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天之劫,滅世之兆,黃泉九幽齊開道,先天高手的交鋒引動前所未見的異象,似有一場災難即將來臨。
宙皇神色癲狂立於山村之上,眼中兇芒畢露如同地獄修羅俯瞰人間,周身邪氣涌動浮現無數詭異咒印,四周生機漸漸流失。
“禁元咒。”一出手就不留情面,宙皇身邊咒印集結,匯聚成一股吞噬生源的死亡氣息向外蔓延。在這一瞬間,劫皇挺身而上單掌向天,純厚內元凝成一股斥力將咒術抵擋在外,同時還能予以還擊。
“劫臨世殃。”隨之一股暴虐氣息出現,劫皇掌聚破滅之能襲向高空,宙皇面露不屑身邊咒印再次集結,漫天的邪異之力籠罩而下。昔日同爲一朝霸主手段狠戾,所學之招皆只爲殺戮與毀滅,如今至極交鋒破壞力更是難以言喻,除卻山村之外周圍地域已是滿目瘡痍。
兩人本是勢均力敵,然而劫皇一面出招對抗一面還要保護山村,龐然邪力漸漸強壓下來, 劫皇苦苦支撐卻已成定局。眼看着山村即將毀滅,一道不屈的身影自逆境中衝出,散盡一身修爲將邪力歸於虛無。
“這些年你屈於平凡,實力也跟着退步了!”宙皇傲立上空,不屑的看着下方的失敗者。
“當初的我雖擁有一切,卻唯獨少了這份安寧。表面上風光無限,實則每個睡夢都如置身煉獄。如今捨棄一切,我不後悔。”劫皇擦拭掉嘴角的血跡,回想起在山村的點滴,臉上露出一絲欣慰。
“那這次就讓你一無所有!”劫皇的回答讓宙皇更加瘋狂,雙眼涌現出濃烈的嗜殺之色,口中陰沉道:“焚天咒。”這次出現的咒印是一團團燃燒的火焰,在空中組成一道赤紅的畢方之影,揮動着雙翼降下無邊火雨,熾熱的焰息撲面而來。
火光映照下,劫皇艱難的穩住身形,沉默中氣質漸漸發生改變,過去的種種都隨着修爲消散,換來的是一身浩然儒氣。
“我不會讓你如願!”執筆繪珠璣,揮毫點江山。劫皇凌空一筆點化虛空,繪出一條墨蛟騰雲而上纏鬥畢方虛影,瞬時墨蛟化雨撲滅火海。
眼見意料之外的轉變,宙皇驚疑道:“看來當初點撥你的是一個臭酸儒,不過就算這樣也改變不了結局。”
“血黯災天。”倏見宙皇臉上的咒印一個個都脫離出來,組成一段吟誦的異文似在召喚什麼,隨即一股黑暗氣息遮天蔽日,兩道環形虛影慢慢浮現。竟是羅睺、計都雙星兆世攜帶毀滅威能降臨人間,大地漸漸崩毀,草木隨之凋零,好在邊界荒涼否則必將生靈塗炭。
“唉,別再執迷不悟了。”宙皇的瘋狂舉動讓劫皇心寒,口中一聲嘆息做了最無奈的決定。“文以載道,聖以賢名。”劫皇起掌揮灑盡出珠璣之能,無數金色字符匯成一尊聖者法相,隨即對空一指,浩瀚聖氣衝破黑暗貫穿滅世災星,羅睺、計都寸寸潰散,連帶着宙皇一併重創。
“怎麼可能!”宙皇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爲何對方會有這樣的變化,爲何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心中堅持的從來不是什麼王圖霸業,而是一個約定。
劫皇看着宙皇落魄的模樣還是有些不忍,口中勸道:“人生本就是一場修行,平凡未必不是超脫,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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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麼?這條路上孤從來就沒有錯過,是你忘記了初衷。”無視劫皇的存在,宙皇只是癡癡的望着前方,眼中出現一道姝麗身影,腳下不斷追隨而去,漸漸步入邊界的深淵。“小九,孤做不到了,你會怪我嗎?”墜落時嘴角閃過一絲微笑,似是滿足,似是解脫。
劫皇反應不及,眼睜睜看着宙皇跌入深淵,口中喃喃道:“原來你還記得當初的約定,是我有負初心,現在不但失去了小九還失去了你。”說着手中一揮,曾經住過的草屋燃起熊熊烈火,過去的種種皆在此焚爲灰燼,迷途的人不在迷茫而是重拾初心。
天玄州邊界本是一處萬山縱橫的荒野,誰知在這萬山叢中竟會有一處綠野仙境。和風吹拂着翠葉,花草散發着芬芳,煦日下鶯聲歡快,梧林中疏影斑駁。越過小溪可以看見一戶人家傍山而落,綠柳遮住了屋檐,雙燕穿梭其間。
“憶往昔,蝶語風華,笑眼晴川,攜手共春芳。念如今,雁過孤鴻,晚照影單,思量遣情傷。楠兒,你會在哪裡?”一位少年面容俊俏神采非凡,此刻卻故作幾分傷感的遙望遠方。
這時身後的屋舍內走出一名少女,看上去小家碧玉十分可愛,口中抱怨道:“公子,你就不能正常一點嗎?”
“我哪裡不正常了,這是影帝的自我修養。”少年語氣詼諧饒有風趣,摺扇翩然輕啓印出“清風忘塵”四個字。
“呸,還影帝。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演給誰看。”少女巧笑一聲道。
“喏,這不就來了。”少年摺扇一收指向院門方向,沒過多久一名白衣劍者走了進來。
“打攪了,在下洛雲笙,不知可否在此稍作歇息。”旅途漫長枯燥而乏味,對修行者來說體力自然無虞,可心中的疲憊卻是無法排解,哪怕能有個人說話也好。
“我叫雲逸闌,這是楠兒。能來到這裡也算是你我的緣分,請!”少年一改嬉笑常態,優雅而隨和的邀請洛雲笙入座。
“想不到在這萬山之中還有這樣一處寧靜雅院,莫非是秘境?”這裡的氣息與外界存在顯著差異,洛雲笙一眼就看了出來。
“算是吧,此地理論上存在,實際上又不存在,是天地初成時遺漏的一處小空間。與其他秘境不同,這裡屬於雲蒼界卻與外界完全隔絕。”雲逸闌輕描淡寫的訴說着此地由來,好像真的就是一處尋常人家。
洛雲笙頓時疑惑道:“既然與外界隔絕,那我又爲何能來此?”
“天地蒼茫,包羅萬象,一切看似無據,卻又合乎情理,這說明你與我有着相同的命格。”
“什麼是命格?”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可能是你生來就註定了要完成的事,也可能是你在某個領域的特殊性。具體只有等你變得足夠強大才能知曉,現在還是先做你該做的事吧。”雲逸闌突然變得安靜,深邃的眼眸望向遠方,心中似也有着嚮往。
洛雲笙一番琢磨仍是不太明白,繼續說道:“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
雲逸闌聞言轉過身來,認真道:“我先問你幾個問題,你覺得這片天地大嗎?”
“浩瀚無垠。”
“足夠你展翅翱翔嗎?”
洛雲笙稍作沉思,隨後十分堅定的道:“不夠!”
此時雲逸闌露出一抹微笑,淡然道:“不管先天、後天終究只是凡軀,等你擺脫了這片天地的束縛再來找我。”
最後一言如同夢境的醒語,洛雲笙睜開雙眼發現自己還站在原地,方纔一切如夢似幻卻又深深烙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