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的話語從單長渡的口中說出,瞬間,周圍的空氣都像是一根繃緊的弦,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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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亮的冷光戳在人們的眼角,所有人看着眼前的三個人,再看着他們身後的那些士兵,卻說不出任何的話。
所有人都看到了剛纔老人的動作。
伸出手輕輕的落在樑襄的頭頂,如父。
而他們一直崇拜的單長渡,卻是那樣毫不在意的看着地上的那具屍體。
人們說不出話,甚至,當看着那老人和少女轉身面對他們的方向,他們也不由自主的慢慢的退開。
退開,不阻止你們離去的道路。
而單長渡看着宋晚致和蘇夢忱,接着,手裡的長槍頓時一抖,而後,千百般的冷意瞬間迸射出來!
長槍刺過去!
本來便緊繃的空氣像是在瞬間被撕裂,而後,洶涌的氣勁從他的槍尖開始濺出來!
都是殺意!
那是比之前刺樑襄更洶涌的殺意!
也是,單長渡的絕地一擊!
曾經被這少女拿着一根樹枝破了他的那一槍,而現在,他要將一切給討回來!
用什麼能洗清屈辱?!
唯有鮮血!
即便在遠處的百姓也在瑟瑟發抖!
一陣抑制不了的驚呼聲頓時響了起來!
單長渡的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殺!
凌厲無匹的一槍刺過去,然而,宋晚致依舊站在那裡,而布衣男子也依舊將手輕輕的落在少女的肩上。
但是,誰都沒有發現,那洶涌的殺意迸濺的周圍一切都在飛舞和撕裂,然而少女和男子,卻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動。
而在眨眼之間,那長槍,已經刺到了宋晚致的左邊,離她的脖子,不過一尺之隔。
這個時候,便是單長渡自己來,他都沒有機會躲過這一招,更何況,是他們。
槍尖仍然在逼近。
就在人們等待着那鮮血濺出的那一刻的時候,只見,那布衣男子擡起了手。
他落到女子肩上的手微微一擡,他的動作似乎很慢,慢的可以讓任何人都可以看見,但是,驚人一幕卻發現了!
瞬間,所有洶涌的殺意瞬間消失,像是黑夜遇到太陽在瞬間無聲退卻,而那柄長槍,卻被男子的手指捻在指尖。
僅僅是兩根指尖而已。
彷彿夾着一朵花一般的夾着那鋒利無匹的刀尖。
單長渡怒喝的嘴巴再也比不了,他看着自己再也無法前進的動作,看着男子那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他的臉,看着那修長如玉的手指夾住的刀尖,瞬間驚住!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有人如此輕而易舉的接住他的這一槍?!只用兩指!甚至,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下!
他是半聖!他是昭國的五神將之一!儘管他比不過楚江流,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因爲,他很強!
可是,很強的他竟然被眼前的這個布衣男子所封住!
太荒謬了!
不只是他,他身後的赫連歸河和孟南山,也是處在石化狀態,而身後的那數千士兵,也通通不可置信。
蘇夢忱兩根手指夾着那槍尖,聲音抑揚頓挫:“抱歉,本來我不想插手。可是,我容不得任何人拿着兵器對着她。”
“而且,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是真正動手的時候。”
什麼?什麼不是真正動手的時候?!
而在所有人愣住的時候,男子的兩根手指一鬆,而後,輕輕一彈,宛如在叩擊一個音符,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但是在他叩擊的時候,那柄長槍,就在他的手裡節節化爲灰燼,而那灰燼卻仍然帶着無盡的氣息,然後洶涌的撲上單長渡!
單長渡的身子,在瞬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衝擊,然後,像是一根被割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老三!”
赫連歸河和孟南山在瞬間疾奔而去!
單長渡全身都在哆嗦,他躺在地上,無法動彈,只是看着眼前的這個布衣男子,像是在看一個不可能!
赫連歸河扶住單長渡,孟南山拿着手裡的刀,戒備的看着蘇夢忱。
一彈指間的威力便是這樣,這個世間,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人?!
蘇夢忱卻什麼都沒說,而後,走到一個完全呆愕的士兵面前:“借劍一用。”
那是一柄普通的劍。
但是,但是,當那把劍從士兵的手裡轉到男子的手裡的時候,那把劍,卻突然就成爲一道光。
他們不曾知道,這雙手,曾經對戰過的,是誰。
而當那男子拿着劍的時候,這三個神將,突然開始感到懼怕。
他們甚至連往上衝的勇氣都沒有。
是的!竟然沒有勇氣!
這一生,他們殺過無數的人,見過無數的人,哪怕在鐵血戰場上,面對千軍萬馬,也絕對沒有這樣的感覺!
只能臣服,只能懼怕。
三個人縮在一起,接着,便看到了那道光,如斯風流,在瞬間,切坡他們的所有的感官!
“你——究竟是誰?!”
用盡所有的力氣,單長渡發出嘶吼!
然而在那個瞬間,所有人都被那抹劍光所籠罩,如天地裡突然乍飛的冬雪,一瞬間密密麻麻的佔滿所有人的視線,又如浩大的陽光突然躍起,那是,無法反抗的強大!
人們不由自主的閉眼。
久久不能睜眼。
時間一分分的逝去,而當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那本來站在場子中間的三個人卻已經不見,只有那把普通的劍,孤零零的插入那堅硬的地面。
劍無言。
而那三個神將,卻一個個縮在地面,看着那把劍,仍然在發抖。
身後的士兵也在發抖。
只有他們才知道,真正見識過那道劍光的人,是多麼的渺小!
但是現在,沒有人將目光落到他們的身上,而是,轉向了那躺在了樑襄身上。
青年,彷彿只是睡着了。
他以自己的性命,只想爲自己的父母給討一個公道,但是這個公道,卻要了他的命。
一個老人走上前,然後,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破衣服,然後,輕輕的蓋在那具屍體上,看着旁邊那悲傷到呆愣的小少年,然後道:“天冷,給你家公子蓋上一件衣服,那樣,走在奈何橋上,纔不會凍着,九幽,冷着。”
或許他已經死了。
但是在這份死亡下,卻獨獨留下那一聲聲聲討。
九幽之路有點冷,且慢些走,或許,在輪迴之前你回過頭看一看,還能看到,這個世間,如果你們真的被冤枉,總有一份公道還給你們。
三神將呆在那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單長渡方纔一翻身,然後急忙滾了起來,吼道:“快!快寫信給昭後!快!”
昭後。
昭後又怎麼樣呢?
總是無法阻止少女的腳步。
——
春雨的路上起了泥濘,三個人踏過黃土地,便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
又走着,春陽曬乾了路面,夜晚的星辰墜落,站在高高的山坡上,星辰和明月佔據整個世界。
獨孤散人在山下閉目養神,小老鼠看着老人的臉上垂下的雪白的鬍子,然後,覺得真的太像是自己原來家裡的那棵鬍鬚樹,然後擡起爪子,然後勾着那鬍子,甚至想要將自己給吊起來。
而聖人睜開眼,低頭看着那個玩的起勁的小老鼠,那個小老鼠也睜着小眼睛烏溜溜的盯着他。
獨孤散人笑了一下,然後便閉上了眼。
且將他當成一棵樹吧。
人生如樹,要想長得多高,就要將根扎多深。
小白趴在自己主子的旁邊,然後,頂着那個蜷在宋晚致旁邊的紅狐狸,只要紅狐狸睜開眼看它一眼,小白便高興的齜開牙齒,而紅狐狸卻將自己的腦袋一轉,然後,塞入了宋晚致的衣服下。
宋晚致擡起眼,看着天上的繁星:“有時候,人死了,是否真的能化作星星?”
蘇夢忱低聲道:“還在想樑襄?”
宋晚致頓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是的,還在想。雖然也曾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看過很多人死去,但是對於他,我總覺得有點傷懷。我記得昭後小時候多溫柔呀,那個時候我和,雪意哥哥,都還小,她就伸手,將我們兩個放在腿上,一邊放一個,得了好東西,也會首先分給我,然後再給雪意哥哥。小的時候我很皮,不知道怎麼就知道了會哭的孩子有搪吃,還不會說話呢,聞着香便開始張開嘴要哭。長大後,昭後對我說,瞧着我那小模樣便忍不住,便是不能吃糖也要給我,就怕我哭了。”
少女說着,輕輕的笑了起來,然後那笑容到了最後,卻始終帶了一絲無可奈何。
或許,無論如何,在少女的記憶裡,昭後一直是四年前的那些樣子,那個,在一定程度上代替了她母親的人。
然而,當她不是宋晚致,卻又變成了這個樣子。
蘇夢忱握住她的手:“好人壞人,本來便不那麼能分得清的,人人都要死,有一天,我也是。”
宋晚致的心裡咯噔一下,她握住蘇夢忱的手一顫,然後,看向蘇夢忱。
蘇夢忱看着少女的眼,輕輕的笑了:“我捨不得的。”
他伸手撫摸上少女的臉頰:“我怎麼捨得。”
宋晚致的微笑在他的手心裡綻放。
何時相遇?何時動心?何時深入骨髓?
卻原來,早就不可數了。
蘇夢忱將她擁入自己的懷裡。
“沒事,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所有的一切,又都將是新的。”
新的一天,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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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湘後臺總是進不了~嗯,遲來的二更~
明天,嗯,真正的新的地圖,阿吹知道這些日子寫的有些壓抑,但是,總要寫~然而下面,請接收我大塊的大塊的糖~
星期六會將小夜和二傻子的番外放到羣裡面~麼麼
謝謝票票~不全名單,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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