一步步的走向楚流音。
“在下不記得何時的罪過流音公子。”她脣角輕扯,她本以爲楚流音會聽軒羽的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四大公子果然每一個都個性非常,她小瞧了楚流音。
確切的說,她小瞧了楚流音對自己的興趣。
“難不成嵐玉公子怕了在下?”楚流音挑眉。
怕?
這個字太搞笑了,她嵐玉行走江湖,只叫別人怕過,什麼時候被別人嚇怕過?
她不怒反笑道:“既然流音公子有雅興,在下便奉陪。”
李勝和王勤倆人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爲什麼會發展到兩個人爭鋒相對的情況。他們來不是當證人的麼?這會怎麼證人和原告起了衝突了?
軒羽的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衝着那倆難兄難弟說道:“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你們兩個姑且在這裡看着吧,我也挺好奇他倆能拼出個誰輸誰贏。”
帝師軒羽開口,兩人自然不好說什麼,只能點點頭道:“謹遵帝師指令。”
就在這一片狼藉的怡醉樓中,站着兩個人,這一刻,秋如水已經不是主角,整個氛圍被龍吟月和楚流音籠罩起來。
四大公子之中,嵐玉和楚流音的角逐!
或許秋如水是榮幸的,因爲……四大公子居然因爲這個女人的事兒,要比試一下了。
吟月看了看他身後的那把琴,冷哼道:“素聞流音公子琴技無雙,在下不知能否有幸與公子鬥琴一番。”
她就是明目張膽的挑釁,既然楚流音不想這麼輕鬆的幫她,那她就讓他知道,她嵐玉這一個人情也不是那麼容易就送別人的。
楚流音一愣,他沒想到對方居然直接選了自己最擅長的琴。
倘若她要跟楚流音比試輕功,他自然也會奉陪,但少不得心中要對她有些鄙夷了。吟月似乎也猜出了楚流音心中所想,直接比琴,這完全是一場認輸一樣的比賽。
這世間有誰的琴技能夠超越楚流音的?
“哦?鬥琴,閣下要怎麼鬥法?”楚流音也來了興趣,看得出對方並不是想要輸,既然選擇了他最擅長的,恐怕對方還有後招。
不出楚流音所料,她搖着扇子一邊道:“你我雙方各彈奏一首曲子,能夠複製下對方的曲子絲毫不差的演奏一遍,就算贏,如何?”
楚流音再次怔住。
難道她不會提一個有利於自己的條件麼?
對於一個琴師來說,最基本的能力便是記憶力和模仿力。楚流音更是任何曲子聽一遍,便可以將之付諸於古琴之上。這完全是他必勝的一句……何必多此一舉呢?
“可以!”楚流音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若贏了,公子不需說什麼,只要沉默便可。我若輸了,隨便你怎樣。”她雙目瀲灩其華,說的很是自然。
“好!楚某也不好佔閣下的便宜,這曲子,便由閣下先彈如何?若是在下模仿不來,直接算在下輸!”楚流音自然也沒有佔別人便宜的性格,將自己放置在白色琴袋中的那把古琴拿起,交給了她。
吟月搖搖頭,並沒有接過。
軒羽看到如此情景,本以爲龍吟月這次真要玩大了,但目光落在對方那把琴上的時候,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一樣,目光一訕,不由得喃喃道:“完了,小楚要栽了。”
一旁的藍若已經退在軒羽的身側,剛好聽見了他的話,便好奇的問道:“羽公子難不成看出了什麼嗎?”
軒羽摸着玉尺笑得高深莫測道:“你家主人滿肚子壞水,小楚哪是對手?”
藍若不明所以的看着軒羽的笑容,突然道:“可我覺得,主人要是鬥琴,肯定會輸呀,你不知道……主人那彈琴的技術,絕對是人見愁鬼見愁,山崩地裂水倒流。”
龍吟月不會彈琴,她也不用會。
“你看着便是,小楚不僅會輸,而且會輸的相當慘。”他話音剛落,便看到龍吟月朝着兩人招招手。
“我和流音公子比試,自然要找個見證人,你勉強夠格,來來來,別拘謹。”她沒給軒羽機會,就把他按在自己的輪椅上。
軒羽青着臉,心道,他怎麼就認識這麼一個無良的女人了呢?連算計別人還要帶着他當同謀。
“小藍兒,你去隨便找把琴給我用就行,千萬別太貴,不然到時候弄壞了你別問我賠給你就行。”她衝藍若吩咐道。
扯了一把長椅,她大馬金刀往那一坐,等着藍若去拿琴了。
軒羽在楚流音的身旁苦笑道:“小楚,我若是你,絕對不會跟她較量的,現在撤還來得及啊。”
誠然軒羽的確是好意,楚流音正人君子慣了,不知道被龍吟月這等叛經離道的人給欺負後,會不會心理扭曲,三觀盡毀。
“無妨,輸了也沒關係呀。”楚流音擺了擺手,本來勝負就不是什麼大事。
軒羽乾咳了一下,無奈的輕聲道:“我不是怕你輸,我是怕她對你造成的心理陰影太大,這輩子都不想彈琴了,作爲一個……咳咳,好朋友,我這是忠告啊。”
他越是如此說,楚流音就越感興趣。
沒過多久,藍若就一路小跑的抱着古琴來了。
這把古琴充分的驗證了龍吟月想要的一個破字!
根本連琴絃都是走音的,琴身不少裂痕,儼然有漏風的跡象,的確慘的不能再慘了。
“主人,全樓最破的一把就這個了,您悠着點,動作太大估計都能碎了。”藍若小心翼翼的把琴放在了桌上。
“這把就挺好。”她擺正了身體,輕輕的撥弄了一下琴絃,一聲聲沉悶而又枯燥的聲音響起,如同鋸木頭一樣的聲音讓大家紛紛皺起眉頭。
“那就開始吧。”她衝着楚流音莞爾一笑。
“請!”楚流音點點頭。
一雙柔嫩的手摸了摸琴絃,然後她五音不全的撥弄了一會之後,突然收回了手,整個人站立而起,一掌自上而下拍了下去。
錚!!!
七根琴絃在一瞬間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音鳴,只是一瞬間,那把琴已經化爲齏粉,碎裂開來。
周圍的人都是傻了眼,這是什麼情況,直接把琴毀了,難不成不彈了麼?
吟月笑着擡起眸子,有些無良,有些挑釁的道:“之前的那一段不用流音公子模仿,公子只需將這最後一聲原封不動的再模仿一次,就算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