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商議着逃離的事情,把碧櫻結結實實的晾在了一旁。
碧櫻現在也糾結的很,雖然對張道陵的所作所爲已經是深信不疑了,但是爲今之計,卻讓他一個姑娘家如何?
自己得到的命令,是在此刻監護蕭笙,可是蕭笙就要這般堂而皇之的開溜,不管怎麼說,自己也要阻攔。
可是內心深處,又十足的想着蕭笙能夠逃掉。
一種叛逆的想法,在碧櫻的心中油然而生。
哼,反正張道陵也是如此的禽獸模樣,我這麼做,也是爲了告誡他,凡事不能太絕。
於是碧櫻便也站了起來,揮了揮手,原本籠罩着蕭笙頭上的光幕便消失了。走近之後,對蕭笙道:“我可以幫助你的。”
碧落也想着,如何勸解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師妹,現在看來,確是不用費什麼脣舌了,有了碧櫻的幫助,事情進展的會更加順利!
蕭笙見這麼輕鬆的就將碧櫻爭取過來了,不由的一陣興奮,因爲在這之前,蕭笙還在擔心,倘若自己這邊真正的堂而皇之的逃跑,碧櫻腦子這個彎沒有轉過來,給張道陵通風報信,那麼所有的計劃都會落空的。
蕭笙問道:“那麼,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碧落確是落落大方,在蕭笙面前緩緩的飄着,道:“如今之計,單憑外面的碧櫻師妹,是救不出來你的,要想掙脫這牢籠束縛,還要靠你自己!”
蕭笙苦笑着,努了努嘴,道:“大姐,你瞧瞧,我的手都陷在這石頭之中,連指印都不好掐,要是能逃出去,我也就早溜之大吉了。”
碧落的表情很愉快,似乎是這麼久了,終於來了一個給她戲弄的人,覺得很有意思,故作皺眉的道:“即便是你可以掐手印,你距離張道陵的修爲,也有十萬八千丈,想要打破封印,也是天方夜譚。”
蕭笙覺得,苦的舌頭根都發麻了,心說老祖宗誠然不欺我也,鬼難纏鬼難纏,今天就活活的被一個鬼魂欺負了。
想到了這裡,便去看碧櫻。卻聽見碧落又像是威脅又像是打趣的話:“你可別學張道陵,打我師妹的注意,再說了,你即便有這個打算,也得出得來啊!”
蕭笙已然是氣的面色鐵青了,碧櫻卻扭捏的不成樣子,弄了一個大紅臉。
蕭笙知道,這個時候,還真的不敢把碧落怎麼樣,她若是來了脾氣,一走了之,豈不是竹籃打水?
於是強壓抑着憤怒,而碧落也似乎玩乏了,才換上了一張嚴肅的臉,道:“雖然我們沒有辦法,但是可以靠你自己啊,道理很簡單,由外向內,收效甚微,但反其道而行,也許會有意外收穫哦,”
蕭笙嘆了口氣,心說爲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
碧落的聲音很鄭重其事,說實話,碧落認真起來的樣子,還真的和自己手下宋玉很相似。
莫名的,蕭笙感覺很滑稽,但是現在決然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你知道爲什麼張道陵修爲如此高嘛?這個只有我知道哦,還是我和我師兄一起發現的。他仰仗的,無非是天界充盈的真氣,還有就是,五行吐納大法!”
不知爲何,蕭笙雖然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彙,卻對此深信不疑,
蕭笙忙問道:“那麼……我短時之內,可以速成嗎?”
碧落嫣然一笑,道:“有我在,還有這你駕馭不了的天界真氣,你放心!”
與此同時,在界神殿百里之外,杜弦月也終於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世。
可是即便人祖爲作證,杜弦月依舊是個不信。
任憑是誰,也無法馬上接受這些幾乎顛覆的事情。
這個老婦人,竟然是界神,這還罷了,在幾千年前,界神還和冥祖有這段恩怨糾葛,也與自己沒什麼相干。
看是你突然跳出來,一會說我是你自己,一會又說我是你女兒,這從何說起呢?
界神只是望着獨顯月不語,嘆息之聲不絕於耳。
“月兒,到現在爲止,你可明白了這其中的因果?”
獨顯月很想搖頭否認,但是看着老婦人臉上的從沒有出現過的希冀之色,也不忍心,便點了點頭。
人祖終於鬆了一口氣,雖然這界神口口聲聲的不問此事,但是終究是有杜弦月這層關係,還是腳下生風的往界神大殿的方向行進着。
此刻的獨顯月,心情反倒不煩躁了,她自己思忖着,有可能是自己緊張的過頭了,物極必反?也有可能是經歷了這麼多顛覆的事情,讓自己現在有些麻木了?
直到杜弦月環顧着這一個隊伍的成員,才終於明白了原因。
在前面,人祖和張道本並駕齊驅。都是仙風道骨的模樣,一個穿着灰色的道袍,腳下穿着裹着小腿的粗布棉襪,穿着擴口靸鞋。手裡拂塵。另外一個卻不是道裝,看上去卻像極了一位老學究,一身粗布的長衫,腳下是傳了很久的千層底布鞋。但是兩個人都是鶴髮童顏,腳下生風,毫不遲疑的朝着前面走着。
跟在人祖身後的,便是已經恢復了真身的望天吼。
望天吼的地位,和人祖是不相上下的,此刻爲了不打草驚蛇,也小心翼翼的收斂了真氣,但是樣子形態已然是神氣十足。眼睛炯炯有神的睜着,由於光線太刺眼的緣故,瞳孔此時變成了一條豎線,顯得恐怖而威嚴。一身潔白的絨毛看上去還很可愛,但是脣邊突出的兩顆獠牙,確是寒光閃閃,照人膽寒。
後面的,便是界神和杜弦月了,界神一路上講着幾千年之前的故事。
隊伍最後面的,確實怯生生的夭嬈了。
原本上無法無天的夭嬈,自然不會這般安分,平日裡早就前飛後跳的撒歡了,可是今日,隊伍裡除了一個杜弦月,其餘的要麼是捕食和被捕食的天敵,要麼就是連自己老爹都懼之三分的老怪物。
等級的差距,有的時候不是勇氣能夠彌補的。
由於自古設立的準則,接近界神殿,任何人不得使用法術,或是駕雲,或是御劍,都是禁止的,只能是步行。
此刻,已經經過了坍圮的仙劍宗幾百裡了,那種迫人的嚴寒卻漸漸消失了。杜弦月驀然想起了當日在仙劍宗上,蕭笙跟自己說,極北以後,便會漸漸暖和的。此刻來看,誠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