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科說的真誠,是發自內心的對許可的讚美,卻不知霍準聽的心驚膽戰。
如今,霍準只願段科的四嫂真如段科說的那樣大度。
但若不是的話,他和段科這樑子至少結下半輩子。
這會兒的霍準不大敢看許可,但表情看起來還算是淡定,至少沒有在幾個弟弟們面前丟了面子。
突然……
“事實上,我現在才知道真相。”
許可十分淡定的開口,說罷還端起手邊的果汁喝了一口,好似完全沒注意到其他人剎那間的安靜和震驚。
霍準的脊背都僵了,冷汗頻出,整個人好像被點了穴一般。
幾個人當中,比霍準還要震驚僵硬的,自然要數始作俑者段科了,眼睛瞪得猶如銅鈴。
什麼?
四嫂根本不知道?
那完了!
真的完了!
那他剛纔的行爲應該算得上是出賣罪了吧?
段科瞬間被絕望滅頂。
這根本就是死罪啊!
四哥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四哥一定會殺了他的。
他肯定!
此時的段科已經明顯能感覺到自己脖子上涼颼颼的,像是有刀架在上面。
段科無辜的看向霍準,眼神兒委屈兮兮的,模樣兒像是在說:四哥,我不知情的。
要是知道四嫂根本還不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的話,就算給他吃一百個熊心豹子膽,他也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啊!
然而,霍準看都沒看他一眼,冷漠的太過平靜,卻不怒自威。
越是這樣,段科的內心就越是突突,當場跪下的心都有了。
四哥越是不說話,才越是能說明事情的嚴重性。
熟悉他的人都能感受到此時他周身散發的濃濃怒氣,所以,段科相信,其他人肯定也都看到了他的死期。
大概是因爲自己平時總是得罪他們,所以這會兒,都沒一個人站出來爲他說話。
段科終於體會到了絕望。
卻聽故事的女主角突然笑着開口道,“你們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啊?”
除了你,誰還敢在這個時候說話啊!
段科心裡默默的想着。
許可似是根本不曾察覺什麼,目光最終落定在霍準的身上,好奇道,“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是身體不舒服麼?”
當即,霍準有種學生時代被老師點名的壓迫感。
還不如上學的時候呢。
上學的時候,要是答不上老師的問題也沒什麼,最多就是不答。但這會兒老婆發難,就算是下刀子也得上啊!
“沒有不舒服。”
到底霍四少也是見慣了大世面的人,面子上多少還是能繃住的,至少其他人還不太能發現他的慫。
許可點點頭,“要是不舒服,就去醫院看看。”
對於許可突然傳遞出的關愛,霍準受寵若驚,但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他只琢磨着,這怕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吧?
在別人看來,許可對霍準可以說是無微不至了。
但在霍準自己看來……
他老婆這擺明了就是明知故問,旁敲側擊,故意讓他心神不寧的吧?
這兒是不能待下去了。
這是霍準的第一次想法。
注意到許可已經停下了吃飯的動作,霍準問道,“吃好了?還想吃別的麼?”
“不要了。”許可搖搖頭。
“既然這樣,我們準備一下回市裡吧,我去開車。”
這一句話是出自蘇子軒的口中。
霍準這正是這意思,看向蘇子軒的目光多了幾分感激。
蘇子軒神色自然,倒也沒說別的,丟下一句話就起身提前去開車了。
溫暖看着蘇子軒已經走遠的背影后知後覺,忠於本心的說了句,“可是我還沒吃飽呢……”
看一眼自己的吃貨媳婦兒,凌寒適時接了話,“回市裡我帶你去吃更好的。”
溫暖被凌寒一句“更好的”的轉移了注意力,雙眼散發着專業吃貨的光芒,點頭答應,“好!”
算算這個時間,回到市裡應該正好吃午飯了。
凌寒也鬆了口氣,擔心自己媳婦兒在這個時候觸了對面閻王爺的逆鱗。
溫暖倒也不是沒看出霍準心情不好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但是要是連爲美食寧死不屈的精神都沒有,那她還算一個專業的吃貨麼?
凌寒和溫暖交談的功夫,身爲二十四孝老公的霍準已經貼心的爲許可穿外套,打圍巾,生生讓許可從他身上感受到了許久都沒感受到過的——母愛。
許可有些哭笑不得,但臉上到底是沒表現出什麼異樣,任由他給自己穿外套,打圍巾。
如果這樣能讓他心裡不安的感覺減少一點的話……
一行五個人出去的時候,蘇子軒已經將車子開到了溫泉酒店的大門口。
段科一直默默跟在最後面做一個吊尾的,努力刷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心裡也在算計着四哥大概會在什麼時候找他算賬,取他狗命……
而他,又該怎麼求饒。
得罪子軒哥他倒是沒什麼怕的,畢竟子軒哥大部分的時候都選擇無視他,根本懶得和他計較。
但四哥就不一樣了,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
尤其是在任何涉及四嫂的事情上,他的表現根本就不是個人啊!
只是想想,段科都不寒而慄了,表情喪喪的,甚至都沒力氣擡頭了。
這會兒的功夫,其他四個人已經紛紛上車了。
不同於昨晚來的時候,因爲事情走向有了大的變動,車內的座位自然也發生了相應的變化。
凌寒識趣兒,上車後拉着溫暖直接坐在了最後一排,特意將中間的兩個座位留給車子的男女主人。
昨晚來的時候霍準的座位是副駕,但現在他老婆已經又是他老婆了,那他肯定是要和老婆坐在一起的。
所以他一點兒也沒有浪費凌寒的好意,和許可坐在車子中間一排的兩個座位上。
老婆先上車,他斷後,坐穩之後直接將車門關上。
段科就是在這一聲不輕不重的關門聲中回過神的,人也冷不丁被嚇了一跳。
看着已經緊閉的車門,他也迅速意識到後車廂已經不屬於他了,單身狗十分自覺的走向副駕車門。
然而,就在段科的手觸及副駕車門的一刻……
說時遲,那時快,本就一直髮動着的車子像是被火箭附體,“嗖”的一下躥了出去,只留給段科一溜尾煙。
等段科回過神來的時候,七座商務車在他視線中只剩下一個小點點了,然後在前方的拐彎處徹底消失不見。
就……就這麼被甩下了?
段科根本不能立即感覺到委屈,第一時間還是懵逼,甚至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等到他意識到開車的人是他才得罪過不久的蘇子軒的時候,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
和尚,算你狠!
他還是算錯了,他怎麼會天真的以爲蘇子軒不屑與他計較呢?
這個和尚不和你計較的時候,是真的一點兒都不計較,完全當你是空氣。
可當他決定和你計較一番的時候,絕對不會明着來,而是打你一個措手不及,讓你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真是夠陰的!
在不久以後這事兒翻篇兒後,段科還壯着膽子控訴蘇子軒,“子軒哥,你也太損了吧?是男人就明着來啊!玩兒陰的算什麼男人?一點都不光明正大。”
對此,蘇子軒給出的解釋是,“我打你我還得事先通知你一下好讓你防着我?”
說這話的時候,蘇子軒的表情也在表達着:你以爲別人都和你一樣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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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段科就被蘇子軒這一句話給噎的死死的,莫名覺得他說的還真是有道理。
不過他嘴巴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說回現在。
已經開遠的商務車裡,溫暖久久因爲蘇子軒的做法兒感嘆着。
“子軒哥,咱們真的不回去接上小科科了啊?”
起初溫暖只以爲蘇子軒只是和段科開個玩笑作爲警告,還會開車回去接上他的,畢竟這兒根本打不到車。
可現在看着車子越來越遠,根本就是一去不回頭的架勢,她這纔不確定的問出聲。
奈何,蘇子軒只是冷哼一聲作爲表態,像是在說:這樣都算便宜他了。
溫暖覺得自己有點兒對不住段科,畢竟答應了要保護他的,不由發自內心的感嘆,“這樣不好吧,那他怎麼回去啊?這裡不好打車啊!”
蘇子軒沒再說話,倒是霍準不緊不慢的幽幽開口道,“吉人自有天相。”
“……”
溫暖與凌寒對視一眼。
她怎麼覺得,霍準好像對蘇子軒甩下段科的做法甚是讚賞?
哎……
可憐的小科科,自求多福吧。
另外一邊,溫泉酒店門口。
段科站在寒風中裹緊了羽絨服瑟瑟發抖。
說實在的,他突然有點不想回去了,想在這個溫泉酒店住到地老天荒,畢竟回去還不定要遭受四哥怎麼樣慘絕人寰的酷刑。
可偏偏是應了霍準的那句“吉人自有天相”。
就在段科裹緊了羽絨服打算回酒店好好想想對策的時候,不遠處停車場突然開過來一輛紅色奧迪。
他沒當回事,卻不想紅色奧迪突然在他面前停下,副駕駛的車窗緩緩落下。副駕駛的汪楠將自己的墨鏡往下扒了扒,魅惑一笑問了句,“小帥哥,搭不搭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