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完,就被白雅言毫不留情的打斷掉了。
“你以爲這麼說我就會饒了你上次的事嗎?”白雅言說着擡起手,猛地敲了他的腦袋一記,如水一般瑩澈的眼眸之中滿是怨恨。“連窗戶都沒有更別說是門!”上回騰敬的那件事,都怪他這隻豬確認都沒確認就通報她,纔會出了那樣的差錯,甚至害得自己都丟了清白。因爲不想連累任何人,而且確實自己也不夠慎重,她把錯全部攬在了自己身上。
“要真想我饒了你,那你多幫我調查些騰敬的事情。”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背過身去重新將視線放回宴會廳裡。
一旁的明澤楷看着她聚精會神的側臉,一層落寞染上他的眼睫。對着她,蠕動雙脣,一句無聲的話語自嘴角流露而出。“我是真心的。”
……
白雅言死守苦守着,一雙全神貫注的眼睛像是監視器一樣,在宴會廳裡巡視着,然而直到臺上白梓琳的講說快要結束也沒有可疑的人出現。
進入宴會廳的人都一個個經過嚴格的檢查,身份,面孔都有記錄;宴會廳裡又是全封閉的,唯一一個進出口就是大門,而此刻正由他們一羣人守着,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更別說是個大活人了。
這該不會是無聊人士的惡作劇吧?
白雅言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如若不是局長早前就交代過她,說什麼也要死守在這,不然與她的性格來說,早就收兵了。
白雅言又等了一會兒,舞臺上白梓琳的講說正式結束。伴隨着一陣熱烈的掌聲,舞臺下原本暈黃的燈光逐一亮起。
“最好的機會丟失了,應該不會再有什麼殺人的事情了吧。”白雅言喃喃了一聲,正想鬆一下自己過於緊繃的神經之時,忽然燈光一下子滅了下去,封閉的宴會廳內頓時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因爲突然襲來的黑暗,宴會廳裡每一個人都驚呆了,緊接着開始躁動了起來。
門外看到這一幕的白雅言則是立馬又繃緊了神經,腦子裡的警鈴響起,正要讓同伴敞開宴會廳的大門之時,忽然一個紅點映入她的眼簾。
身爲警察,又時常需要臥底,白雅言一眼便看出來自槍支瞄準的射擊點。
由天花板射下,落在舞臺的正中央。
姐姐。
白雅言的瞳孔一陣擴大,身體裡血液倒退如流。
今晚的目的是姐姐嗎?
顧不得多加思考,白雅言立馬拔開雙腿衝進黑暗之中。
“老大……”身旁的明澤楷驚呼一聲,來不及制止,面前早已沒有了白雅言的身影。
白雅言順着那一個點跑過去,因爲在警校的那四年曾經訓練過,所以無論是聽力還是眼力都是極佳的。沒有多少的困難,她迅速的排開一直線的捷徑,然而跨開雙腿躍上舞臺,按照記憶之中的擋在白梓琳的身前。
“姐,是我……”她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想要將她往旁邊帶去,然而來不及行動。一道子彈劃過空中發出‘咻’的一聲傳入她的耳朵,下一秒她只覺得自己的右肩一陣灼痛,身子猛地一怔,右
手失去了力氣鬆開了。她一個轉身往天花板望去,那一道紅點已經消失了,再一抹自己的肩膀,一股粘稠的液體在指間泛開。
該死的。
白雅言連低咒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感覺一陣涼意自傷口泛開,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往後倒,然而一雙有力的大掌及時的扶住了她的胳膊,下一秒,將她帶進了一個寬碩的懷抱。
一股淡淡的,古龍香水味在白雅言的鼻翼前繚繞,感受着那一個支撐着自己的偉岸,白雅言一閉眼,莫名的覺得這個情景似乎有些熟悉。同樣的香水味,同樣有力的大掌,似乎在她的記憶深處,也曾有過這樣的事情。
只是不由白雅言多去思考這個事情,便聽到一道焦急的話語傳來。
“老大,你沒事吧?”明澤楷擔憂的呼喚在嘈雜的宴會廳裡響起,伴隨着一陣凌亂的咒罵聲,大門敞開,一束耀眼的光照亮偌大的空間,一切變得鮮明起來。
也就是在那一剎那,衆人看到了舞臺上的那一灘猩紅的血跡之後,隨即驚叫四起,整個會場一切都失去了控制,男男女女爭先恐後的往門外跑去,場面甚是混亂。
因爲血液不斷流出身體的緣故,白雅言感覺到身子虛軟無力,想要說什麼,但早已沒有力氣能夠開口。
想到姐姐,白雅言一咬銀牙,抑制住疼痛,擡起頭來,然而當那一張寫滿了擔憂的,比女人還要妖孽的男性映入她眼簾的那一剎那,視線定格住了。
當古鷹來低頭,想要查看懷中女人是否有大礙的時候,確實另外一張臉,瞬間,讓他兩道英氣的眉頭往上一挑。
“你!”古鷹來也不敢置信,被自己緊緊抱在懷中的人竟然是她!
方纔在底下,燈光滅下去的那一秒,他直覺苗頭不對勁,然後下意識的衝上舞臺想要保護他心愛的女人,卻不想自己竟然會搞錯了人。
怎麼又是這個男人!一股氣堵在白雅言的喉嚨,只想翻白眼。
“你真是瘟神。”自從見到他之後,她總會碰到一些倒黴的事情。
白雅言的一句話頓時讓古鷹來兩道眉毛蹙得更加緊了,因爲而變成冰綠色的眼眸瞪着她,眼底散發出森森的寒意。
偌大的宴會廳,原本賓客如雲,不過轉眼瞬間的功夫,就稀落得只剩下寥寥數人。
“雅言?”角落之中傳來一聲不確定的呼喚聲,暫時打斷了古鷹來和白水心之間的戰爭。
兩人順着望過去,各自想要保護的人正站在角落之中,一臉驚詫的看着他們。
“姐……”看到姐姐,白雅言也再顧不得肩膀上的傷,蒼白着臉色開口:“你沒事……”正想詢問她有沒有怎麼樣,然而一句話沒來得及出口,另外一道高過她的擔憂聲響起。
“你沒事吧?有沒有怎麼樣?”古鷹來說着抽回自己的胳膊,然後邁開修長的雙腿疾步走向她。
失去了古鷹來的支撐,白雅言一下選軟的跌坐在地上,這麼一動,肩膀的傷一陣劇烈的疼痛。“啊。”痛得她,當場眼淚都掉了下來。
“老大!”臺下的明澤楷看到這一幕,連忙跑上臺
,將她扶了起來。地上的一灘鮮血刺痛了他的雙眼,下意識的望向她反手按着的肩膀,只見白淨的手上滿是鮮血。
“你中槍了!”他驚呼一聲。
聞言,原本全身心都集中在白梓琳身上的古鷹來一下扭過頭看向坐在地上,臉色發白的白雅言,眉峰緊鎖,俊臉上滿是悶痛之色。
他是怎麼回事?
明明受傷的不是梓琳,爲什麼他有種心狠狠揪在一塊兒的感覺。是因爲她替自己擋了一槍的緣故嗎?
明澤楷一臉心痛的看着開始冒冷汗的白雅言,驀地攔腰將她打橫抱進抱起。
白水心靠在他的胸膛,無力問道:“你要做什麼……”
“你別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明澤楷擔憂的說道,抱着她轉身就要往舞臺下走,完全沒有注意到一道銳利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他。
醫院?
一聽到這兩個字,白雅言隨即一個激靈,雙眸像是見了鬼似的,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不要……不要去醫院。”她掙扎着想要從他的懷裡跳下,然而一動,牽扯到傷口,痛得她直呻吟。
聞言,明澤楷以爲她是還顧着工作,語氣剎那之間就不佳了:“老大,你真是不要命了啊!你知道如果子彈不及時取出來的話……”
只是沒等他一句話說完,就只看到白雅言憋紅了臉頰,沉沉的呼了口氣,一股氣的說道:“如果被我媽知道我因公受傷,她絕對會立馬衝進警察局給我辭職,然後把我綁回家。”要是那樣的話,她豈不是折了夫人又賠了兵?所以,打死她也不要。
語落,明澤楷立馬就止住了離開的腳步。
舞臺上,古鷹來望着兩人的一雙眼眸越漸的陰沉,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他的表情在燈光之下泛着鐵青之色。
古鷹來一向不喜歡欠人情,既然她是因爲他才受了傷,那處理善後也是應該的。
於是眼眸一瞥畢恭畢敬站在一旁的助理,古鷹來冷冷吩咐道:“打電話給張醫生。”緊接着走下舞臺,對着一臉莫名的白雅言和明澤楷低低說道:“跟我過來。”
看着率先走出會場的古鷹來,白梓琳一雙異常深沉的眼眸之中有些不悅。
不是說不是情侶關係嗎?可是他剛纔看着雅言的眼神,明明就是吃味。
……
古鷹來將白雅言等人帶到他酒店的私人房間之後,便轉身離開去處理今晚宴會的風波。調查出來的結果是:樓層的保險絲被切斷,宴會廳天花板上被鑿了個洞,樓上相對的房間裡有硝煙反應,卻沒有任何人的指紋。
他隨即下令徹查一週內住過上面套房的客人名單,同時也調出酒店所有的監控錄像,當看到監控錄像裡那一抹鬼祟的身影之後。
古鷹來一張冷峻的臉龐陰沉得嚇人,令跟了他七年的助理文森也忍不住心底發毛。
“查!”
想到白雅言受傷的模樣,暴戾的因子充斥着他的五臟六腑,憤怒將他所有的理智稍微灰燼。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要命的,敢跟他古鷹來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