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過來!
盤旋的身子瞬間支撐開,鋼鐵般的鱗片瞬間切割而來!
哄——
哄——
哄——
人們甚至連驚恐之聲都沒法發出,便看到眼前的一切在翻飛。
樹木倒下,青石板翻起,那陷落在地底的鹿鳴臺碎片也被拱了起來,鋼鐵般的鱗片發出宛如軍隊進擊的聲音,帶着濃重腥味的狂風像是要將一切給折斷!
如果等龍尾掃過來……
而宋晚致手中的千機傘像是在瞬間感覺到那洶涌撲來的力量,然後,從宋晚致的手裡脫手而出,而後,託了那一傘的風雪,瞬間朝着那龍尾擋去!
千機傘在瞬間撐大!
接着,人們便看到那黑色的龍尾,朝着那破碎的傘面掃來!
即便是所有人都見識過剛纔這把傘的威力,但是看到那彷彿崇山峻嶺一般的龍尾掃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還是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龍尾和傘面相觸碰!
“哄——”
巨大的傘面被凹陷,人們擡起頭來,幾乎可以看到那張開如刀的龍鱗立馬要破開那破碎的傘面!
但是,那薄如蟬翼的傘面,卻彷彿被某種巨大的力量給維護着,雖然微微的顫抖,但是,依然堅挺。
而巨龍想要暴動,然而,巨大的龍身卻被那同樣巨大的黃金鐵鏈給封鎖在那裡,無法進行更大的動作。
龍尾掃不過去,身子又被那巨大的黃金鐵鏈所困住,它發出愈發暴躁的低吼!火焰吞吐着,不斷的燃燒過來,卻又被那把千機傘所抵擋住。
龍身被困,也使得它根本使不出武力值的十分之一,但是即便是這樣,那種力量依然讓人悍然。
蕭雪聲站在那裡,然後慢慢的走上前,眼角勾過那邊憤怒的巨龍,然後,轉向宋晚致,舌尖一彈:“阿晚……”
阿晚。
這個,早就隨着時光碾碎在記憶裡的名字,宋晚致長長的睫羽一抖,然後,冷冷的看着他,接着,一擡手,袖子裡的匕首抵在他的胸前:“你不是他,不要這樣叫我。”
蕭雪聲低低的笑了起來:“哦,原來只有他纔可以這樣叫你麼?然而,我卻偏偏喜歡,怎麼辦?嗯?”
他笑着看着她,眼底勾勒出妖冶的光芒。
她,不敢動他。
哪怕傷一分,也不敢。
宋晚致閉上了眼,然後轉身,是的,沒有辦法,當沒有理清楚這個人和蕭雪意之間的關係的時候,她甚至,連動一下這個人的勇氣都沒有。
蕭雪聲看着少女那倔強的背影,繼續微笑道:“阿晚,你看看這些人,沒有人能夠阻擋住這條巨龍,所有的人,都會在它的力量下被凌虐,你看看,這,多麼的有趣……”
多麼有趣……
當生死擺在面前的時候,當所有的抉擇擺在兩個人面前的時候,所有僞善的面目都將撕開。
所以,顯示真實,去掉那層塗抹的脂粉,那,纔是最有趣的!
而在兩人的前面,那條巨龍不停的用龍尾撞擊着那把傘,這把傘固然擁有強大的護之力,但是,在這樣的撞擊下,它又能支撐得了多久?!
“砰!”
“砰!”
“砰!”
巨大的撞擊聲幾乎可與那驚雷相媲美,而在這個時候,無人看到的地方,有兩隻小飛蟲越過了傘面,然後,悄無聲息的往巨龍地底那黃金鐵鏈飛去。
也沒有人看到,那條巨大的鐵鏈,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啃噬了一個巨大的缺口,立馬就要斷裂成兩半!
兩隻小飛蟲衝過去,張開嘴,小小的嘴裡突然冒出尖銳的牙齒,接着,“卡嚓嚓”的啃噬着那僅剩的相連處。
聞人語和梅見雪奔過來,然後,立馬召喚天樞閣的人馬:“快!站好!我們不能讓這條巨龍掏出來,它現在還被鎖着,發揮不了更大的威力!其他的人,快點朝着西北方向離開!快!”
“是!”
相比較於小夜,他們只能靠着那些古書的記載來試試,看能不能將這隻巨龍給壓制住!
如果這條巨龍沒有被那曾經的黃金鐵鏈鎖着,那麼,這將是最爲難以想象的災難!
災難!
災難面前,無數的人開始逃竄,剩下的人想要同他們的女帝和國師共存亡,但是卻被天樞閣率領而來的軍隊通通趕往西北方向。
離那條巨龍越遠越好。
蕭雪聲站在那裡,現在,誰都不會去注意他,他抱着胸,看着宋晚致等人,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
這些人和你們有什麼干係呢?想要救人?!
哎,蠢笨的人……
難道不知道,這個世上,所有的情感都是假的嗎?!
蕭雪聲慢慢的想着,然後,轉身,也朝着那西北方向離去,想要送死,那麼就送死吧,他等的,就是你們這些蠢貨和這條巨龍同歸於盡的時候!
然而他擡起頭,就看到那無邊的赤火燃燒着的天地小界,一切的一切都淹沒在汪洋火海里,野獸的屍體間或從裡面閃現,然而奇怪的是,那些已經衝到結界口的野獸,卻似乎並沒有能力衝破這個屏障,這,到底是爲什麼?
或許是千年之後,天地小界早就不是他所想的樣子了?
不過,無論它變成什麼樣子,他所要的,都是龍之精血罷了。
龍之精血,那可是一點不同於龍血的東西,一條龍的身上,只有一滴。
有了它……
他嘴角的笑意勾大,有了它,所有的一切,都將是另外的模樣,那個時候,這世上的人,誰還會是他的敵手?
……
他慢慢的走着,身後的人是死是活和他通通沒有干係、
而在他的身後,人羣在潰散,士兵顫抖的拿着長槍,天樞閣的人在傘下依然感受着那道龍威,他們沒有宋晚致那樣的血脈,即便是靠近,雙腿都在顫抖。
但是,即便顫抖,現在,他們也只有站在一起去面對!
小夜拿着銀河鞭,沉瑾站在她旁邊,宋晚致的手裡也不過一把匕首。
三個人當先站在這裡。
聞人語在旁邊吆喝着,然而人剛剛站定,他卻根本來不及說接下來的話了!
因爲,他感受到了一道巨大的衝擊的力道從龍身上傳來!
那把傘,突然間被那道巨大的力量衝擊的劇烈的顫抖起來,而後,瞬間縮小,落到了宋晚致的手裡!
它的力量,現在,已經只夠護住一人!
那把傘剛剛落到宋晚致的手裡,而後,一道愈發燦然的光芒從那條巨龍的身上發出,接着,黃金鎖鏈“咔嚓咔嚓”滑落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數千根巨大的黃金鎖鏈,從龍頭上穿過,密密麻麻的纏繞住它的尾部,有些厚重的落到地上,但是,仍然將它死死的封存在鹿鳴臺的那片區域!
可是現在,在那道巨大的衝擊力下,只有宋晚致能夠睜開眼,在那龍威和突如其來的狂風中,看到那瞬間巨龍起身的巨像!
嘩嘩譁。
那條巨龍不斷的支起身子,然後,直起來,然後,更加盡情的舒展身子,而後,它繃直了身子,接着,身上的鱗甲抖了一下。
數千根黃金鐵鏈衝它的身上抖落,而後,在那世間最鋒利的鱗片之刃下化爲齏粉!
黃金粉末和雪粉交織,紛紛揚揚的灑落!
潰散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然後,回頭。
直起身子的巨龍宛如擎天,張開的鱗甲瑰麗難言,那裹在身上的青苔也跟着在瞬間化爲灰燼,然後,龐大的身軀,閃現出比黃金更爲厚重的顏色來!
所有人震驚。
它,逃脫了。
聞人語臉色瞬間煞白,哪怕活了近百年,但是,她所活過的時間和這條巨龍相比,都顯得太微不足道。
那是,唯有臣服的本能。
哪怕她是半聖,但是她的雙腳,卻也開始微微顫抖,忍不住要跪下去。
而在她的身後,那些天樞閣的弟子,已經紛紛雙腿軟倒在地。
只有千機傘還撐着。
只有那傘下的幾個人還能安然。
宋晚致,小夜,沉瑾,秋意涼。
可是,他們四個人,又能做出什麼事情?
徹底舒展開的巨龍仰天發出一聲怒吼,而後,整座華城都爲之顫抖,樹木的枝椏在瞬間枯萎,然後,炸裂成粉。
而後,那條巨龍,瞬間彈向宋晚致!
誰都沒想到,如此巨大的龐然大物竟然能夠有這樣的速度,彷彿閃電一樣,瞬間朝着他們射來!
誰能保護他們?!
沒有人。
唯有,他們,自己。
哄——
巨龍飛來帶起的大風彷彿這世上最爲鋒利的尖刀,傘在那刀風下似乎在微微的顫抖。宋晚致握着傘柄的手已經因爲用力而蒼白,但是少女的眼神依舊澄澈而堅定。
而在瞬間,手中的傘彷彿感覺到少女的心意,瞬間撐大,接着,宋晚致的身子瞬間衝了過去!
“姐姐!”
“晚致小姐!”
無數的人看着那個素衣身影,齊齊的發出一聲驚呼!
小夜手中的銀河鞭已經毫不猶豫的揮了過去!
但是,太微弱了。
哪怕是宋晚致擁有無上的血脈,但是,也太微弱了。
微弱到少女手中的匕首揮出去的時候,在半路上便化爲齏粉!
而後,少女的身子便被那龍身上的氣勁弄得倒飛而落!
少女還未站定,巨龍已經朝着宋晚致再次衝了過來!
它感覺的到,當初將它封印在這裡的那個少女,身上同樣有着這道氣息!
它要復仇!
盛怒的龍。
踉蹌後退的少女。
豈非,只有死路一條?!
但是,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巨龍的身子猛地頓住。
然後,它回頭。
回頭,看見什麼?!
漫天的大雪紛紛揚揚,倉皇的人們也將目光看向了那條巨龍看着的方向。
有聲音響了起來。
那是,木屐的聲音。
揚起的飛雪露出大道上的青石板,木屐擡起來,又扣下。
嗒嗒嗒。
嗒嗒嗒。
走得很穩。
而在很穩的剎那,一團團的飛雪卻又彷彿被某種奇異的力量所包裹,隱約也帶了一種所向披靡的力量,然後,朝着巨龍飛來!
巨龍聞到了什麼氣息?
它聞到了,和自己相似的氣息。
沉睡千年,還有什麼記憶比被人抽出了血肉更讓它深刻?!
漫天的寂靜裡,雪落無聲,唯有那木屐聲,一聲聲扣在所有人的心裡。
接着,小夜開始顫抖。
她顫抖的,看着那大道的盡頭,飛雪漫天中,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的走了出來。
黑色的長袍,蒼白的發,還有,那雙,隱約閃爍着金色的瞳孔。
更有,腳下的木屐。
“父皇!”小夜大吼出聲!
這是——她的父皇呀!
突然間,她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
父皇!父皇!你怎麼捨得扔下女兒!你怎麼捨得就這麼消失在女兒的眼前!你怎麼捨得,如此悄無聲息的遠離我?!
你怎麼捨得?!
我才十六歲,我才陪了你十六年!還有六十年,一百年的路程還沒有走完,你肯定捨不得離開的對不對?!
父皇!
漫天的大雪裡,少女在疾奔,奔向那一代帝王!
小夜!
沉瑾也跟着瞬間衝了出去,但是疾奔之下的少女,他根本,抓都抓不住!
而那頭巨龍也在瞬間轉向了小夜,然後,一聲大吼!
宋晚致瞬間將自己手中的傘扔向小夜!
而當傘擋在少女頭頂的時候,那位帝王,站在了巨龍的後面!
但是,他沒有出手,黃金色的瞳孔看着眼前的巨龍,那隱約的目光裡,甚至帶着讚歎!
宛如在看一個無與倫比的美麗。
宋晚致的心裡微微一驚。
眼前的夜帝……
蕭雪聲站在後面,嘴角勾起嘲諷的微笑,慢慢的道:“這就是你們的聖人,你們的帝王,你們所想的父女情深,帝王無雙,但是,你瞧瞧,他現在,只能在這條巨龍的身下臣服!”
“瞧瞧,這便是你們所說的情感,多麼卑微而又可笑……”
蕭雪聲的眼底勾着歡喜的光,這位黑衣蒼白的絕美少年,站在那裡,看着眼前的亂象,宛如在看一個無與倫比的藝術品。
這世間,真正偉大的美麗便是以這衆生爲筆,用那亂象所生的鮮血畫就一道鮮豔的畫。
栩栩如生,天下無雙。
即便是在傘下,小夜也同樣被震得倒在了沉瑾的懷裡,她握着拳頭,眼眶中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瞬間氾濫出來!
“父皇!父皇!看看我!我是小夜!我是你的女兒小夜呀!”
“父皇!”
可是,所有的聲音都無能爲力。
沉瑾緊緊的按住小夜,抱住她,眼睛沉痛的看着眼前的帝王。
巨龍站在那裡,看着眼前這些螻蟻,接着,再次朝着宋晚致撲了過來!
撲過來!
而在巨龍撲過來的時候,身後的夜帝突然也躍了起來,而後,拔出了手中拿着的那把古樸的大刀,朝着宋晚致揮了過來!
“父皇!”小夜看到這一幕,瞬間一聲尖叫。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他們的帝王撲向了宋晚致,根本毫無理智可言!
沉瑾瞬間將傘給扔了過去!
傘擋住巨龍噴向宋晚致的火焰!
但是,夜帝仍在!
此刻的夜帝,整個人彷彿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所灌注,那是,聖人巔峰的狀態!
小白瞬間衝了過來!
它擋在宋晚致的面前!
而宋晚致卻順手將小白一撈,接着,飛快的往後一掠!
她退到了後面,堪堪躲過夜帝的這一擊。
而就在夜帝想要再次殺過來的剎那,風淵的聲音響了起來:“夜帝!”
而後,黑色衣袍的老人也瞬間衝了過來!
他一身狼狽,顯然一路上被夜帝所傷甚重,當初這兩個人一起衝了出去,最後不見,然而此刻,卻又齊齊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可是,卻又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風淵站在那裡,抹着嘴角的鮮血,看着眼前這個已經被龍血所反噬的帝王,突然間大笑起來!
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自己會被反噬,所以那夜才毫不猶豫的衝出去,離華城和你的女兒要多遠有多遠?!
你是不是也早就料到我作爲國師根本不能棄你於不顧!
你是夜帝!哪怕你曾經兒女情長犯下了對樑國有危害的錯誤,但是,你卻以情願以身敗名裂的方式來斬斷你後代和龍血所有的聯繫!
好好好!
這麼多年來,你如此苦心孤詣,不論是誰在後面幫你都不重要了!
但是,你是夜帝呀!是創造了大梁盛世的夜帝!怎可淪爲龍血的囚徒?!
風淵站在那裡,然後大喝一聲:“夜帝!你還記得我嗎?!是我將你的妻子給封閉在那裡,讓她火火難產而死的!你還記得嗎?!”
癲狂的帝王猛地轉身,腦袋迷迷糊糊中,但是,一種巨大的憤怒和無能爲力涌上心頭,他揮起手中的大刀,朝着風淵砍了過去!
風淵沒有躲,他甚至,是衝上去的。
於是,帝王的大刀瞬間穿過他的胸膛。
這是,他離瘋狂的帝王最近的時候。
他笑了,然後,伸出手指,一把按在了夜帝的額頭上。
國師的存在,本來就是爲了平和夜家人身體裡血脈的暴動。
所以,他不知道他這力量能夠平復多少,但是,至少,他不會,讓眼前這個偉大的帝王以這樣的方式去死。
按下去!
於是,人們看見,一道奇異的光輝從風淵的手指按入了帝王的額頭,而風淵的身子,也在瞬間發生着巨大的變化,頭髮變白,骨骼扭曲,但是,仍然沒有停,身上的皮膚也在瞬間蒼老。
和沉瑾當初一樣,卻是,更加的,自我獻祭的方式。
他看着眼前帝王眼底退卻的瘋狂,嘴角慢慢的浮起一絲疲憊的笑意。
當他被選爲這一代的國師的時候,便註定了他只能承受住自己的使命,而他看着作爲少年的夜帝一步步走向高位,展現出非凡的魄力的時候,也曾欣慰。可是直到他不聽他的勸告執意去娶那個女人的時候,他便知道,他們此生最大的分歧已經出現……
但是現在……
他還是這個國師,他必定不會做這史上讓帝王失控的國師。
既然如此,那麼,我死。
死了,他依然是和夜帝一起彪炳在史冊上的國師。
他哈哈大笑起來,身子卻一寸寸的軟下去。
他最終選擇了這樣的死法。
沉瑾和所有人站在這裡,看着他倒在地上,被天上那茫茫落下的白雪所覆蓋。
夜帝站在那裡,眼底有隱約的平靜。
然後,他低頭,嘆息的看了風淵。
“你是我大梁國師,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一直都是他最好的夥伴。
“父皇!”小夜驚喜的大喊一聲,眼淚涌了出來。
夜帝含笑看着自己的女兒。
然而,這目光之間的相觸不過短短時間,然後,這位帝王,便將目光轉向了那條巨龍!
他,終於等來了它。
今日,他必定要讓這個危害兩國的東西,從此,徹底消失!
但是在這個時候,突然間,一道莫名的感覺開始傳遍所有人的感官。
那道奇異的感覺,來自,後面的,天地小界。
蕭雪聲皺了皺眉。
接着,巨龍身上的鱗片突然間嗡嗡嗡的響了起來,像是感受到什麼一樣。
巨龍直起身子,然後,看向天地小界!
接着,一道絢麗的光芒突然從那身後的天地小界衝擊而來!
那光芒裹着火焰,直直的穿透而來!
那火焰頓在巨龍的面前。
接着,那火焰慢慢的剝落,然後,一把劍出現在了那條巨龍的面前。
夜帝看着那把劍,道:“碧血劍。”
劍譜上排名第五的碧血劍,那個曾經遺失在天地小界,被天地小界所淹沒在歷史長河中的名劍。
但是,這把劍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那條巨龍看着那把劍,黃金色的瞳孔微微一眯,而那把名劍,就在它的眼神下也跟着瑟瑟發抖起來。
而在身後,天地小界的光輝依然時炙熱而明亮,而在那一片火海中,又一道絢麗的光芒戳了出來!
又是一把劍。
夜帝開口道:“劍譜上排名第一百三十七的無痕劍。”
兩把劍擋在了巨龍的面前。
但是,這兩把小小的劍,合在一起,卻連巨龍的一片鱗片也抵不過,這,出現是幹什麼?
難道,是想和巨龍決一死戰?
那巨龍眼底是無上的威嚴,目光一閃,那兩把劍,瞬間就抖了抖,甚至,排名後面的那把劍,跌落下去,但是跌落下去不久,它便有顫巍巍的飛了起來。
彷彿,有意識。
蕭雪聲勾着脣角道:“這是哪裡來的一兩把劍?送死的劍麼?這……”
但是瞬間,他便閉上了嘴巴。
然後,回頭,眼底閃過一絲沉沉的詫異!
怎麼,回事?!
接着,人們只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氣息,彷彿要從那天地小界裡奔涌出來,它是顫抖的,但是,卻又是尖銳無匹的!
而在巨龍不耐煩的準備躍起的剎那,突然間,又一把絢爛的火光從那天地小界裡奔涌出來!
又一把劍。
可是,還沒完。
接着,兩道絢爛的火光衝了出來!
三道絢爛的火光衝了出來!
十道絢爛的火光衝了出來!
百道絢爛的而火光衝了出來!
接着,無數道絢爛的火光衝了出來!
它們衝了出來,然後,火光剝落!
劍!劍!劍!
無數道劍!
有名劍,也有普通的劍,但是,它們匯聚在那裡,幾乎,將半邊的天空都遮蔽!
所有人這一生,都從未見過如此多的劍!
這,是劍海!
史上無數把劍匯聚而成的,劍海!
這些劍,齊刷刷的,雖然微微顫抖着,但是仍然不屈不撓的擋在了巨龍的面前!
而在這把劍的最後,一把劍衝了出來。
斷劍。
不帶火光的斷劍。
雪水一般的顏色,混合在這大雪中,似乎,無一物。
雪劍。
斷了的雪劍。
那把雪劍,慢慢的飛到了宋晚致的面前。
它停頓。
宋晚致看着這把劍。
這把劍,似乎,也在看着她。
而這個時候,那條巨龍突然間躍起,然後,發出一聲怒吼!
滔天的火焰瞬間衝向那些劍,那些劍紛紛顫抖着墜落大半,而後,巨龍騰起,黑色的鎧甲發出耀眼的光芒,朝着人羣,撲了過來!
火海漫天!
巨龍騰飛!
你能保護誰?
所有人紛紛後退,百姓擡起頭,面露驚惶!
火海舔舐而來,沿着這大道,一路燃燒開去,一瞬間,彷彿,都成了一片火海!
巨龍尾部掃向人羣,而噴出的火海,朝向宋晚致。
而現在,唯一的千機傘在小夜的手裡。
小夜看了看人羣,又看了看宋晚致,着急的說不出口!
姐姐!
宋晚致轉頭看向小夜,微微一笑:“扔向人羣。”
小夜一邊扔傘,一邊朝着宋晚致衝了過來!
但是,哪裡來得及?!
即便是夜帝都來不及,更何況,是小夜!
小夜疾奔,大喊:“姐姐!”
宋晚致微笑,平靜轉頭,看着夾雜在火海中的巨龍。
燒爲灰燼麼?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一把傘,穿透重重的人羣,飛了過來。
它落到宋晚致的頭上。
這是一把普通的傘,很舊,破布做成的傘面,不好看,但是,遮風擋雨都不錯。
它溫柔的降臨到少女的頭頂。
接着,一把聲音宛如這世上最無雙的韻律,含笑溫柔的響起。
“晚致,握住它,你是它的主,它是,劍之王。”
漫天大雪裡,銀袍男子負手,踏碎瓊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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