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刻蕭笙是清醒的,便能夠第一眼認出眼前這個傢伙,正是剛剛在武陵成離開的張道本了。
沒想到這個張道本,還真的而是桃李遍天下,一開始的天師堂的領導者,現在竟然真的廣收門人,做起了懸壺濟世的醫者。
就連蕭笙小小代郡的守軍,也出現了張道本的弟子,那這個張道本究竟要做什麼?雖然口稱閉門隱居,卻是用這樣的方法,積極入世,又有什麼目的呢?
但是這些,都不是一個守城的將軍能夠明白的事情了。便一臉焦急的在蕭笙的牀邊來回踱步。
張道本好像是比較不耐煩,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道:“這位將軍,你身上的煩躁之氣,容易衝撞了我施加的真氣,你還是到門外守護吧!”
守將聽了這句話,自然是十分的不情願、
什麼?讓自己的陛下,還在昏迷之中,就與這個神神叨叨來路不明的人獨處?萬一對方心懷不軌怎麼辦?陛下身邊都沒有人進行保護,這怎麼行。
守將表現的很鑑定,卻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瞪着眼睛望着這邊,這已經是赤裸裸的監視了。
張道本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將軍若是不放心,那就在此處好生的坐着,不要發出任何的聲音,也不要有什麼移動,倘若真的衝撞了,你們陛下可能有性命之憂!”
說罷,便不去理睬守將了,只是伸出了一隻保養的像是青年人的手,靜靜的扣在了蕭笙的脈搏之上,仔細的探查着蕭笙的脈象。
蕭笙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此刻蕭笙的氣海之中,就像是一個乾涸的湖泊一樣,水面已經降到了最低的位置,露出了大片大片的湖岸淺灘。
真氣耗盡,人必死無疑,而蕭笙此時,卻是脈搏穩健,張道本仔細的去觀察才發現,蕭笙的氣海的正中央,正有一個水晶一般的東西,上面竟然緩緩的冒出絲絲縷縷的真氣。
樑通達便是一皺眉,這真氣,根本就不屬於蕭笙的,卻在這關鍵的時刻,維繫了蕭笙的生命。
“道法自然!無量天尊!”說罷,眼神之中便閃現出了一絲精芒,大聲的喝道:“坐!”
可殺作怪的,就在守將的眼皮子底下,蕭笙竟然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般,竟然自己在牀上坐了起來,不過依舊是安睡的狀態。
卻將守將嚇得不輕,霍的一聲在椅子上站了起來,張道本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屈膝上牀,坐在了蕭笙的身後。
接下來的事情,就更加讓人匪夷所思了,只見蕭笙自己好像是有意識一般,盤膝而坐,張道本也是同樣的無心朝天,手裡掐着奇怪的指印,便在蕭笙的後背之上點點綽綽。
蕭笙自己,已經無法用真氣去運行小週天了,張道本只能是用外力,在自己的氣海之中,調集出來一絲真氣,從蕭笙的後背之上的廉泉,風府,幽若,涌海等穴道,小心翼翼的注入到蕭笙乾涸的經脈之中。
瞬間,坐在前面的蕭笙便有了反應,臉上的痛苦之色漸漸的消失了,脖子皮膚下面,好像是有什麼氣流在涌動一般,在蕭笙周身皮膚之下游走着。
張道本也是專心致志,這絲真氣,若有若無,不能太過霸道,就像是引子一樣,將蕭笙氣海之中重新凝練出來的真氣,調集了起來,在蕭笙的經脈之中,緩緩的遊走着。
足足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張道本才大汗淋漓的在牀上下來,扶着蕭笙躺下,吁了一口氣,道:“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很快就會轉醒的!”
轉過頭去看守將的臉,這傢伙好像是要比任何人都要累,已經是大汗淋漓了。
張道本雖然沒有消耗多少真氣,但是剛剛的一番施法,卻是頗耗費心力的,人身體之上的經脈穴位,數不勝數,若是有一絲差錯,蕭笙便可能真氣逆流,後果不堪設想。
張道本無心朝天,坐在蒲團之上,雙目一定,已然進入了入定。
守將這才微微的安心,有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過了一個時辰,也覺得乏累難支,便也打起了盹。
兩個時辰之後,蕭笙才悠悠的轉醒,望着陌生的一切,便想這坐起來一探究竟,但是他發現,自己連動動小拇指的力氣都沒有了。便要叫人。
“來人...";
可是虛弱極了的蕭笙,卻連這兩個字都喊不出來。出口的已經是疼痛一樣的哼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