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一驚愕然,過了一會兒才默然點頭,又聽孟石道:“明日你參與演武,儘量不要上場爭鋒,不過於將軍若是請你,你卻是不能了拒絕,什麼事情,都是有好處,也會伴了害處的。”
“天風記下了。”陸七受教迴應。
“好了,你書信一封,讓你的屬官立刻跑去石埭縣,將你的兵勇軍帶過來。”孟石又說道。
陸七一怔,訝道:“大人,想讓兵勇軍來了這裡。”
“對,我不想跑去石埭縣了,那個王仲良不是調任了萬年縣丞嗎,就讓他後日率了所屬,來接了我一起赴任,至於爲什麼來這裡,我是想自寧國軍借些兵甲。”孟石微笑說道。
陸七恍然,卻質疑道:“借兵甲,於將軍能夠外借嗎?那可是有罪的。”
“無妨,我已經借得了。”孟石微笑回答。
陸七愕然,繼而苦笑了,敢情這位孟石大人,真的是早就惦記了他的兵勇軍,之後陸七離開了,至營房吩咐了貴五叔,帶了魯海返去了石埭縣行事。
晚飯後,華燈初上時分,陸七的營房忽來了一名陌生甲士,說於將軍有請,陸七自然不能拒絕,隨了甲士去了軍府。
一入當初的廳中,陸七微怔,見廳內只有兩人,正位上坐着儒雅的於將軍,客位上坐着一名校尉軍甲的漢子,那軍將面容剛毅,一見了陸七進來,竟然起身的神情見了恭敬。
“屬下拜見將軍大人。”陸七走過去,軍禮恭敬拜見。
“陸大人能夠如約而歸,本軍很高興,本軍介紹一下,這位是你舉薦的,李川校尉。”於將軍微笑說道。
陸七轉身看了軍將,軍將立刻低頭軍禮,恭敬道:“末將李川,拜見都虞侯大人。”
陸七忙伸右手虛禮,說道:“李大人客氣了。”
“你們都坐吧。”於將軍直爽的說了話。
陸七轉身一拱禮,之後走去了右側的客椅坐下了,他才坐下,對面的李川才坐下了,一雙眼睛溫和的看着陸七。
“陸大人,如今李川是團軍一營主將,我的提拔,你還滿意嗎?”於將軍很直白的問了陸七。
陸七心一驚,他原本求的是遷升李川爲隊正,不想竟然拔爲了一營主將,團軍的一營主將,又稱右衛營,衛營的主將職官多是果毅都尉,而且右衛營的主將,事實上擁有團軍的第四指揮權,官稱右軍虞侯。
李川這是一步登天呀,論實權官職,卻是在了陸七之上,陸七強忍了內心波動,向了於將軍拱禮,誠摯道:“大人,天風是萬分滿意的。”
於將軍一笑,扭頭說道:“李川,謝謝陸虞侯吧。”
李川忙起身前行三步,身一低就要單膝跪地見禮,陸七忙起身搶前扶住,急道:“叔叔,不可的。”
李川擡頭看了陸七,一雙虎目隱見了淚光,猶豫一下,低聲道:“我,愧對陸大哥。”
陸七搖頭,迴應道:“李叔,當年的事情,陸家沒有虧了什麼,我父在世時,真的只是懷念當年與李叔的情誼,從未見怪過的,我聽母親說過,我父生前,是認爲叔叔所爲是正確的,換成了我父,也不願意毀了女兒的幸福。”
李川流淚了,神情愧疚的搖着頭,忽沉聲道:“我欠了陸大哥的,會還的,你以後,別嫌棄了。”
陸七一怔,和聲道:“李叔這麼說,是見外了,李叔應該恩謝的,是於將軍。”
李川點頭,說道:“於將軍的恩典,我只能效命相還。”
陸七笑了,請李川坐回了客位,之後兩人一齊看了於將軍,於將軍看了陸七,淡笑道:“陸虞侯,明
日演武,我想問一句,陸虞侯精於那種軍武。”
陸七一怔,回道:“大人,屬下不宜參與吧。”
“你參與無妨的,太子殿下讓你來,應該就是想讓你,能夠得了些寧國軍的威望,如今是亂世,也許有一天,太子殿下會親臨寧國軍,率了寧國軍去爲國禦敵的。”於將軍毫不顧忌的說道。
陸七聽了,想了一下,說道:“大人,屬下箭技尚可。”
於將軍點頭,微笑道:“你曾是興化軍探馬,騎馬戰鬥也應該是不弱的,明日我讓一位將官,點你出去馬戰,你善使什麼兵器?”
陸七聽了內心苦笑,他就怕出了風頭,但於將軍的要求,他不敢,也不好拒絕,遲疑一下,坦然道:“我喜用大槍。”
“好,過後你與甲衛去重兵庫,擇一柄適合的大槍。”於將軍微笑說道,陸七隻能點點頭。
“陸虞侯去池州,有什麼收穫嗎?”於將軍忽轉了話題。
“也沒有什麼收穫,就是正常的傳旨,之後就離開了。”陸七隨口回答道。
“哦,你是說傳旨,怎麼傳的?”於將軍卻是感興趣的問道。
陸七詫異,說了傳旨經過,於將軍聽完笑了,說道:“你難道不知,密旨是爲諭命嗎?是不用什麼接聖旨禮儀的。”
陸七立時神情意外了,訝道:“大人是說,我應該直接呈獻上去。”
於將軍微笑點頭,說道:“是應該直接送上即可,一般情形下,是由下官代接的轉到刺史之手,因爲你送的是獨行秘旨,有可能存在了刺殺危機。”
陸七立刻皺了眉,懊悔道:“這麼說,我是不知禮儀的,得罪了池州刺史。”
“不會得罪的,姓馬的老傢伙,最是奸猾,你的失禮迫接,反而會是他所希望的,他尊敬的低頭接了密旨,讓唐皇陛下知道了,只會更加的信任了那個老奸佞。”於將軍不屑的冷說道。
陸七愕然看了於將軍,輕聲道:“大人,您對馬大人,成見很深呀。”
“我成見是很深,唐皇陛下讓那個老奸佞鎮守池州,是最愚蠢的決策,池州是什麼地方,那是周國大軍能夠進攻的突破口之一,那麼重大的軍地,不使了能臣鎮守,一旦周軍來了,那個老奸佞只會投降或逃跑,那就是一個只會揣摩上意的老奸佞。”於將軍憤慨的出言不遜。
陸七神情只能苦笑的無語,他忽然發現了,這位於將軍與孟石的脾性,隱然有些的相近,都是書生意氣的剛正憤俗,那是很容易招禍的。
於將軍也覺得了失態,看着陸七笑了笑,說道:“天風,我想問你一事,你日後會死忠太子殿下嗎?”
陸七一怔看了於將軍,只遲疑了一下,就回答道:“不會的,我是唐國軍臣,應該忠於的,只能是唐皇陛下,我可以爲太子殿下做事,但不會盲目的去做事。”
於將軍點頭,又問道:“你覺得唐國的現行國策,適合於唐國的治理嗎?”
陸七聽了心裡苦笑,這又是一位憂國的良臣,只好用以前說過的觀點,陪着於將軍說起了國事,這一聊就是一時多,言辭中,於將軍的觀點傾向於強軍,但他認爲,當前唐國最大的危機,是官吏的貪婪和離心。
同一日,相差不多的時刻,入夜的唐國皇宮中,唐皇憤怒的將手中的一個摺子扔了出去,一張文雅的臉龐見了陰冷憤恨。
“當朕什麼人?殺人刀嗎?”唐皇憤怒的惱斥。
有內侍忙拾了地上摺子,捧送給了唐皇身旁的夏大人,夏大人接了摺子,恭敬問道:“陛下,什麼事情,能惹了陛下生氣呀。”
“你看看。”唐皇惱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