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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雲睿真人見過葉公子,就不會這麼說了。”蕭芷微微一嘆:“三年前,我偶遇葉公子之時,一見之下便自慚形穢。”
方纔脫口而出一句“廢物”的中年男子聽了這話,嗤笑一聲:“蕭娘子未免太妄自菲薄了。那個葉瑛,不過空有一張臉蛋而已,如何跟蕭娘子相比。”
舒靖狠狠地一眼瞪過去,那中年男子訕訕地轉過頭去,不敢再多語。
眼中讚許的神色一閃而過,蕭芷輕笑着搖搖頭,回答那中年男子的話:“葉公子有的,不僅僅只是美貌而已。”
猶豫了一下,蕭芷對舒靖和瑤光微微欠身:“還請兩位娘子恕罪。”
“呃?”舒靖不解,不明白蕭芷爲什麼突然這麼說。
蕭芷微微一頓,旋即道:“我今早稍前的時候見過舒娘子了。”
頓時大譁。
舒靖瞬間明瞭蕭芷之前爲何要請她們恕罪了。她孃親在江湖上仇家衆多,若是被人知曉了行蹤,怕是之後不得安寧。只是,蕭芷不是這麼行事魯莽的人,怎麼會突然這麼就將孃親的行蹤泄漏出來?
雲睿微微一愣,隨即興奮地追問了一句:“當真有如傳言那般,豔冠天下?”舒薇退隱江湖之時,雲睿不過初入江湖,從未見過舒薇這個天下第一美人長什麼模樣。更何況,毒醫舒薇素來行蹤詭秘,令意圖尋仇者無跡可尋,雲睿自然也尋不到。
蕭芷斬釘截鐵道:“豔冠天下!”
雲睿一臉的神往:“真想見見天下第一美人長什麼樣。”
“想見我孃親?”舒靖心念電轉,無數念頭在她腦中盤旋而過,聞言一道靈光一閃而過,笑吟吟地接口道,“不如,等等我帶你去好了?”
“你……你孃親?”雲睿差點舌頭打結,下意思地反問了一句,正好問出在場所有人共同的疑問:“你,你不是昭慧長公主的侄女嗎?”
舒靖漫不經心地說:“對呀。我孃親嫁給了姑姑的弟弟,我當然是姑姑的侄女。”
雲睿暗中倒抽一口冷氣,腦海中只有四個大字——麻煩大了!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曾經的女帝、現在的昭慧長公主李盈就一個弟弟,那就是當今天子!倒也不是說先帝除了當今天子之外便沒有其他兒子,只是因爲種種原因,成年並大婚的兒子就當今天子一個。
舒靖口中的“姑姑的弟弟”不可能是指別人,如果是指別人的話,那就意味着風起雲涌腥風血雨——當今天子就是仗着“唯一成年的皇室男子”這個身份,才能收攏人心準備政變逼宮的,可惜李盈技高一籌,在宮變之前,就先一步宣佈禪位於弟,化被動爲主動,掌控了整個局面。
蕭芷輕咳一聲,狀似廢話的說了一句:“盈姑姑可就一個弟弟。”心下不住地讚許舒靖的敏銳,沒有提前打過招呼就可以和她配合地如此默契。
衆人表情各異,一個天下第一美女和當今天子偶遇,然後這個那個,然後珠胎暗結的狗血故事已經開始在衆人腦海裡成形了。
舒靖一看衆人的表情,就猜到他們腦海裡想什麼,頓時有些來氣。眼珠子轉了一圈,舒靖對一直坐在她身邊默不吭聲的瑤光說:“阿容,你說,我們那個便宜老爹,派人追殺孃親,到底是想給他哪個寵妃騰位置啊?”
霎時一片死寂,只有風悄悄地吹過。
在場的人都不是蠢蛋,自然聽出了舒靖的弦外之音。
這兩位的“便宜老爹”,除了當今天子,還能有誰!騰位子……**之中,要晉誰的份位,哪怕是貴妃,還不是皇帝一句話的事。需要人死了才能騰出來的位置,除了**之主,正宮皇后之位,還有哪個位置!
毒醫舒薇居然就是皇后?當今天子派人追殺皇后?昭慧長公主將皇后和兩位公主接到身邊?
雲睿都快哭了。天地良心,她只是好奇天下第一美人長什麼樣而已,誰能想到這兩位金尊玉貴的公主殿下突然主動爆出這種驚天大八卦出來啊!帝王家事,沾上了不死也得脫層皮啊!她可是好不容易藉着出家修道的理由脫離京城那個大泥坑的,今天居然因爲一時好奇把自己又給陷進去了。
別人不知道,她還不清楚嗎!昭慧長公主雖然禪位於弟,但卻是被局勢逼出來的不得已,這對天下身份最尊貴的姐弟倆之間的爭鬥可沒停止過,只是由明轉暗,表面上還是姐弟情深,暗地裡恨不得掐死對方。
瑤光皺了皺眉,這纔開口道:“不是在說那個葉瑛嗎?怎麼話題又轉到我們身上了?”
你還有心思關心葉瑛!
雲睿差點咆哮出聲,只是良好的修養讓她壓抑住了衝動,只是露出一個稍微有點牙疼的表情。轉念一想,雲睿又感激起瑤光來了。八卦下性別爲男的“天下第一美人”,總比討論“爲什麼皇帝要殺皇后”安全多了。
瑤光繼續道:“之前明明在說葉瑛是否稱得上如今天下第一美人,蕭芷姐姐爲什麼突然講到孃親?”
蕭芷比雲睿淡定多了,解釋道:“我提起舒娘子,只是想將葉公子和舒娘子做一番比較。”
瑤光淡然道:“繼續。”
“僅從容貌上來講,葉公子便足以和舒娘子相提並論。”蕭芷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心情,“以我之見,舒娘子就好比花中帝王,‘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而葉公子……我初見葉公子,便覺得眼前之人若天上流雲,似深山白雪,如清風朗月,明明近在眼前,卻遠似天邊,恍若謫世仙人,不可輕近。”
舒靖也被提起興趣了:“那個葉瑛,真有這麼好看?”
蕭芷點頭:“若說舒娘子佔盡了一個‘豔’字,那葉公子就佔盡了一個‘清’字。”
瑤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佔盡一個“清”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