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春遊,只能一更了,之後會補上,對不起。如果晚上來得及,爭取晚上更,實在不行,只有明天了……
其實,這件事遲早要說。
只是皇帝大叔不相信墨刑的死,難道我還真的假裝找上六個月?然後回來宣佈他的遺詔,再拍拍屁股逃回自己的世界?那時只怕龍墨熱已把金宮掀翻天,又不知多少人會慘死在金宮之中。
不能再因爲皇帝大叔的那絲執念,而讓我的師傅,讓更多人陷入危險之中。
不如……現在偷偷告訴他,也好讓他吃顆定心丸,讓金宮獲得平靜。
“好。”希望我這次的決定不會錯。擡臉看他之時,卻與他盯視我的視線正好相觸,那一刻,我忽然發覺他的眼神……並不像平時那麼地冷,甚至……還有些溫暖。可就在我疑惑之時,他卻倏然放冷目光威脅地看我。
我回過神,繼續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不能告訴別人,尤其是你的母親。洛妃嘴太大了。而且看着她耀武揚威的樣子我很不爽。”
“你!”龍墨熱倏然收手拂袖轉身,冷冷道:“請你不要在我面前說我母親的不是。”
愣了愣,大概對洛妃的言行憋氣太久給說了出來。一時忘記龍墨熱是她兒子。入宮以來,從認識他們開始,他們就都沒有母親口忽然之間有了,我還真有些無法適應。師傅有母親了,墨焱有母親了,他們都有母親了。原本她們被軟禁,無人敢隨意提及,如同虛無一般的存在,可是忽然間,她們驟然迸入我的身邊,成爲了現實,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看龍墨熱陰沉的後背,他居然沒打我,難道…“他說不定……在內心深處……還是同意我的看法的。
“對不起。”無論如何,說人家母親終究是我的不對,定定神,決定說出這個本不該告訴他的秘密:“皇帝大叔心目中繼承皇位的人選,其實如…”
“五殿下!”忽然,蕭滿萱的聲音闖了進來,我和龍墨熱同時驚訝地看向聲源方向,蕭滿萱正含笑而來:“原來你們都在這兒,太好了。本宮就不用一個個去找了。五殿下,福德公主敬酒快到你了。滿月,皇上也命我來找你,走吧。”她說罷微笑轉身,龍墨熱沉眉朝我看了一眼,冷臉而去,大大的步子很快超過了蓮步輕移的蕭滿萱。
我只有跑上去,經過蕭滿萱身旁之時,她忽然拉住我陰沉地問:“你們在說什麼?”
我沒有看她,而是輕聲說:“在說姐姐也想知道的事。”
蕭滿萱倏然一怔,她也想知道皇帝大叔心中太子的人選是誰吧,這將直接影響她在後宮中接下去的地位。
說起來,這次皇妃們的釋放,在金宮中對蕭滿萱的影響最大,而且,還是弊遠遠大於利。本來的後宮之主,任何人對她都馬首是瞻,甚至連我都能沾光,處處佔盡便宜,這之後,只怕我們蕭家女人在後宮中,無法再像從前這般風光耀眼了。
我抽走自己的手臂往回而去。一個大子之位,讓金宮這些女人們陷入前所未有的緊張與爭鬥。就像蕭滿萱所說的,金宮將進入多事之秋。
當紫菱回字,筵席散盡之後,皇帝大叔只帶着我和龐公公在月下緩步。夜已深,秋風陰冷。龐公公將斗篷披在皇帝大叔的身上,我們已經站在了被燒燬的太子宮前。
被焚燒的太子宮,焦黑破敗,一片荒蕪的景象,甚至,還有些陰森可怖。
“皇上,真不修這太子宮嗎?”龐公公可惜地說着。皇帝大叔已經擡步走上臺階,整座太子宮倒是那張石牀,還完好無損地暴露在露天之下。
皇帝大叔跨過殘敗的木頭,坐在了石牀之上,環顧四周,微笑閉眸:“這是刑兒的太子宮,如何處置等他回來再議。”
龐公公看向我,擔憂的目光中是和我一樣的難受。皇帝大叔依然不願接受墨刑的死。
“皇上……。”龐公公小心翼翼地說,“現在前皇后還有各位娘娘們都在關心立儲之事,爲保聖無人心穩定,以防內憂形成不如……”。
皇帝大叔擺起了手,龐公公立刻收住了聲,皇帝大叔慢慢躺在了石牀之上:“如果熱兒連這些風浪都抵擋不住,又如何稱王?由他們去吧…朕累了……朕想休息……。”他在墨刑的石牀上沉沉睡去,真被墨焱說中了,皇帝大叔真的打算撒手不管,並以此來考驗龍墨熱。
皇帝大叔…,的想法真奇怪。難道他就放任金宮皇子爲爭皇位而兄弟相殘?
我悄悄走到龐公主身邊,不解地輕聲問他:“皇上到底啊意?”龐公公搖了搖頭,他是金宮中最瞭解皇帝大叔的人:“皇上他……還是恨五殿下他們謀害了太子吶……,蕭樂監,你回吧,這裡……,我看着……”。
“是。”
雖然龐公公的話我還是不理解,但是,每每回首看到那座破敗的宮殿中,那獨自守護在石牀身邊的佝僂身影,忽然覺得上天對皇帝大叔還是仁慈的,至少將龐公公留給了他。
一個人靜靜地往回走,夜深人靜,秋風陰冷,經過以前與師傅總是相會的人工湖時,卻看見一隻小舟飄蕩在湖岸之旁。知道師傅身份之後,才知道只有金宮皇族們纔有自己的小。舟,例如上次在阿七宮殿湖裡看到的那隻舟。
奇怪,這大半夜的,會是誰的舟停在此處飄蕩?
每位殿下的舟也有獨特的記號,便是他們的船身上繪有他們所佩戴的神獸圖紋。
我緩緩走進,孤舟在風中靜靜搖擺。走近之時,船身上的花紋讓我悚然怔立,那是!睚眥!是龍墨刑的神獸!
“墨刑?!”驚呼脫口而出,立刻跑上船推開小舟的艙門,望入船艙口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小舟因爲我的闖入而劇烈搖擺,我走入了那片黑暗,靜靜地反身關上門,然後,捏住胸口衣衫下的睚眥吊墜緩緩躺下。自己也不知道爲何要睡在墨刑的船中,只是…,不想回去見墨焱。我心裡有個結,這個結不打開,我無法鼓起勇氣再去溶入這個世界,再與墨焱繼續。
漸漸的,我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聞到了自己的氣息。然後……一絲熟悉的廉香的味道進入了空氣,眼前出現了一座白色的宮殿,那如…龍墨刑的太子宮。但是眼前這座宮殿,是完全的白色。
白色的屋檐,白色的廊柱,白色的桌椅,白色的紗帳。走進去,看到了熟悉的白色的石牀,墨刑一身白衣盤坐在那裡,慢慢擡起臉,對我露出微笑。那清澈的笑容…,似是在哪兒見過。
“墨刑……。”淚水不由自主地因爲愧疚而潰決,讓他心疼地擰眉口他從石牀上而起,緩緩飄落我的面前,輕輕擡手,接住了我的淚水:“爲什麼哭?”
“因爲……因爲……”我開始哽咽,我知道一直糾纏自己,勒緊自己的,是那個心結,“是我害死了你……是我……是我”我抓住了他的雙臂,低頭哭泣,我是多麼想跟他說對不起,可是,他卻沒有給我機會,“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不是送我回家”,…你不會呢”,…”
“呵”,…。”他輕聲而笑,撫上我滿是淚水的臉龐,“傻瓜,即使不送你回家,我依然會做這個決定……”
“爲什麼?”我不解地,擡臉看他,淚水模糊的眼睛裡,是他微帶煩憂的臉龐:“如果不死,只怕父皇不會放過我……。”他轉而對我揚起了熟悉的嫵媚的笑,“怎麼,是不是因爲我的死不能讓你和老七相愛依舊了?”
“你,你,你!”他真是讓我哭笑不得,“你就不能正經點嗎!”
“哈哈哈……。”他仰天而笑,“你確實惶,對我。”
低頭:“我知道……”
“哼,我說的是你怎麼沒走!”忽然間,他語氣發沉,故作慍怒,我呆呆地再擡頭看他,他顯得十分鬱悶,“本來我可以走得了無牽掛,現在,又要爲你多留六個月!”
“我……”。
他放柔了表情,露出了微笑,輕拍我的腦袋:“別再自責了,我的死與你無關,倒是感謝你給我選擇了一個好地方。
當時我還在想用怎樣的死法。呵呵,那山崖不持”,…飛起來感覺很持”,…”他摸着下巴竟還在回味。
我啞口無言地看他,爲何和他呆在一起,總讓人嚴肅不起來?我本來因爲愧疚自責而傷心心痛,而現在,是真的感覺他尚在人世,一如從前在調侃玩笑我。
“還有,讓老七也別再整天守着我的屍體,如果你們真的覺得愧對我,就好好在一起,別讓我爲你們再操心……。”他說得十分認真,我怔怔地看他,他放得下,而我,卻……。
“是不是後悔沒有選擇我?”忽然,他又不正經起來,我無語地轉開臉,這個傢伙,氣鬱地轉回臉:“是,我承認我現在三心二意了,變成壞女人了,你滿意了?!”終於,我全部說了出來,對墨刑的死的愧疚,還有這一直不敢承認的動心口現在,我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