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聲音響起來,所有人都是一愣。
而文武百官卻都齊齊站了起來。
“這,這是先帝的聲音呀!”一個老大臣哆哆嗦嗦的開口。
先帝?先帝不是死了嗎?!
蓮萱的臉色微微一變,卻被連軒狠狠的握在手裡,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順着那聲音看去,卻見從皇宮的暗處,一個帝王穿着死亡的喪服,一步步僵硬的走了出來。
而等到黑影漸漸的從他的身上消失,那張臉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時候,一瞬間,坐在賓客位置上的一些人瞬間嚇得栽倒下去,而旁邊的侍女和內侍瞬間發出尖叫,然後倉皇逃竄!而有的人,更是直接嚇得翻了白眼,“砰”的一聲暈死了過去!
即便是連軒站在那裡,眼睛卻仍然縮了縮。
因爲,眼前這個猶如干屍,脖子都已經腐爛了些許露出森森白骨的老人,便是化成灰連軒也認得清清楚楚。
那是他的父皇。
在他死的時候,他親手替他穿上的帝王的冠冕,親自守得靈堂,也是親自,從他乾瘦的手上接過的玉璽,然後將他的屍體埋入了帝王的墳冢。
而現在,他卻一步步出現,行動僵硬,顯示出一種讓人但顫心驚的詭異感,他一雙眼睛已經完全是灰白色,確確實實就是死人的感覺。
“陛,陛,陛下。”那邊的老臣渾身哆嗦,看着這個一步步朝着他們走來的人。
宋國的老臣都這樣喊了,其他國家的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眼前的這個“人”,是宋國的先帝,連軒的父親,恆王。
恆王站在那裡,一雙眼睛轉也不轉的看着連軒二人:“這個妖女,不許娶!殺了!”
殺了?!
這,這不是無憂姑娘麼?那可是當初老皇帝之前給他們定下的婚事!
而這個時候,那雙灰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連軒,出現異樣的狠厲之色。
所有人的腦海裡紛紛轉過無數的想法。
連軒握住蓮萱的手,眼底閃過一抹精光,最後勾了勾嘴脣,冷冷的道:“孤的父皇早在年前便死了,你是哪裡來的妖物?敢說孤的皇后是妖女?來人,將這個人給我按下去。”
連軒的聲音冷硬,一瞬間,便將所有的不安定給壓了下去。
是呀,恆王已經死了,怎麼可能死而復生!
而周圍的親兵看了,也迅速的擋在了恆王屍體面前。
而連軒已經執了蓮萱的手,像是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一樣,伸手接了玉如意,然後拉着蓮萱的手便跪了下去。
便是要天地爲證,這個世上,規矩什麼的,他從來不在意。
兩個人的膝蓋觸碰地底,還未來得及磕頭,突然間,“哄——”的一聲巨大聲響響了起來!
人們被這聲音一炸,然後猛地擡起頭來。
一時之間,驚慌之聲轟然響起:“帝景臺!是帝景臺旁邊的小塔倒了!”
然而,連軒卻仍然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他看着對面少女,然後帶着璀璨的笑意,直直的磕了下去。
蓮萱的眼底突然也帶了笑意,然後也跪了下去。
所以,有什麼能夠阻止的了的?
一叩首。
而在那邊,連政卻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對着他們喊道:“陛下!這是連氏的祖宗在發怒呀!先帝再生,三和塔已經倒下了一塔,求陛下不要毀了宋國呀!”
而隨着連政的這句話落下,那邊,帝景臺旁邊的三和塔的第二座塔已經倒下!
一時之間,所有人又想起當初的雎鳩之事了,當初蓮萱便是想要站在雎鳩的背上,想要撞擊他們宋國的根基帝景臺的!而那三和塔是帝景臺的守護塔,這個時候倒下,豈非是意味着什麼?
然而在所有人的驚怒中,連軒和蓮萱二人卻相對一笑,握住雙手,朝着天地再次跪下。
二叩首。
連政的臉色大變,而那邊,恆王的屍體卻突然發出“咔咔咔”的聲音,然後在那“咔咔咔”的聲音中,那個僵硬的身體突然間暴起,那雙灰白的眼眸突然間迸射出血紅,大吼一聲:“孽子!”
連政已經是聲淚涕下:“陛下!你父皇當初就是害怕這妖女毀了宋國才封鎖了她的記憶將她放逐的!先帝有靈歸來,你醒醒吧!這,是先帝呀!”
這,是先帝呀。
所有人看着這個平日威嚴的攝政王,現在竟然如此動情聲淚涕下的請求,一時之間心底都動容,再看着連軒和蓮萱二人,心中都驚訝難當。
難道,是真的?
這真的是先帝?!而那蓮萱無憂,真的是一個揹負着秘密的妖女?!
他們二人的結合,對於整個宋國而言,就是災難?
他們的目光看向蘇夢忱,銀袍男子負手站在那裡,一雙眼睛深不可測。
而宋晚致和小夜坐在那裡,眼底和嘴角都帶着微笑,一點也看不出任何着急的樣子,此時此刻,只有對新人的祝福。
兩人跪下,然後微微一笑。
三叩首。
“孽子!”詭異的身體在瞬間突破重重的阻攔,然後直接拍向了跪在所有人面前的二人!
衆人從來沒有看見過這個景象,猙獰的臉部,只看到帝王的怒意!
而眼看那帝王的手掌就要拍在蓮萱的身上的時候,那個年輕的帝王突然擡起手來,然後,厚重的紅色禮服內突然飛出來一縷刀光,然後“咻”的一聲,瞬間朝着恆王的頭顱揮下。
“咕嚕嚕。”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連軒竟然將自己父皇的頭顱給割了下來?!
這,這也太大逆不道了!
四國間的人見過許許多多的事情,但是現在這樣親手弒父的人,還從來沒有見過!
沒有誰能想象,哪怕在成親的時候,連軒的衣服裡,還藏着一把殺器。
那頭顱咕嚕嚕的一滾,然後滾到了連政的身前,那具無頭的屍體,也在瞬間“砰”的倒下。
而在頭身分離的剎那,遠處“砰”的一聲,第三座三和塔再次坍塌。
一時之間,只有連軒手裡提着冰冷的刀,沒有一絲血液,冷冷的站在那裡。
連政的一張臉不停的變化,嘴巴哆嗦,而後,在這樣的沉默中,突然間發出一聲哀慼之聲,然後跪着上前,一把捧起恆王的頭顱,大哭起來:“陛下呀!你一生爲了國家,爲了你的兒子殫精竭慮,怎麼到頭來,卻連屍體都得不到保全!”
他國之人看着攝政王這般模樣,心中想起傳言,自來皇家無手足,但是這宋國的兩位兄弟卻是不一般,也怪不得恆王死後,讓連政去輔佐連軒了。
連政的雙眼都是紅的,他捧着恆王的頭顱站起來,那可怖的頭顱被他緊緊的抱在懷裡,反倒更顯得悲慼。
連政咬着牙道:“連軒!你明知道這個是你的父皇!你還敢下此毒手!身爲兒子,你是不孝之徒!身爲君王,你竟然爲了一個女人犯下如此大錯!你可曾有悔意?!”
連軒冷冷的站在那裡,那燈火照在他的臉上,冰冷如一抔雪,他一邊用手擦拭着自己手裡的刀,一邊連眉眼都沒擡的道:“沒有。”
沒有?!
一時之間,場上都是靜默,看着連軒,彷彿在看一個冷血的冰人。
連政抱着頭顱站了起來,眼底滑過一道冷光,怒道:“連軒!你這樣的人,如何能當我宋國帝王!我連政在你病弱的日子裡兢兢業業,爲了這個國家費盡心血,豈能看這個國家毀在你手裡?!我再問你一句,你後不後悔?殺不殺你身邊的這個女人?!”
連軒將手裡的刀插入地底,接着帶着璀璨的笑意看着身邊的少女,這個冷漠的君主,只有在看着這個少女的時候,嘴角纔會有這樣的笑意,他緊緊的和少女十指相扣,然後舉起手來,朗聲道:“從今天開始,這是我宋國的皇后,我連軒在一日,便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傷害她半分,她的榮辱都是我,哪怕是在百年之後,我的身邊躺着的,也只有她。所以,你叫我殺她?連政,你是不想活了?”
連政聽了連軒的話,眼底似乎終於帶了決裂的光,他一招手,然後道:“你這樣的人,如何配做宋國的帝王?你可知道在你父皇死前將我喊進去做了什麼事嗎?他說過,若是你太過忤逆,對宋國稍有危害,便讓我取而代之,便是密旨,這也有!”
他說完,旁邊的角落裡便迅速有人捧着一個盒子上前,連政將盒子打開,露出裡面明黃的聖旨,然後將聖旨“刷”的抖了出來。
上面,字字分明。
連政道:“閣老,你對先帝的筆跡最熟悉,又是這方面的大家,你來看看,這是不是先帝的筆跡?”
那閣老顫巍巍的一看,然後沉默了點了點頭。
所有人看着眼前這一幕,大概已經知道,今晚,恐怕不僅僅是連軒和蓮萱的婚事那麼簡單,而是關乎宋國的皇位之爭。不論是怎樣的起因,恐怕現在,已經沒有退路。
而毫無意外,在此刻,連政已經有了絕對的優勢。
這麼多年明明掌握着先帝的遺詔,然而卻輔佐連軒,此心可正。而連軒,竟然爲了一個女人殺死自己的父皇,百善孝爲先,他連這最基本都都做不到,又拿什麼來讓人信服?
連政將聖旨甩在了連軒的面前,怒道:“連軒!身爲連家人,不過是想要宋國國泰明安,然而三和塔倒下,你仍然執迷不悟,今日,這個皇帝之位,你可是再也當不得了!”
他說着,一聲高問:“今日!我來反帝!你們,誰來?!”
連政的聲音一落,黑暗中,一聲聲侍衛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來。
“我來應!我來應!”
今日的親事的御林軍安排,都是連政來的,之前整個宋國的所有人都認爲他們的攝政王忠心耿耿,但是現在,連政這一應和,所有人才發現,幾乎整個皇宮都被連政把控在手心裡裡。
而連軒和蓮萱二人,已經成了孤弱之勢。
連軒低聲咳嗽了一下,蓮萱急忙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部。
而連政卻已經上前,然後看向蘇夢忱和宋晚致等人,道:“蘇相,晚致小姐,樑國的女帝和國師大人,這是我們宋國的事情,牽扯的是我們連氏一族,所以,還請諸位不要插手。”
蘇夢忱負手道:“攝政王放心,在下不會插手。”
宋晚致微笑道:“攝政王放心,小女也不會。”
小夜更是笑嘻嘻的道:“攝政王放心,本女帝纔不會多管閒事。”
連政沒有想到這三個人如此配合,本來還準備費一番大功夫,然而卻沒有料到如此輕鬆,而三個“放心”說出,他的心裡卻生出微妙的感覺。
似乎,哪裡出了錯。
但是現在,一切都按照自己所料想的來進行的。
連軒爲了那個女人毫不猶豫的捨棄了所有,聖旨在這裡,羣臣和百姓的人心也不會偏向連軒,整個地盤都在他連政的控制之中。
天時地利人和,這都在他的手心裡了。
他憤怒的指向連軒,然後道:“連軒,現在你是退位讓賢還是想要負死頑抗?”
退位讓賢?負死頑抗?
連軒的嘴角扯出淡漠的笑意,然後看都不看連政一眼,而是牽着蓮萱的手,將她送到了宋晚致和小夜的身邊,道:“你在這裡,我去去就來。”
他轉身,然後走到自己插在地上的那把刀旁邊,道:“連政,今日是孤和皇后的大喜之日,本來想的是無論你做什麼,只要不是打擾到孤和孤的皇后,那麼孤都可以放你一馬,但是你如此不知好歹,卻獨獨在這婚事上發難,孤再容忍你,那麼,便不是孤了。”
連軒的眼底滑過一道冷光,然後一轉頭,一聲冷喝;“連政,你辱沒我父皇屍體,借我父皇之體來完成你的狼子野心,你該不該死?!”
連政怒道:“連軒,你斬殺你父皇頭顱,現在竟然還敢說這句話,真的不怕天打雷劈嗎?!”
連軒的嘴角緩緩的勾起一絲笑意:“我父皇的頭顱。攝政王,你仔細看看,你懷裡抱着的是我父皇的頭顱嗎?!我父皇小時候騎馬摔了一跤,所以右腦上有一個凹陷,但是你摸摸,可有凹陷?”
連政的臉色一變,然而下意識的就去一按,但是哪裡有什麼凹陷?
連軒拿着刀步步緊逼而來:“攝政王,你剛纔跑來的時候,眼睛可是緊緊的盯在了我的身上,而這具石梯,你所看不過一眼,便是這一眼,你便認定了是我父皇,便是我這個兒子都是一看再看才認清,憑什麼你這麼清楚?”
連政的臉色一僵,但是瞬間便鎮定下來笑道:“這有什麼好稀罕的?本王和先帝兄弟連心,哪怕是在沒有完全認清楚的狀況下,也不會對一個酷似自己長兄的人下手。”
這般一說,又是在談及連軒的心狠手辣了。
連軒嘲諷道:“攝政王,你還不明白嗎?這是孤在說你狼子野心,竟然敢辱沒我父皇的身體!賀子歸!上前,給攝政王說說!”
“是!”黑暗的角落裡,傳來賀子歸的聲音,然後,他邁步上前。
他的手裡捧着的,卻是一個金腰帶,一看到那個金腰帶,連政的眼底便微微一縮。
賀子歸笑道:“怎麼,攝政王,瞧着熟不熟悉?因爲,你找到的根本就不是先帝的身軀,而是我們放進去的人。在十天之前,陛下便猜到你會打先帝的主意,所以請了雲僧前來,您認爲請了雲僧前來只是爲了替陛下和皇后祈福嗎?那也是爲了讓先帝的亡靈得到安息,然後將先帝的身體安置在秘密之地。”
連政的臉色微微一變。
而賀子歸接着笑道:“果不其然,在七日前,你果然帶人來偷了屍體,但是你哪裡知道,陛下早就先見之明的將屍體給偷龍轉鳳了吧。”
連政的眼睛微微一縮。
他“刷”的一眼看向連軒,面色蒼白,一瞬間,他握住了手裡的兵器,他冷冷喝道:“一面之詞!我和先帝手足情深,先帝更給了我繼位詔書,我怎麼可能做這些事情?!”
連軒冷冷的笑了起來:“手足情深?真是想不到,我的攝政王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拿着刀,手中的刀一挑,然後便將那面聖旨給挑了起來,目光一過,冷冷的道:“從這上面的字跡愛看,似乎也看得出你和孤父皇手足情深的,畢竟,找了那麼多人才將那筆畫和神韻寫的如此的相似,甚至連我父皇那個‘輝’字因爲我母后閨名原因而少寫一筆都模仿的惟妙惟肖,但是你難道不知道,正是這份完全的惟妙惟肖讓你露餡?來人,將先帝親筆寫的詔書給孤帶上來!”
“是。”
一瞬間,賀子歸帶着內侍進入太和殿,不一會兒,便抱着一大卷聖旨走了上來。
連軒看着所有人,開口:“歷代皇帝的詔書,一般都是由他人代筆,然後皇帝看過之後批閱蓋上玉璽。但是我父皇酷愛書法,所以雖然他的詔書都是先寫了一遍,然後再給代筆的官員謄寫一遍。若是親近些的,便是他自己的筆記,若是不親近,那麼,便直接讓官員寫的。請劉閣老上前,展開聖旨看一看那個輝煌的輝字。”
剛纔那個和連政說話的老人這才上前,然後驚疑不定的將內侍手裡的聖旨展開了幾卷,然而他展開了一卷,猶豫道:“陛下,這確實是先帝的筆跡。而確實,那‘輝’字是少寫了一筆的。”
連政的容色一展道:“連軒,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連軒笑了笑,道:“劉閣老,繼續看。”
劉閣老摸不準連軒到底要他幹什麼,頭上已經細細密密的出了一頭冷汗,但是仍然僵着脖子繼續看了下去。
連政的聲音在旁邊響了起來:“連軒,你身爲先帝之子,竟然連你父皇的字跡都認不得了嗎?!可真是好兒子呀!”
而他的話音一落,那邊正在看着文字的劉閣老卻突然一聲驚歎:“怎麼回事?!這個‘輝’字,怎麼沒有少一筆?”
連政皺了皺眉。
連軒道:“我父皇是因爲我母后的原因,寫‘輝’字的時候愛少一筆,但是我父皇卻並不是每一次都會少一筆的。在我母后的封后詔書上,我的太子詔書上,還有我的傳位詔書以及當年按照蘇相的吩咐下的那一道‘幽雲十二城’的天下大詔上,都有輝字,然而卻並沒有少一筆。因爲,我我父皇覺得重要,在我父皇覺得重要的時刻,他從來不會草草了事。所以,連政,你認爲給泥的傳位詔書,將天下送到你手上並不重要?”
連政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但是連軒所說的那四道聖旨,從來沒有到達他的手裡過,而他收集的其他聖旨,都有輝字少一筆的痕跡。
然而他仍然站在那裡,不動聲色。
連軒突然猛烈的咳了一聲,然後擡起頭來看着連政,道:“而且,你精心輔佐孤?這麼多年,你給孤喂得藥,難道真的是藥?來人,將人證物證全部給孤拿上來。”
賀子歸應了一聲,然後急忙使了個眼色,而後,一波波的人便會被押了上來,幾個宮女提着籠子走上前。
連軒對着賀子歸揚了揚下頜,賀子歸領命,於是對着宮女揮了揮手,那些宮女急忙將籠子上的黑布一掀開,然後所有人便看見了籠子裡的一隻只死老鼠,大概是由於死亡的時間不同,這些老鼠都呈現不同的狀態。
賀子歸對所有笑道:“相信大家都看清楚了這是什麼。這些都是這一年來,被陛下喝的藥毒死的老鼠。每日陛下喝藥的時候都會讓人給地窖裡的老鼠喂一點,而每隻老鼠,都喝了不到七天便死了。而我陛下的藥物,這麼多年來,都是攝政王來置辦的。”
所有人一聽,頓時訝然。
所有人都說攝政王代替連軒處理大部分的政務,代替先皇將連軒照顧的無微不至,甚至在四國之內召集名醫,就是爲了連軒的病,但若是真的像賀子歸這樣所說,那麼連政那便是其心可誅了!
到了這個時候,連政仍然面不改色的坐在那裡,然後道:“一面之詞而已?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故意的?本王要殺人,需要這麼麻煩?”
連軒笑道:“麻煩?那是因爲,沒有孤的手印,你便拿不到傳國玉璽吧。”
他的眼睛再次看向賀子歸,賀子歸拍了拍手,然後,兩個侍衛帶着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走了上來。
賀子歸道:“這是太醫院的一個醫女,也是前任太醫院院正的孫女兒,後來院正一家都遭受大難,這個名叫做小蓮姑娘便一直留在太醫院,後來受到打壓,在後面專門替陛下熬藥。誰都不知道,這位醫女在醫術上頗有靈性,無需人教授已經頗懂藥理,看出了替陛下熬的藥中有毒。卻意外被攝政王的走狗太醫所發現,然後被刑法拋入地下河中,卻不料這小姑娘九死一生被救起。連政,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如果你嫌人證還不夠多,那麼我們乾脆將整個太醫院的人都喊來,如何?”
賀子歸似笑非笑。
連政的臉色已經極其的不好。
他的手裡握住了袖子裡的大刀,臉上卻是依然平靜的樣子:“你說什麼,我並不知道。你們想要污衊我,難道我還有其他的辦法可想?”
他說着,不動聲色的走向連軒,看着正低聲咳嗽的連軒,一下子跪了下去:“陛下,不管你想要如何對臣,臣都不會有異議。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一件事,還需要陛下明白,若是要保得天下太平,就必須殺死你身邊的這個女人!她纔是一切的禍根呀陛下!老臣求你了!”
他在哀求,彷彿一個忠心的臣子爲天下而哀嘆,然而他藏在袖子裡的刀鋒已經已經準備好。
那是凝聚到巔峰的實力,在如此近的距離之內,他已經將連軒完全的鎖定,只等刀鋒一出,然後將那個男子殺死在自己的刀下。
連軒雖然不凡,但是自己比他多活了幾十年,以這幾十年之功,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擔心。
哪怕蘇夢忱就在前方,但是,當刀劍已經插入了連軒的胸膛的時候,他能有什麼辦法?!
而且,他很明顯的感受到,對面的連軒以爲將一切把握,所以,根本對他沒有任何的防範。
就是此刻!
在他悲慼的聲音落下的時候,他袖中的刀刃在瞬間飛起,凝結的氣勁在瞬間撕裂,那被他抱在懷裡的頭顱也被他那凝聚的氣勁所席捲,然後拋起來。
刀鋒滾出。
一瞬間,文武百官的驚呼聲響了起來。“陛下!”
連軒還在低聲壓抑着咳嗽,當那冰冷的刀鋒滑過來的時候,他彷彿才反應過來,然後,轉過頭來。
連政的臉上已經是興奮的光芒!
刀鋒起!
殺死連軒,這周圍都是他的人,他可以迅速的穩定局面,然後,將所有控制在自己的手裡!
然而,就在他的刀鋒觸碰到連軒那大紅的衣衫的時候,他聽到了風聲。
那風聲突然炸裂,彷彿有什麼東西朝他射了過來,那是比他離連軒更近的距離,他感到詫異,或者,心驚。
他看不清楚,但是,旁人看的清楚。
那被連政拋棄的頭顱,竟然在連政爆發的時候瞬間爆開,彷彿一朵炸裂的梨花!
然後,那點點的光芒,就在連政的身後,然後,朝着他的身體刺入。
便是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然後便看着那無數的細針凝聚的暴雨梨花,無聲的切入連政的身體。
然後,連政的身體頓住了。
他感受到了什麼冰冷沒入體內的感覺,然而幾乎沒感覺,或者,只有些微的痛意,這痛意在他一生之中根本微不足道,但是,他的心裡卻因爲這痛意而涌起巨大的驚駭。
他的身體不能動了。
而在不能動彈的時候,他看見了連軒舉起的刀,那把冰冷,輕鬆,緩慢舉起的刀。
刀光如今晚的燈火。
然後,那冰冷滑過自己的眼角,貼近自己的脖子。
冰冷。
除了冰冷根本沒有其他的感覺。
而在所有人只看到在這眨眼之間,連軒的刀輕飄飄的揮落,似乎因爲氣力不濟而顯得沒有殺傷力,但是,當一痕鮮血滾出的時候,所有人都還處在震驚中沒有反應過來。
他的身體依然保持着進攻的姿勢,手中握着的刀鋒仍然凌厲無匹。
但是,他已經再也不能動手。
他頭顱落下,鮮血如注。
不過短短的一眨眼的功夫。
連政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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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從明天開始,你蘇就是你們的,而不是我的了,—_—||
嗯,阿吹躺着收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