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一戰之後,因爲利慾薰心,鋌而走險向可汗供糧的各路商家,在東窗事發後,開始遭到王庭打壓,生意一落千丈,很快被應家取而代之,生意愈做愈大。
應家本就天下最富,現在競爭對手得罪皇帝,難有翻身的機會,一些繁華的地方,滿大街的店鋪都是應家開的,有的地方更是厲害,只此一家,老百姓就是不想買應家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也沒有其他選擇。
看似全天下的生意都要被應家接管了,其實暗中,一場針對應家的商戰,已經悄悄佈置了很長時間。
那些商家表面上是被打壓,生意一落千丈,其實都秘密回見過皇帝,結成一個聯盟,統統交由雲風雨接管,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所有生意開始轉移。
應家在接管那些繁華地方的生意後,不到一個月,王庭突然在這些繁華地方,下令加稅一成,生意有多大,稅收就有多大。
應家剛剛買下不少店鋪,運來不少物質,投入人力財力,不計其數,爲了贏得人心,還甚至不惜降低價格,現在正要大賺一筆,突然又被加了重稅,負擔一下子大了不少,就是再有錢,一時間也沒法週轉。
此刻,應許文聽到消息,立刻癱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陽穴,嘆息道:“看來皇帝真的要動手了,稅收一加,我們要賺回來,就只能擡高價格,這樣有失民心啊。”
一旁丁大道:“少爺,這樣不是辦法,生意愈大,負擔愈大,在這麼一加稅收,我們如果不提高價格,就算應家資金在雄厚,也撐不住啊。”
應許文眉頭皺了皺道:“丁大,現在在那些繁華地方,還有多少商家和我們競爭。”
丁大想了想回答道:“還有二十多家,都是些小商戶,那些自大商戶因爲偷偷供糧給汗王,被王庭打壓,生意做不下去了,大部分店鋪都給我們應家接管,從我們應家佔據那麼多生意後,現在那二十多家小商戶生意愈做愈少,差不多快關門大吉了。”
丁大說的信誓旦旦,可是他卻看到應許文苦惱的樣子,嘆息一聲道:“現在我所料不差,要命的就是這二十多家小商戶。”
丁大有些不解,感覺那那些小商戶都快支撐不住了,難道還能掀起點什麼風浪,會對應家造成什麼威脅嗎?
三日後,一個應許文意料之內,卻對應家充滿威脅的消息傳來,那麼繁華地方的小商戶,面對重稅,不但沒有擡高價格,反而降價,這對應家來說,絕對是個災難。
“少爺,現在我們怎麼辦。”丁大有些着急,現在他才明白應許文的意思,那些小商戶的一舉一動,真的多應家充滿了威脅。如果這個時候應家擡價,不但失去民心,更是將客人統統推向那些小商戶,那就血本無歸了。如果也降價,那麼面對重稅,而且投入那麼多財力物力之後,一定會賠本賠到慢慢死,就算維持原價也一樣。
皇帝這一招好恨,令應家寸步難行,更糟的是,這次針對繁華地方的加稅,只會影響應家,其他商家不但不痛不癢,一定還偷着樂,叫你應家搶生意做,現在要賠個血本無歸,早晚有一天傾家蕩產。
“少爺,要不我們趁着還沒賠太多,將生意統統轉移出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丁大好心建議,卻遭到應許文的無視,但見他從容的喝了一杯茶,淡淡道:“那些繁華地方,一年的收入佔我們應家總收入的七成,要是將生意統統放棄,那簡直是要命,我敢打賭,一天我們撤走,那些商家馬上殺回來,不但收復失地,還佔了我們應家原有的河山,最後王庭再將加稅取消,那麼我們應家就要完了。”
“這……這……少爺,難道我們就束手無策了嗎?”丁大有些惶恐了,感覺一隻無形的巨手,已經罩到了應家的頭上,要徹底將應家連根拔起。
“丁大,不要急,讓我好好思考一下。”語畢,應許文閉目沉思,如果這真是皇帝針對應家的計劃,那麼後面一定還有更多更多精彩的花招,走錯一步,可能都要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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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在一個繁華的大城,到處都是叫賣不絕於耳的聲音,川流不息的人羣,顯得熱鬧不凡,而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哪裡到處是破舊的屋宅,裡面住的人走了一批又一批,近日有迎來了新的住戶。
雲風雨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曬着太陽,一臉很舒服得在享受着,身後不少算賬的人在忙裡忙外,他們都是樑丞相爲了打擊應家秘密栽培的,現在統統派給了雲風雨,正在估量價格降到什麼程度,應家會出現損失和能支撐的時日,結果瞠目結舌,假若應家也打價格戰,那麼就算賠本,也能支撐十年,這還是低谷了應家雄厚財力的情況下。
雲風雨裝模作樣聽着彙報,其實心裡早就算好了,早在之前,他就做了精心的準備,故意打壓那些大商戶,使得他們在繁華地方的生意做不下去,再誘導應家趁勢擴大生意,一時間增大他們的負擔,再突然一加稅,讓他們不堪負重。
那二十多的小商戶,早就被雲風雨出重金買下,按照吩咐,不計成本得失,把價格降到一個應家鐵定會賠本的價位。雲風雨就是算準了,應家不可能丟棄這塊肥肉,現在就是打消耗戰,就是花十年,耗也能耗死應家。
“區區一招,就能令應家深陷泥潭,無法自拔,天下最富應家再有錢,怎麼鬥得過皇帝的權利。”一些人開始幸災樂禍,彷彿看到了應家垮掉的樣子,雖然整件事都是雲風雨策劃,但多多少少他們也有功勞,到時候論功行賞,他們至少也能小富小貴。
看着那些人高興的樣子,好像勝利在望,雲風雨只是一笑而過,心中卻截然相反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雖然他沒見過應許文,但通過草原之戰,他知道此人心思,智謀不在自己之下,絕對不會沒有任何反擊,而一旦他的反擊來臨,那麼一定非常猛烈。
“不知道,其他人在幹什麼?”這個時候雲風雨到不擔心應許文會如何反撲,到是思念起同伴來,因爲要參與對付應家的商戰,沒有與其他十二衛一同進入關月皇陵,聽到山無涯不幸的消息,心頭一陣悲涼。
“雲公子,我們是不是再執行下一步,給應家更沉痛的打擊。”一些人精神抖擻,迫不及待要打垮應家,紛紛提出建議,他們都是樑丞相爲了對付應家而秘密培養的,深知皇帝多麼想將應家連根拔起,換而言之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立功機會。
對此,雲風雨只是略微搖頭道:“應家實力雄厚,我們還沒有看清,不要一次性把手裡的牌都都打出去,不然反而被他摸清了我們的底子,就極有可能前功盡棄。”
聞言,那些人一邊讚許有道理,心底暗暗嗤之以鼻,想着這個雲風雨也太高估應家了,再有錢也鬥不過有權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要把應家連根拔起,應家沒有一點反擊的餘地,一個小小的加稅,就打得應家措手不及,後邊安排了那麼多精彩的,除非應家是妖孽,不然絕對難逃此劫。
彷彿看穿了這些人的想法,雲風雨只是一笑而過,他不想多說什麼,這些人已經被一時的勝利衝昏了腦袋,如果冷靜下來,就應該想到,歷史上那麼錢多的數之不盡的富人,最後哪一個不是垮掉了。
應家天下最富了兩百年,始終屹立不倒,如果單單只是生意人,豈能長久保持家業,背後的黑暗一面,纔是他們真正的可怕所在,這也是爲什麼,皇帝一直沒有對應家動手的原因,實在看不透對手的深淺。
“海無量,我的安全就交給你了。”雲風雨平靜的仰天躺着,五指遮擋着陽光,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應許文會如何應對。
一邊的海無量,盤膝而坐,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真的是一副誠心歸一佛門的樣子,他也沒有跟着十二衛去關月皇陵,因爲他的任務是保護雲風雨的安全。而且是皇帝刻意提醒,說是擔心有人行刺。
這個曾經一度令雲風雨感到非常古怪,從皇帝的意思中,好像應家會有非常手段,而且從皇帝隱隱微怒的表情,似乎對那應家不爲人知的一面,有一定的接觸。
“應家,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怪物,就讓我雲風雨將你的真面目被逼出來。”雲風雨看着天空飄過的雲彩,嘴角似笑非笑,心中有一股熱血在忍不住奔騰。
應許文,雲風雨,這兩個扭轉草原之戰的關鍵人物,即將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之後張世道曾感嘆,要是這兩個人合作,再加上一直韜光養晦的二皇子,會做出什麼事,想都沒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