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包間裡安靜的鴉雀無聲,明亮的燈光照得整個房間裡恍若白晝,兩個男人正襟危坐,眼睛時不時地看向點歌臺旁的監控畫面,畫面被分割成四塊,兩塊是來時的通道和門廳,另外一塊則是一扇緊閉着的小門,還有一塊,漆黑一片,時不時會有車子的燈光閃過,監控拍到的應該是小門背後的公路。
李健掏出一支菸放進嘴裡,握着打火機的手不停地微微顫抖着,一下,兩下……打火機恰好應景這緊張的氣氛,怎麼也點不着。
蒲春林伸手奪過李健嘴裡叼着的煙,轉手便要丟進身旁的垃圾桶,忽地又停住,抽了一張紙巾將煙包起了來,放進自己西服口袋裡。
“姐夫,這凱撒宮我是天天來,沒想到還有這麼一間。”李健微微轉頭,賊眉鼠眼地四下張望着說道:“你之前來過嗎?”
“來過一次。”蒲春林並不轉頭,仍舊盯着監控畫面,神情也帶着幾分緊張地回答道。
“這麼豪華的包廂,妞兒也比外面的正點吧?”李健滿臉堆着賤笑,問道:“我姐知道嗎?”
蒲春林轉過頭白了李健一眼,一臉嚴肅地說道:“待會兒不管來的是誰,認識不認識的都叫哥。”蒲春林說完,又回頭盯着監控畫面,接着又補充道:“包括我!”
“知道了,姐夫。”
蒲春林又是一個白眼。
“知道了,哥。”
看到監控裡兩個人正朝包間走來,蒲春林急忙起身帶着李健迎到門口,包間門打開,蒲春林嫺熟地接過男人脫下來的大衣整理了一下,掛到衣架上,“哥,來啦。”又轉頭指了指李健,對着徐世重介紹道:“徐總,這就是內弟,李健。”
李健彎着腰,對着二人連連點頭,分別叫道:“哥,哥。”
“嗯!懂事兒。坐吧。”徐世重邊說着,邊招呼男人到沙發正中坐下。
李健湊到蒲春林耳邊低聲問道:“你不是說都叫哥嗎?你咋喊徐總?你還叫我名字。”
“你還不夠檔次。”蒲春林並不看他,只是低聲說道:“生意人也不用避諱。”
二人回到沙發上坐下,兩個穿着緊身青花旗袍的女人走了進來,短髮的女人端着醒好的紅酒彎腰放到男人面前的桌子上,豐滿的臀部被薄紗的旗袍緊緊包裹着,性感的線條看得李健血脈噴涌,女人把紅酒倒進高腳杯,一一放到四人面前,繼而扭着性感的屁股悠悠地走到徐世重身邊坐下,乖巧地將頭靠在徐世重胸口。另一個女人則留着長長的大波浪,端着一盒雪茄,放到桌上後拿出一支,左手拿着噴槍,右手握住雪茄在火焰上慢慢旋轉,待到點燃之後,又拿出盒子裡的雪茄剪將茄帽伸進去剪掉,來到男人跟前,彎腰遞到男人手上,男人伸手接過煙叼在嘴裡,伸手撫摸着女人的屁股,女人似乎並不牴觸,在男人身前淡定自若地站着,嫺熟地重複着以上點菸的動作,點到第四支的時候,李健的雙手已經安奈不住興奮地在大腿上來回摩擦着,女人走着貓步,婷婷嫋嫋地走到李健跟前,自己吸了一口,又彎腰將雪茄塞進李健嘴裡,將嘴裡的煙輕輕吹到李健臉上,一對雪白的酥胸在煙霧裡若隱若現,女人又故意將身子往前湊了湊,晃了晃身子,頸下若隱若現的紋身像是要塞進李健眼睛裡一般,李健看得出神,猛吸一口,嗆得他連連咳嗽。女人嫵媚地笑着,拍了拍李健的後背,忽然伸手,一把揪住李健的褲腰帶,食指輕輕托起李健的下巴,嫵媚地笑着說道:“再看就把你的雪茄也剪了。
”說完,咯咯咯地笑着走到男人身邊坐下。
李健本能地伸手想要拉住女人,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手在半空停住,只是眼睛不由自主地呆呆盯着走開的女人,回過神來,悄聲問蒲春林道:“哥,沒咱倆的?”
蒲春林按下李健懸在半空的手,鄙夷地說了一句:“瞧你那點出息。”端起酒杯,走到男人跟前,把自己的酒杯倒滿,彎着腰將酒杯在身前劃過半圈,笑呵呵地說道:“哥,徐總,我敬二位大哥一杯,我先乾爲敬。”
李健看了,也有樣學樣,屁顛屁顛跑到蒲春林身旁,也把自己酒杯倒滿,一臉陪笑,說道:“兩位大哥,我也敬你們一杯。”說完將酒一飲而盡,眼睛卻時不時地瞟向旁邊女人的胸口。
男人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看看李健,又看看身旁的女人,微微一笑說道:“怎麼,李健兄弟也喜歡這樣的?”
“不敢不敢。”李健急忙收回目光,手足無措地解釋道:“我只是好奇這位仙女脖頸下面的紋身。”
“哦?”男人轉過頭,伸手將女人的領口輕輕往下一扯,雪白的鎖骨上,一朵紅豔的牡丹看得李健瞬間感覺血壓飆升,蒲春林胳膊一拐,李健回過神來,急忙轉過頭,戰戰兢兢地對着男人說道:“好看,好看,明兒,我也去紋一個。”
“你得紋到腰子上纔有人看。”徐世重打趣道。
“紋個恭喜發財。”大波浪捲髮的女孩說完捂着嘴“哈哈哈”笑道。
“對,就紋這個。”男人也被逗得哈哈大笑,右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拇指在隱約露出的半朵牡丹上來回輕撫着。
李健點頭哈腰地陪笑道:“大哥說紋什麼就紋什麼,明天我就去紋。”
男人衝着李健招了招手,李健急忙起身跑到男人膝下蹲下,男人伸手拍了拍李健的肩膀,像是剛剛馴服了一條溫順的小狗,滿意地說道:“北河礦養殖戶舉報鬧事的事兒,你辦得不錯。”
李健聞言,吃驚地擡頭,但只一瞬便又冷靜下來,笑眯眯地說道:“能爲大哥和徐總分憂是我的榮幸。”
男人欣慰地拍了拍身旁的沙發說道:“坐。”又轉頭看了徐世重一眼,語氣變得有些冰冷,帶着幾分試探地接着說道:“小李,來,給徐總說說,你是怎麼處理的?”
李健剛坐下,又急忙起身,彎着腰,兩個眼珠子飛快地在眼眶裡亂轉,顯然男人剛剛說話的語氣讓他的整個神經都緊繃了起來,李健緊張得滿頭大汗,思索了片刻,說道:“也談不上什麼手段,徐總日理萬機,這種小事兒都是我自作主張辦的,我自己辦了就行,至於怎麼辦的……天知,地知,到死爛在李健肚子裡,不會讓人知道。”
男人轉頭看向徐世重,二人不約而同地暗自長舒了一口氣。
“徐總,這麼懂事的年輕人,你不犒勞犒勞?”男人拍着李健的肩膀,轉頭對徐世重道:“不錯,不錯,有擔當,腦子活。”
“小李,你來。”徐世重衝着李健招了招手,又按了一下牆上的服務鈴。
李健走到徐世重身邊坐下,包廂門打開,又進來兩個打扮嫵媚的女人,一個徑直走到蒲春林身邊,在蒲春林大腿上坐下,端起高腳杯喂他喝酒。另一人手裡則多了一份文件,走到徐世重身旁,將手裡的資料遞給徐世重,徐世重接過文件打開,指了指上面的圖紙,對着李健說道:“這是望源縣星光夜市酒吧街佈局圖,除了這家酒店和會所我還有用,暫時自己留着。”徐世重邊說着,把文件合起塞進女人深V的領口,把女人和文件一併推給李健,接着說道:“歸你了。”
李健聽得兩眼放光,一把奪過女人胸前的文件,打開翻看了兩頁,又感覺自己太過心急,失了禮數,急忙又合起來收好,端起桌上的酒杯,撲通一聲跪倒在徐世重跟前,熱淚盈眶地抽泣道:“徐總,不,乾爹,以後您就是我親爹,您的大恩大德,我……”
“誒!”徐世重擺手道:“是我這老大哥有意提拔你們年輕人,要謝你謝他,乾爹什麼的,不合適。”
“誒!老徐。”男人伸手託了一下李健胳膊,示意他起來坐下,接着說道:“你膝下也沒有個一兒半女的,我看這小李人也精明,年輕力壯的,也能孝敬你。”說着轉頭對李健說道:“把北河礦做完,做漂亮了,做乾淨了,我替徐總做主,就認了你這個乾兒子,到時候慶功宴上再敬茶改口。”
“老哥哥,今晚就別談工作了,再聊下去,怕是掃了佳人的興。”徐世重指了指男人身旁的女人,邊說着,邊起身走到點歌臺前點了一首歌,對着身邊的女人指了指牆上的開關,示意女人把燈光調暗。
“好,那咱們今晚就只談風月。”
昏暗的房間,佈滿菸酒的氣味,霓虹閃爍,叫人看不清那一雙雙不規矩的手之上,託着的是怎樣一副面容,震耳欲聾的音樂,掩蓋了男女調情的話語……
“姐夫,大哥平時去泡溫泉不?”
“週五晚上都會去,怎麼了?”
“我週五也去一趟,不然我這紋身不就白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