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博士唾沫橫飛,也算是對得起蕭笙花的這一塊銀角。索性現在也沒有什麼生意,便將大銅壺掇在桌子上,坐了下來向蕭笙介紹。
乾元王朝,建立至今已經數百年,期間明君昏主不一而足,但是每年秋季的慶典,沒有一次落下的。一來是開國天子慕容亮的生辰,二來,時至仲秋,一年的農耕結束,也是爲了慶祝豐收的意思。
到了這個時節,都城都會熱鬧非凡,因爲豐收了,所以有了足夠的糧食釀酒,這幾天,人們就會把能找到的酒全部喝光。
王城前面的廣場,是都城裡面最寬闊的廣場,廣場的北面,是一條穿城而過的運河。運河以北,是平民賤民聚居的北城。運河以南,則是達官貴人,貴族將相的府邸。
讓人覺得意外的是,慕容涉歸作爲二皇子,他的府邸居然安排在了貧民區。
慶典當日,以護城河爲界限,河的南北兩岸同時舉辦慶典。南岸的所謂的有身份的人
,他們會登上高高的王城城門,觀看下面步兵的操演,廣場之上還有歌舞雜耍,不一而足。
而北岸,則是簡單快樂的多,人們就會在空地之上點燃篝火,人們三三兩兩的圍坐在火堆之前,喝着酒,聽着南岸的絲竹管絃的聲音,歡快的唱歌跳舞。
如此,不用想就能知道,北城慶典的時候,治安狀況可想而知,茶博士告訴蕭笙,慶典前後的兩個月之內,都城裡面可能會出現各種小案件,搶劫盜竊敲詐擄掠,看蕭笙是外鄉人,還是小心一些的爲好。
蕭笙笑着告辭,旁邊的柯爾早就有一些不耐煩了,拉着蕭笙走出了茶攤。
蕭笙問道:“柯爾,我們去看看天子住的地方,好不好?”
柯爾也覺得這個地方很吵鬧,便挽着蕭笙的胳膊向前走。
四五里的路程,原本不是很遠,但是一路上的人實在是太多,再加上御林軍巡街的時候,衆人皆要避讓,竟然走了一個時辰。
終於走到了盡頭,喧囂之聲漸漸散去。繞過了最後幾間臨街的商鋪,眼前豁然開朗,寬闊的皇城廣場便出現在眼前。
對於這種廣場,蕭笙自然是不會陌生的,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穿越到哪個時代,但是中華文化必定是一脈相承的。
中國人講究氣勢,三丈多高的硃紅的宮牆矗立在那裡,就像是一個惡狠狠的邊界,隔開了兩個截然相反的世界。紅牆的外面,是清一色的三尺見方的石板,這種石板密密匝匝的鋪滿了整個廣場,石板與石板之間都是嚴絲合縫的。匕首都很難插進去。
不知道這樣大的廣場,需要多少塊石板才能鋪完。整個廣場之上,除了偶爾有穿着嚴整的士兵整齊的走過。寬闊的廣場上連一隻麻雀都沒有。
蕭笙仔細的打量着廣場,這裡就應該是舉行典禮的地方了,不用說,到時候天子和達官貴人都會到城牆上面觀禮。如果大皇子慕容德要在這個時候高一些小動作。那麼通往廣場唯一的那座橋便是關鍵了。
到時候不論裡面發生了什麼,也不論外面有多少軍馬前來勤王。只要是牢牢的守住這座橋,就像是鎖住了全局的咽喉。這座橋在誰的手裡,誰就有主動權。
柯兒似乎是已經玩膩了,扯着蕭笙的衣服道:“這空曠曠的廣場有什麼好看的,怎麼還看的入神了,我慢還是回去吧。”
蕭笙笑了笑,剛想領着柯兒往回走,從王宮裡面出來了一隊儀仗,簇擁着慕容德的坐攆,從王宮裡面徐徐走出,慕容德的眼力當真是好,遠遠的便看見了蕭笙。
蕭笙現在迴避,已經是來不及了,於是僅僅的攥了攥柯兒的手,輕聲但是嚴肅的道:“有人來了,一會不管我們說什麼,你都不要插畫,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住在慕容哥哥的府上,一定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認識慕容涉歸,聽見了嗎?”
蕭笙此刻的語氣相當不容質疑,柯兒從來沒有看過蕭笙這個樣子,被蕭笙唬的不敢說話了,只是緊緊的挽着蕭笙的胳膊,躲在了蕭笙的身後,怯生生的道:“這些人是壞人嗎?”
蕭笙摸了摸柯兒的秀髮,柔聲道:“不是壞人,但是卻比壞人可怕。”
這個時候,慕容德已經在步攆上下來,一邊熱情的招手,大聲的道:“哦。原來是蕭公子。昨夜你不告而別,我還狠狠的訓斥了當值的侍者呢,沒想到卻在這裡遇見你。”
說完,便走過了橫在運河上面的橋,頗爲熱情的走到蕭笙面前,寒暄道:“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