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九溪,漫山遍野,果木飄香,後種的果樹枝繁葉茂,茁壯成長,先種的果樹碩果累累,顆粒飽滿。
貼着“凌雲·尋龍油橄欖基地”的車子在山路上行駛着,樸實的九溪農民見了,都會投來敬愛和期待的眼光。
九月,九溪鄉漫山遍野近三萬餘畝的油橄欖,最早種植的一萬多畝已經進入“預產期”。一顆顆油橄欖果實掛滿枝頭,一個月後,它們將變成紫色,種植戶們也將迎來豐收季的喜悅。
“今年的果子顆粒飽滿、色澤亮麗,長勢非常喜人,而且掛果率非常高!”九溪鄉的種植大戶喜氣洋洋地說道。
“目前,油橄欖正處於果實膨大期,村民們正忙着修剪樹上的徒長枝。這些枝條沒有掛果,但是生長非常快,會大量消耗養分,通過剪去三分之二的徒長枝,可以讓果子長得更好,也爲來年的再次豐收打下基礎。”龍胤華向前來參觀考察的趙懷安,周福忠,楚尋劍等人介紹道:“今年掛果的一萬畝,到了下個月能產果七百五十萬公斤,現在省外的橄欖油加工廠到點收購的價格在六到八元每公斤不等,折中按七元每公斤計算,今年這一萬畝的年產值大概會在五千二百萬左右。”
“那如果不銷往省外的加工廠,由我們自己的加工廠收購,能給到種植戶一個什麼樣的價格呢?”周福忠問道。
“至少還能加兩塊。”龍胤華斬釘截鐵地說道:“但時間太趕了,一個月的時間,廠子怕是弄不起來。”
“那咱們就不計成本抓緊把廠子弄起來。”楚尋劍說道:“種植油橄欖之前,九溪人均可支配年收入僅有二千一百元,這一畝地就多出來一千五百元,對咱們老百姓來說,這可不是筆小錢。”
“嗯,這就對了,今年是咱們九溪油橄欖第一次見到效益的時候,只要這一批做好了,老百姓得到實惠了,那些還在觀望的農戶就不用像之前那樣,還要龍總挨家挨戶去做工作了。”趙懷安轉頭看着楚尋劍,龍胤華二人,問道:“現在橄欖油加工廠弄到什麼程度了?有沒有什麼困難?一個月的時間能保證投產嗎?”
“這個事情怪我。”龍胤華搶先說道:“是我這邊的資金......”
“產房建設已經完工了。”楚尋劍打斷龍胤華道:“現在正在考察設備,一個月內,保證投產。”
“嗯,那就好。”趙懷安點點頭,繼續往橄欖園更深處走去。
龍胤華找到機會,拉住楚尋劍說道:“尋劍,那筆高利貸一直糾纏不清,因爲有債務糾紛,銀行這邊的貸款一直審批不了,我......”
楚尋劍擺手打斷道:“我知道了,他們這是故意要拖着咱們,資金的事情我會從凌雲的賬戶先弄過來,他們要玩兒,咱們就陪他們慢慢玩兒。”
“可是你三江水上樂園的項目馬上就要招標了,這會不會......”龍胤華滿懷歉意地問道。
“不要緊,你這樣......”楚尋劍湊到龍胤華耳邊小聲說着。
龍胤華聽完,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說道:“你是想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卻又無不擔憂地問道:“可是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
“高端的獵手通常都是以獵物的姿態出現。”楚尋劍笑着打趣地說道:“放心吧,我有分寸,你只要把這一萬畝掛果的油橄欖弄好了,明年完成咱們九溪十萬畝橄欖園的目標,帶領九溪摘掉貧困縣的帽子,這點風險,不算什麼。
”
楚尋劍說着,加快腳步追上趙懷安等人,龍胤華看着楚尋劍一路小跑的背影,滿懷敬意地小聲說道:“尋劍兄弟,真英雄也。”
趙懷安見楚尋劍跟了上來,讓周福忠等人跟着龍胤華繼續往油橄欖園更深處逛逛,單獨留下楚尋劍,笑笑說道:“楚總,你們公司內部的事情我原本也不便多問,但剛剛龍總想說的資金的事情,我大概也還是有所耳聞的,是不是跟之前查處的違法放貸的那幫人有關?”
“差不多。”楚尋劍解釋道:“龍大哥這個人是個實幹派,一心撲在這基地上,玩兒心眼子肯定不是那幫人的對手。最早這筆貸款是衝着他的油橄欖基地來的,但現在,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他們是衝着我來的。”
“哦?怎麼說?”趙懷安問道。
“原本他們是想借這三百萬的高利貸,斷了龍大哥的資金鍊,利用龍大哥的資金漏洞,將這個油橄欖基地佔了去。”楚尋劍說道:“可他們沒想到我會橫插一腳,把這個漏洞給補上了,原本已經說好了,還了本息也就沒事兒了,但對方卻像是忽然受了什麼高人指點,死活不收錢,隔三差五到法院提交一個新的證據,新的債務主張,這個官司就拖了小半年。”
“債主拒絕收錢?這倒稀奇了。”趙懷安疑惑地問道:“那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應該是想把凌雲給拖垮吧。”楚尋劍苦笑着說道。
“這不是蚍蜉撼樹嗎?”趙懷安笑笑說道:“這兩三百萬的貸款,就算按照他們那些個不合理的霸王條塊賠付,對你們凌雲也不過是九牛一毛吧?”
“趙縣長說笑了。”楚尋劍笑着擺擺手,接着說道:“凌雲的每一分錢那可都是要花在刀刃上的。你可別小瞧了這三百萬,他這三百萬,現在就剛好不偏不倚地壓在凌雲·尋龍的輸血帶上。”
“啊?這麼嚴重嗎?”趙懷安聽到影響到了油橄欖加工廠的推進,氣憤地說道:“我這就打電話給許青峰,讓他親自督促把這個案子辦了,耽誤了九溪脫貧,他這個公安局長就不要乾了。”
“誒誒誒~”楚尋劍趕忙壓住趙懷安拿着手機的手,笑嘻嘻地說道:“趙縣長,不急,相關的材料證據我們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要了了這一樁官司不難,難的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既然他們的張良計已經擺在明面上了,我們要是給他識破了,那架不住他們又在哪裡拆咱們的過牆梯,就讓他放着就好,更何況這不是相當於還用着他們三百萬的無息貸款呢嘛。”
“你這個楚尋劍哪!”趙懷安食指對着楚尋劍點了點,笑着說道:“說吧,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這個......”
見楚尋劍吞吞吐吐,趙懷安有些生氣,說道:“楚總這是信不過我?”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楚尋劍笑着說道:“只是這事關九溪三萬畝油橄欖種植戶,我不得不謹慎些。”
“你放心,我趙懷安之前不待見你,一是因爲你和疏影的事兒,我這做哥哥的總是要爲妹妹出頭的。二是你總和徐世重這幫外商商會的人不對付,我覺得你是有地頭蛇嫌疑的,擔心你阻礙招商引資,阻礙望源的發展進步。”趙懷安拍拍楚尋劍的肩膀,嘆了口氣說道:“現在看來,你是真正心裡面有家鄉情懷,想把家鄉建設好的。而疏影和你的事,那是私事,我更不會牽扯到工作上來。只要對九溪好,對望源好,我趙懷安給你做一次馬前卒,也未嘗不可嘛。”
“趙縣長言重了。”楚尋劍抱拳拱手,對着趙懷安深鞠一躬,說道:“趙縣長深明大義,小弟欽佩,確實有一事相求。”
趙懷安見楚尋劍願意對自己敞開心扉,大手一揮,開懷大笑,說道:“但說無妨。”
“趙師孝!”楚尋劍直起身子,一字一字說出三個字。
“你是想把凌雲·尋龍的貸款搬到市銀行去辦?”趙懷安畢竟也是精明人,一點就透,有些犯難地說道:“可我這表弟是個一根筋,違規的事情是絕不肯做的,現在你們畢竟還有着債務官司。”
“不必違規。”楚尋劍說道:“只需要趙行長這邊幫忙把所有手續辦好,望源縣法院這邊解除官司,市行這邊第一時間放款就行。”
“好,我來辦。”
正說話間,幾名修剪油橄欖枝條的果農經過二人身旁,對着二人憨笑着問道:“老闆,你們是來收果子的嗎?這果子你們都要嗎?”
“要,都要。”楚尋劍看着滿頭大汗,樸實的村民,肯定地說道:“有多少,我們要多少。”
“前兩天有個外地口音的老闆來看過,他可是給到八塊錢一公斤呢。”一名果農得意地說道:“老闆,你們能給多少錢一公斤?”
“老鄉,咱們九溪的果子這麼好,不往外地賣了。”趙懷安笑着對果農說道:“這位是咱們望源自己的老闆, 楚老闆,他要在望源建咱們自己的油橄欖加工廠,咱們的果子,能賣到十塊錢一公斤咧。”
“十塊?”果農擦了擦額頭豆大的汗珠,掰着手指算了算,驚喜地說道:“我們兩兄弟種了三十畝,有二十畝新苗,有十畝今年能收果子了,七千五百公斤,乖乖,今年能收入七萬五千塊呢。”邊說着,邊轉頭對身旁的另一個果農說道:“老二,回去給老三打個電話,別打工了,回來咱們明年再多種些。”
“老鄉,十塊只是咱們的兜底價,只要咱們好好管理,出來的果子質量好,出油率高,價格還能往上漲一漲。”楚尋劍也被果農豐收的喜悅感染,喜笑顏開地說道:“九溪的日子馬上就跟這油橄欖的顏色一樣,越來越好,越來越紅火了。”
“謝謝楚老闆,謝謝楚老闆!”果農激動地拉着楚尋劍的手,感激地說道:“楚老闆你的全名叫個啥?我老孃眼睛看不見,就會在家吃齋唸佛,我得把你的名字說給她,讓佛祖保佑你,好人一生平安啊。”
“楚尋劍。”趙懷安攔住楚尋劍,介紹道:“他叫楚尋劍,是來帶領咱們九溪脫貧致富的。”
“你又何必拒絕他們的一番好意呢?”看着幾名果農漸漸走遠的背影,趙懷安說道:“這油橄欖要是真能讓九溪鄉脫掉貧困縣的帽子,讓九溪的老百姓過上好日子楚尋劍這個名字就是他們心中的英雄了。”
“英雄從來都不是一個名字,而是他們所做的事情。”楚尋劍又深鞠一躬,看着趙懷安,說道:“你又何嘗不是呢?”