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叫你?”洛雲笙隨口說了句,然後原地打坐鞏固恢復後的修爲,體內的乾坤之氣越發精純,隱隱還能與外界相呼應。
“不用管他,倒是你似乎不同以往了。”舒青瀾對着吼聲並不在意,依舊悠閒的倚靠在樹樁上。
“沒什麼,就是有所精進罷了。”洛雲笙覺得言多必失,這些事還是不要透露的好。
正當兩人閒談期間,倏見一道魁梧身影從瀑布上跳下來,落地瞬間驚起一陣轟隆,林中鳥獸紛紛四下奔逃。
看其服飾竟也不是五色弟子,面帶怒相的對舒青瀾道:“你還我道果來!”
“遠山闊,這是你打賭輸給我的,怎麼能賴賬呢?”舒青瀾淡然道,洛雲笙看在眼裡不禁搖頭輕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玩的過舒青瀾。
“這都是你設的局,根本不能算數。”遠山闊不忿道。
“怎麼就成我設的局了?這不是你們要打賭的嗎?”舒青瀾一臉無辜的道。
“事實證明你原先就認識他,現在還我道果還來得及。”遠山闊怒然指向洛雲笙,原來幾天前有人知道別雲驚瀑已成有主之地,他們就開始打賭會被什麼樣的弟子佔據,當舒青瀾說出青衣弟子時還被嘲笑了一番,結果自然是舒青瀾贏了。
“我只是路過,我倆也是剛認識。”舒青瀾無奈道。
儘管理由很牽強,但遠山闊有些遲鈍,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反駁,口中怒吼道:“打贏我,此事就算了!”
話剛說完,遠山闊周身氣浪翻涌,猛然一拳如流星崩嶽直擊而出,意外的是這一拳閃過了舒青瀾的身體,並將其身後的樹樁擊得粉碎。
“鏡像折射!”遠山闊驚道,相識這麼久彼此間的實力還是很清楚的,只是沒想到對手能在不動聲色間佈下法陣。
須臾,遠山闊周圍亮起四道陣印,每一道陣印中都出現了舒青瀾的身影,面帶笑意的看着遠山闊道:“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反正我打不過你,你也找不到我。”
“每次都用這樣的伎倆,真不是個男人!”
“就你是,空有一身蠻力,靜心七詣都記不全。”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誰都不肯讓上半分,似乎已經成了習慣。
“你真以爲我破不了你這招嗎?”遠山闊突然說了這麼一句,緊接着運起乾坤清氣環繞雙臂,高速回旋中化氣成風,一拳拳錘在地面。
倏然風暴涌入地下,以遠山闊爲起點向四面涌去,土層在強烈衝擊下不斷崩毀,舒青瀾刻下的法陣也隨之破壞。然而洛雲笙不會允許自己的住處變成一片狼藉,頃刻來到遠山闊身旁,輕輕一指抵在其靈臺。
看似沒有威勢的一指,卻讓遠山闊感到體內清氣都躁動起來,頓時停下了手中動作。看着眼前毫不起眼的青衣弟子,嚥了口唾沫道:“我就說一個青衣弟子怎麼會領到這等寶地,原來是個隱藏的入道者。”
對於這調動別人體內乾坤清氣的能力,在許多人的認知中都是入道者才能做到的,可有道魄就不一樣了,天生就能與道親近。
“我並未入道,你也不該在我的地盤動手。”脫離了九州的混亂局勢,好不容易纔融入這裡的寧靜,更不可能讓別人破壞。
“好啦,我拿了你的道果,你又毀了別人的地方,這下算扯平了吧。”倏然舒青瀾從樹上跳下,接着走到中間將兩人拉了開來。
遠山闊也不理會,看了一眼舒青瀾憤然離開,就算他不機靈也能看出洛雲笙的特殊,因爲那一指心中也十分忌憚,若他有心把自己弄成廢人也不難。
“你與他都是什麼身份?”洛雲笙不禁問道,看這兩人的氣質與能力絕非尋常之輩,自己初到此地還是得多加了解。
“他是泰嶽殿弟子,而我是玄化殿的。五脈弟子是主流修武道的,而我們修其他道的就歸於各殿之下。”剛說完舒青瀾就好奇道:“不對啊,這都是古脈弟子的基礎知識,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你看我像要上入門課程的人嗎?”
“確實不像,青衣弟子就能坐擁甲等山頭,不愧是烈老道的私生子。”舒青瀾戲謔道。
“這話我會替你轉達給烈胤真人的,聽說他進來心情不太好。”
“都是誤會,誤會。”
待黑夜降臨,洛雲笙望着滿天星斗不禁陷入沉思,如今的平靜生活真是自己想要的嗎?是否還記得當初的承諾,是否還記得當時的初心。
道無塵的路沒有走完,自己也曾信誓旦旦的說要代其完成遺願,可終究沒能挽回任何局面,從始至終都只是這一點星光,與這浩瀚星空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洛雲笙不禁感到失落,或許還是雲蒼界的動盪適合自己,根本不會有機會這樣思考。可他沒有想過這一點星光足夠點亮周圍的黑暗,也曾爲別人指引過道路。
況且,這其實也是道無塵未走完的路,只不過他當初選擇了逃避,如今換洛雲笙來面對此事,想來都是冥冥之中早有註定。
沉思中,洛雲笙突然覺得有些恍惚,靈魂好像被剝離了一樣,剎那間眼中閃過一抹陰沉,但很快就恢復如初。對這微妙的變化,洛雲笙並未察覺,起身回到休息的地方,準備將乾坤之氣轉化爲清氣。
原本在雲蒼界太過混雜,以至乾坤之氣無法精純,如今黑白芙蕖子已經消失,洛雲笙只能用易界的清氣孕育道胎。
雖然《乾坤正法》是道無塵根據古脈至高功法以及借鑑九州武學而創造出來的,但萬變不離其宗,以易界清氣修煉的效果將比乾坤之氣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